伪种田文(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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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轻声吟道:“试问春归何处。红入小桃花树。同访古章台,把盏重听金缕。休去。休去。应被好山留住。”

小桃“啊”的一声,脸颊微红:“这是公子做的诗?”

“不是诗,是词。”男人带着一身寒气推门而入,道:“安公子大才。”

他虽是在夸人,但脸上却没有多少欣赏的意思,略显冷硬的目光落在安然身上:“身上的伤感觉可好些了?”

微微抬手让小桃退下。

脸长的不错,身材也好,肩宽腿长,举止利落又不显粗野,知道他姓安,说不定已经查了他祖宗十八代……安然作势起身:“见过……恩公。”

他想了好一阵,才想出“恩公”这个词,学着古人的语气,道:“不知恩公尊姓大名,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男人打断道:“无以为报……所以安公子这是打算赖账?”

安然一噎:会不会聊天?会不会聊天?!

停了停,道:“恩公说笑了,安某废人一个,又伤又残,便是想为恩公牵马坠蹬也有心无力,只能时时铭记于心,为恩公祈福。”

男人在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盏茶,好整以暇道:“说的好听,还不是准备赖账?”

安然好生无语:说好的君子施恩不图报呢?

道:“那以恩公的意思,我能为恩公做点什么?”

男人却不答,道:“恩公两个字叫的这么勉强,就别叫了,我姓刘,单名一个恒字。”

安然从善如流:“刘公子。”

刘恒道:“我是粗人,不惯被人叫公子,称我一声刘兄便是。”

“……刘兄。”

“说到伤病,”刘恒道:“安公子运气很好,虽胸口中刀,却并未伤及要害,只是心脉稍有受损,以后身体恐比常人弱上几分,调养得当的话,并不会有碍寿数。

“但是右手和腿上的伤,却有些棘手。”

刘恒说完,看了安然一眼,道:“安公子似乎并不怎么担心?”

这人的直觉也太可怕了吧?安然腹诽一句,随口道:“死过一次的人,自然会比旁人豁达几分,能再次嗅到花香、听到鸟鸣、感受到清风拂面,已是人生幸事,其余不敢奢求。”

刘恒道:“也就是说,即便有治好安公子的法子,安公子也不稀罕?”

安然看着刘恒,不说话:这人到底什么恶趣味?耍人很好玩是吧?

刘恒适可而止,问道:“安公子可曾听过断续膏之名?”

安然摇头。

刘恒并不意外,缓缓道:“断续膏是宫中秘制的灵药,一年不过五盒,在治疗外伤上几乎无药可比……我手中也只剩一盒,安公子不如试着说服我,将此药用在你身上?”

安然想了又想,试探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刘恒把玩着手中的茶盏,道:“断续膏中有一味辅药,是二十年以上五步蛇的毒腺,一盒断续膏需百枚以上,每年因此死在蛇吻下的捕蛇人不知凡几……安公子觉得自己一个科考舞弊、前程无望的穷书生,值得用此等灵药?”

安然扶额:【系统。】

【在,在!】

【我是不是长得不够好看?】

【怎么可能?】系统道:【宿主的颜值已经接近满值,在诸天万界都是顶尖的好吧?】

【既然长得好看,】安然叹道:【看见我现在这么惨,正常反应不应该是霸气四溢的说——‘给我不惜一切代价,治好他’吗?】

系统:【……宿主你想多了,那是女主的脚本……炮灰就应该有炮灰的觉悟。】

某炮灰:【……】

“自然值得,”安然随口道:“我这条命,在别人眼里自然不值什么,但在我而言,却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哪有什么是用不得的?”

刘恒认真的看着安然,好一阵才淡淡道:“原来安公子根本不在乎什么断续膏……是刘某多事了。”

安然微微一笑,道:“我只是知道刘兄原就有心赐药,所以才看起来不太认真罢了,刘兄勿怪。”

和这人说话,简直和打仗一样累人,直到现在,他才算稍稍占了点上风。

刘恒放下茶盏,道:“好说。我的确是有心赠药……不过有个条件。”

“请讲。”

“随我进京,为我门客……十年。”

“成交。”

安然答的飞快。

虽然不知道刘恒出于什么目的想带他走,但他留在这里死路一条,有人愿意白养着他一个废人,求之不得……正好也省得让二老伤心。

当然最关键的是,他已经知道面前的这个人是谁了。

“还有一件事,”刘恒道:“我手上的断续膏不多,你手脚上的三处伤势,只能治好一处,我已经自作主张,令人替你敷在了右手,想来你也不会有什么异议。”

安然哪会有什么异议?不治右手难道挑一条腿治吗?

讶然道:“我与刘兄素未平生,何以这般厚爱?”

原来药都已经用上了,还来这里和他啰嗦半天。

刘恒道:“刘某一向认为,人必自助,而后天助,安兄以为如何?”

安然恍然:原来是被他满满的求生欲打动了啊!

小桃掀帘子进门,道:“爷,允儿姑娘又来了,因爷在安公子房里,她不便过来,便先去内宅拜见夫人了。”

刘恒起身,道:“我先走了,你好生休息。”

安然有点晕,允儿姑娘不用说,自然是他那位好侄女,可“不便过来”几个字,到底是因为他在,不便来见刘恒,还是因为刘恒在,不便来见他?

正胡思乱想,忽然“啊”的一声痛呼出声,疼的脸色惨白,怒视刘恒:“你做什么?”

刘恒从他伤腿上缩手,讶然道:“疼?”

安然瞪着他,咬牙。

“安兄莫怪,”刘恒“歉然”道:“我看你言笑如常,以为安兄对身上的伤,不仅能以平常心视之,连身体都不知道疼痛了呢!”

安然看着他,不吭气:这人此刻分明心情大好,哪有半点“歉意”可言?

刘恒微微一笑,道:“好生养伤,勿动肝火。”

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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