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伪种田文(九)(2 / 2)
可好看归好看,却又让人完全生不起别的念头。
平日里那些五光十色的欲1望,一遇见这少年的眼睛,就仿佛消散的无影无踪。
棋摊开业第三天,“瞎子巷”里来了一位“稀客”。
一个有些年纪、衣着普通的青袍儒生,带着一个看着像是管家的中年人,从街那头慢慢逛了过来。
瞎子巷里的先生们,甭管真有本事还是混口饭吃的,察言观色的本事都是一等一的,这儒生看着衣着普通,但在这群人眼睛里,却像灯塔似的醒目。
就好像安然前世看过的某个,明星到市民家里蹭饭吃的节目一样,里面的明星,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子微服私访、体味民情的味道。
随着儒生经过,巷子里的高人们说话越发高妙,神态越发出尘肥羊来了有肥羊
儒生慢慢逛着,看着那些神色迷茫的百姓,向那些比自己还要落魄的人问姻缘、问前程、问子女
这些人对相士的话,又有几分信不过是图个心里安慰罢了。
儒生微微摇头,忽然脚步一顿,目光落在某个角落。
挂摊里多出个棋摊,原本就稀罕,何况摆摊的少年,还长得那么好看好看到竟隐隐将他的三宫六院都比下去了。
少年一身白衣,黑发如瀑,正姿态随意的靠在椅子上,和人下棋。
他下的并不专心,显然将一大半的注意力,都放在隔壁的卦摊上,听那位须发皆白的老人,为一位妇人讲她的前世今生。
少年听到有趣的地方,会下意识的笑笑,摸摸腿上那只白猫,笑容明媚宛若春光,若是听到太入神,那只猫会伸出爪子勾他的手,提醒自己的存在。
然后少年就会低头,揉揉它的脑袋,随手拈起一颗白子,按在棋盘上。
似乎是注意到儒生的目光,少年放下棋子后,侧头看了过来,只一眼就挪开目光,注意力重新回到白猫和相士身上,似乎那个盯着他看的儒生,并不值得他关注。
儒生却失神了。
好一双眼睛
灿若星河,仿佛要将人的灵魂都吸摄进去。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单纯因为一件事物的美丽,感到动容甚至震撼了。
“老爷”
管家轻轻提醒了一句他们在这里站了有一会了。
儒生转身走向棋摊,少年诧异的瞥了他一眼,依旧只看了一眼。
若他记得不错,雍帝今年应该是四十四岁,外貌和年龄很一致,并没有因为生活优渥而显得年轻,脸上的川字纹和法令纹很深,眼尾几乎看不见鱼尾纹严肃,压力大,笑容很少。
安然得出结论,低头落子。
儒生负手站在一旁,耐心看他下棋。
少年的棋艺很高,高到他面前的对手完全无法体现他水平的地步,没多久,和他对弈的中年人懊恼的弃子认输,从袖子里摸出一文钱放在棋盘上。
安然将那一文钱收进荷包,开始收子,儒生在他对面坐下,道“我和你下一盘。”
安然头也不抬,继续收他的子,道“不下。”
儒生诧异道“为何”
安然道“你输不起。”
管家斥道“怎么说话呢我们老爷输不起你那几文钱”
儒生亦道“你放心,老夫虽然缺钱,却不缺这几文。”
安然道“输不输得起,和钱多钱少不相干。输得起的人,无论输赢,一笑而过,潇洒来去。输不起的人,或者掀摊子骂人,或者一局方了还要一局麻烦。”
儒生道“你怎么就知道,我是输不起的人”
安然语气平平,道“我要收摊了。”
这句话一出口,安然便感觉有人向他靠近了一步。
儒生抬手,止住某种隐秘的骚动,道“来一局。老夫答应你,不管输赢,只下这一盘,而且绝不掀你的摊子。”
安然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将最后几颗棋子放回瓷罐,道“赌金二两,我输了,双倍奉还。”
儒生不悦的皱眉“方才那个不是一文吗怎么,坐地起价”
安然笑笑,挑眉道“我问你要一文,你有吗”
儒生道“福贵。”
叫福贵的管事忙掏钱袋,翻了片刻,最后索性直接倒在手上,而后愕然并骇然钱袋里一个铜板没有,都是碎银子,最小的一个,正好是二两。
儒生看了安然一眼,面不改色,道“二两就二两。”
于是开始下棋。
安然下的很轻松。
他学的相术,和其他人全然不同,没有那么多现成的公式可套,根源全在一个算字,他这几个月,脑子就没闲过。
下棋嘛,无非也是个算,不过他算得不是棋路,而是输赢。
若连一盘棋都算不了,他还算什么天,算什么命
儒生落子的速度越来越慢,最后直接停了下来少年的棋路很怪,几乎完全没有章法,仿佛东一颗西一颗随手乱放,却偏偏每到关健时候,他就发现,某一颗先前随手乱放的棋子,正落在最让他难受的地方
仿佛无论他怎么落子,都在这少年的算中一样。
安然也不催他,继续撸他的猫,偷学隔壁前辈的忽悠秘技。
只听“当”的一声脆响,显然不是落子的声音,安然一回头,就看见桌子上多了一枚玉佩。
明黄色,雕龙佩。
安然看着玉佩,好一阵不想说话犯规啊大爷,微服私访不是这么玩的
儒生平静道“我赌我们这一局,是平局。”
安然想掀桌平你妹啊平还说自己输的起
围棋平局的几率小的可怜,在他那个世界,因为规则变动,甚至根本就没有平局。
这种赌局,随便来个三岁小孩就能赢,但问题是,赢不得。
明黄色的龙文佩谁敢拿
果然伴君如伴虎,甚至连远远看一眼都有危险。
他现在是不是应该马上跪下来,五体投地,磕头请罪
安然安静了好一阵,默默扯下腰上的玉佩,放在桌上,默默落下一子。
局面瞬间翻转。
安然动作越来越慢,儒生神色越来越轻松。
棋盘上黑白子渐渐多了起来,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埋头落子。
“公子”一个小厮打扮的半大少年冲过来“公子,不好了夫人坐的马车翻了,动了胎气,见了红。”
安然看向棋局,暗暗起卦,末了道“有惊无险,不妨事。”
小厮大大松了口气,道“公子我们回吧,马车在外面。”
安然点头,还未说话,就听中年管家不满道“哎,棋还没下完呢”
见过尿遁死遁,没见过早产遁的他家主子正在兴头上,扫了他老人家的兴致算谁的
安然看了他一眼,从瓷罐里抓出三颗白子,两颗黑子,逐一落下,道“你赢了我们走”
后一句自然是对小厮说的,小厮应了一声,到他身后推了轮椅便走。
管家诧异道“竟然是个可惜了。”
残废两个字,到底没有出口。
见儒生一直看着棋局出神,便也去看了眼,顿时骇然“连环劫竟然被他做成了这这”
这还是人吗
儒生叹道“是啊,竟然真的被他做成了。”
围棋数百局也未必能和一局,这少年却硬是在他故意使坏的情况下,做成了和局。
京城什么时候,出现了这样一个人物
管家拾起两个玉佩,道“主子”
儒生将“赢”来的羊脂玉配拿在手里把完,道“雕工不错。”
揣进怀里。
又一指棋盘,道“带回去。”
一名青衣汉子迅速靠近,在管家耳边低语几句,管家神色大变,上前一步,低声道“主子,安国公主出事了公主的马车惊了马,狂奔数十丈后侧翻落水,公主动了胎气,已经见了红,怕是要早产”
说着说着,忽然一愣。
这话他怎么自己听着,都有点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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