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Chapter 54(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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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久霖沉了口气,道“等忙这几天,我找个时间,好不好”

忙完这几天,没多久就是发了疯冲业绩的年底,接着就要赶年报,他的忙碌永无休止。但田芮笑还是心甘情愿地应“好。”

每次庄久霖喝了酒,田芮笑就没想过自己能睡好觉。

晨起后她为他系扣子、系领带,声音含着没睡醒的迷糊“要是叔叔知道了这次的事,你就说我死缠烂打,自己偷偷跑去内蒙找你。”

他配合着她,拉长尾音“好,我保证说得一字不差。”

田芮笑没再说话。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不懂事了,那明明是一个弥留之际的老人,她却这样残忍地逼他们父子不快。

可她真的好想知道,他为了她,究竟能做到哪一步。

庄久霖一到浦越中心大厦,迎头就看见邱恒扬着一对酒窝。他关切地问“父母怎么样了”

邱恒答“谢谢庄总,家父护住了家母,伤得重一些还在疗养,家母已经出院了。”

庄久霖说“有需要尽管跟我开口。”

邱恒颔首领恩,接着说“庄总,庄董来了。”

庄久霖一怔,看向他“在哪”

“在办公室,庄董安排了出席一会儿绿能的签署会议。”

庄久霖调头回了电梯,按了董事长办公室所在楼层。庄久霖进门时,庄徐行正在与几人谈话,他走近时听见“这些庄总都办得很妥当”

见庄久霖过来,几人自觉加速结束对话,退了出去。门关上了,庄久霖才喊“爸,今天有什么重要的事要亲自办吗”

庄徐行低头翻着文件,不咸不淡地道“当然有了,来看看这个绿能的实力,不也能反映出撬得动它的人的本事吗”

庄久霖不做声,庄徐行把文件一阖,抬了眼“联合国的回信我看了,要是我在这个时候再说三道四,岂不显得我这个糟老头子小心眼”

庄久霖道“您教我公私分明,我一直都在恪守。”

“既然这样,咱们该谢就谢,别的还接着算了”庄徐行激将诛心登峰造极,若换了别人,早就吓得直冒冷汗了。

“好,”庄久霖肩宽腿长,巍然似高山,“她陪我去给妈妈扫墓,的确属私,请问您觉得要怎么算”

“你”庄徐行一下子坐直了,锐利如鹰的双眼直勾勾瞪着他,“这就是你说要我不去的原因宁可带你的小情人,都不肯带我去看你妈你是直接不把她当外人了,还是把我当外人”

这道坎在父子间横了多年,在今日被曲解的导火索引爆。庄久霖淡淡而笑“妈妈的墓在那里立了十一年,您少了今年不去也没什么区别。”

庄久霖没什么表情,却字字刺心,庄徐行疾了言“好啊,你是不是也记了十一年早就等着来跟我算帐”

来电铃声有心为他们调和,响得够是时候。

庄久霖取出手机,见到来电后缓和了神色,接听起来,道“奶奶,怎么了”

庄徐行看着儿子的脸愈发冷峻,像极了他年轻时遇到突发急事的反应。等庄久霖挂了电话,语气也跟着加了紧“爷爷知道您生病的事,犯病了。”

十月至十一月,是考研人焦躁期的峰值。大多数人都会在万籁俱寂的深夜,在无数次放弃与坚持的挣扎中迎接东升的朝阳,咬着牙跟自己做重复的约定去把今天学完再说吧

因为这是秋招和保研结果纷纷落定的时候,看着身边不断收到好消息的同学,有的保去了心仪的学校,有的拿到了优质的offer,而你却只能日复一日埋头走进图书馆,做一件不知道尽头在哪里,到底有没有结果的事。且一旦错过这个黄金期,如果落榜,也就错过了许许多多应届生独有的考试资格,比如国考,银行,各类央企国企

田芮笑搁笔起身,舒了舒筋骨,去给自己打杯水。她倚着窗台,看小区里保洁正将满地枯黄的梧桐落叶扫做一堆。

庄希未的电话在这个时候打了过来。一接通田芮笑就听见她在哭,十足委屈地嚷“书太难背了,为什么文科要背那么多书要背马新观,背中新史,外新史,还要背传播学各种人名生平代表作我现在一看到人名就抓狂”

“你别哭,你别哭”田芮笑柔声细语。

庄希未像是憋了很久那样发泄“我就是不会背背了忘背了忘,我就是笨我就是不配自己学习然后考试我就该出国,让我哥随便给哪个牛逼的学校捐一栋楼把我塞进去”

田芮笑看穿了她“你怎么啦谁又说你啦”

被她一语道破,庄希未哭得更凶了“我舍友保研了,我真心羡慕她恭喜她,结果她说什么保研对你又没必要,我们就算保研了也比不上你什么也不读,我干什么了我难道不是每天六点起床去图书馆”

要是往日,早听惯了这些话的庄希未是不会在意的,焦虑当头,火上浇油罢了。

“希未,这些话过一会儿你就忘了,我知道你不会记着的,”田芮笑放慢语速,“我想跟你说的是,尽量少跟别人聊他们的近况,谁保研谁找工作谁出国,都不要知道,这会让你对自己产生一次又一次的冲击和动摇。”

对付急躁之人最好的办法不是比嗓门,而是一降再降。庄希未果然有所缓和“我知道,这几个月我几乎没有任何社交,除了跟舍友,基本就跟你说话了。”

若说自控力是考研的头号敌人,孤独绝对排得上第二号。

“我知道,”田芮笑轻轻一笑,“我也是,蒋纯也是,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和别人聊天了,没有人知道我在哪里,在干什么,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干什么。”

电话里一阵沉默,田芮笑打趣道“可能除了蹲监狱的,最与社会脱节的就是考研狗了吧。”

庄希未破涕为笑。

所以她也舍不得庄久霖,他给了她在这段封闭的岁月里无可比拟的力量,好像只要他还在,她就还在这个社会上活着,存在着,待有朝一日像他一样,重新有机地融入社会生活。

“至于背书背不下去,”田芮笑说,“你焦虑了,把解决焦虑最好的办法就是去做事,每天做一点,划分进度,让自己看得见自己的努力。”

庄希未刚要说什么,临时改了口“等等,我哥电话插进来,你别挂。”

“好。”田芮笑答应。电话里陷入沉静,她在这头猜想着庄久霖会找她做什么。

没过一会儿,电话直接挂了。

田芮笑升起一丝不安,果然,十几分钟过后,庄希未才给她发来微信对不起笑笑,我爷病发了,我刚挂了直接出来往那边赶,现在在车上。

田芮笑回爷爷怎么会突然病发

对话框里迟了很久,才出现庄希未的回复我们一直把我爸的病瞒着他,他也不太能听懂,我奶每次打电话问病情就不怎么避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听懂了,听见我奶打电话,就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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