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深山篝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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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一辆跋涉了八小时的京字牌大巴车驶入村庄,来这偷一抹蓝色。

大巴车最后在小学操场停下,田芮笑一下车,望着白雪皑皑的山野,呆呆地叹“哇”

跟着下车的同学笑了“果然是南方人,待北京看了四年雪还不够啊”

田芮笑睁一双清亮的大眼,回头一下都不舍“北京的雪哪有这么好看啊”

北京的雪只有在紫禁城里壮丽,落在其他地方,要么很快被人扫掉,要么很快印上脏污的车辙和脚印,哪比得上在荒原里放肆得漫天卷地呢

这里是淖尔村,蒙语意为湖泊。在内蒙,有许许多多个依水而建的村庄取名淖尔村,而这个则走在了脱贫前列。如今,村落规划整齐,笔直的水泥路旁统一盖着灰砖平房和刷红漆的院门,所有老弱病残都得到了生活保障这一切,都得益于政府和非政府组织的眷顾与帮扶。

这一车由大学生组成的志愿团队隶属联合国开发计划署,他们从属各个部门,随新项目设立而抽调集结。此次活动由两家慈善基金牵头,共同向小学捐赠物资。

田芮笑是昨天才回到北京的。基金会想在开学当天将物资送到,可因正值寒假,团队召集不够人手,田芮笑听闻后便从深圳赶来与团队汇合。

校长和孩子们热情地前来迎接,把团队一行安排在校舍里,和孩子们同吃同住。

安顿好后,校长又过来了“同学们,小朋友们停雪后出去采了木材给你们办篝火晚会,就在学校操场上”

大家一听,一齐雀跃地往操场去。

低年级的孩子扫开积雪,让出一块空地;高年级的孩子在林子与操场间来回搬运木材,小手怀抱粗木的样子显得吃力而笨拙,却赤诚得可爱。

大家伙兴冲冲地加入,有人问“搭什么样的篝火啊”

田芮笑走在后头,建议道“搭一个圆顶帐篷形的怎么样操作简单,也容易点燃,缺点就是持续时间不够长,需要添加木材。不过,到了十点左右孩子们也该回去睡觉啦,咱们用不着烧太久。”

校长投来赞许的目光“对,咱们就准备搭个圆顶帐篷型的。”

几个大学生的加入大大提高了效率,篝火很快搭好。田芮笑亲自去铺火绒和引火物,划开一根火柴点燃火绒,火苗窜起,暖意渐升,大伙儿一齐鼓起掌来。

落座时,校长特意坐到田芮笑身边“笑笑真棒呀,这么漂亮还会干这种活儿。”

田芮笑惊喜地给校长让位“哇,校长记得我啦”

“你们呀,都别喊什么校长了,就叫我李阿姨吧。”

大朋友们毫不谦虚“好嘞李阿姨”

篝火另一头,老同志推了推身侧的新同志“你又在偷看笑笑,看一天了都。”

新同志笑了“忍不住嘛,她也太好看了吧,本人比照片爆炸好看她来了很久了吗”

“是啊,我们老同志了,她大二就加入组织,今年大四了。”

新同志继续望着对面犯花痴“天哎,笑起来真的是人间芭比啊,怪不得能给那么多杂志拍广告啊。你看你看,她又笑了”

这位人间芭比,此刻正倾听校长说自己的故事。

校长李阿姨是位精神的妇人,一颦一笑都极尽温柔,这里每个孩子都当她是妈妈。见她普通话说得字正腔圆,田芮笑便问她是哪里人,她笑答“我就是这土生土长的,不过和你们一样,在北京上大学。”

那个年代的北京大学生却愿意回到贫苦的家乡,有新闻学的同学本能地追问下去,李阿姨就此给他们讲述自己的故事

“我和一个好朋友从小一块长大,亲如姐妹,又一起到北京读书,一起为家乡发展努力。后来,她在回乡扶贫的路上车祸过世了,我就决定接替她干下去”

火光照亮黑夜,众人围炉谈笑。

领队带头提议才艺表演,孩子们一听,都呜哇呜哇嚷了起来,接着立马有人喊“姐,多才多艺这种事儿您找田芮笑她会跳舞”、“我记得她还会拉小提琴呢”

田芮笑被推着起了身“那我跳个舞好了。”欢呼声才起头,她又补充“那咱们说好了,顺时针表演才艺,每个人都要,从我开始,好不好”

最后一句显然不是征求大学生们的意见,而是换了哄孩子的语气冲小学生们说,孩子们整齐一致喊“好”

就这样,大学生集体被迫营业。

田芮笑翻开手机音乐“我看看跳个什么好”

有人喊“就跳那个创造101我看过你发微博视频”

“真的啊笑笑会啊我也要看我也要看”

“赶紧的赶紧的就这个ickicku”

真是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田芮笑脱掉羽绒服,里面穿着修身的针织衫和短裙,套着加绒打底裤的长腿依旧过分纤细。雪地里响起音乐,她和着第一个节拍抬头,展开那张招牌式的甜美笑容。

小学生们在一边跟着蹦跳,大学生们给足面子为她伴唱,在她抛出撩人眼神时尖叫连连。

操场隔着一条马路之外,一辆黑色越野车刚在那里停下不久。

望着热烘烘的操场,开车的男青年一笑“先生,那些是这次一起过来的大学生志愿团,这些学生也真是有心,载歌载舞的。”

好一阵子没人接话,开车仔仿佛自言自语。

微微火光在黑暗中切割出男人轮廓硬朗的脸,他静默地望着远处明黄的篝火,和跳舞的女孩。田芮笑刚好跳到“喊出我的名字”,歪着脑袋做了个k,车离操场不算近,刚好够车里人看清她的笑。

庄久霖就这样看着她婀娜地跳完了整首歌,场地里响起潮水般的掌声与欢呼。

音乐停了,邱恒向后偏头,请示道“李阿姨也在,您要在这里下车吗”

良久,后排才传来声音“走吧。”

翌日,大家在天亮前起了床,热火朝天地大扫除、搬东西,筹备开学典礼暨捐赠仪式,一切都进行得有条不紊。

田芮笑打了桶水准备上楼拖地,水源距楼梯隔了段路,可水桶再沉她也不敢怠慢,生怕路上水结了冰。她一鼓作气冲到楼梯口,停下稍作休息,手指勒得红白相间,又冻又疼。

莫名感觉有人在看自己,田芮笑抬头,一眼对上楼梯间男人墨玉般的双眸。

隔着一段阶梯,田芮笑被他俯视。他穿着黑色冲锋衣,却不是那种张扬的运动型,而是矜贵的保守派,着装考究、气质冷傲,站在老旧的教学楼之间格格不入得仿佛被人恶意s拼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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