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1 / 2)
饮溪打了个哆嗦,吓得往后仰,再看他时仿佛在看脑子有天残之人,惊异非常:“你想吃我便罢了,竟还要我心甘情愿的被你吃!从前没看出来,你竟这般歹毒!”
凡间套路多,她要回天上。
手间滑腻乍然溜走,封戎心底一空,浅浅拧眉,听到她说的话,乍然失笑。
她后退,他便前进,直将她一点点逼到避无可避,只得贴在墙面仰脸看他。
那双杏眼极为灵动,黝黑且亮,水蒙蒙洇着湿意。当她眼中只有一人,专注望着他时,封戎仿若真的看到了林间小鹿,瑟瑟、好奇、精灵古怪。若是不牢牢抓着,转眼就要跑没了影儿。
他也看她,此时的眉眼少了几分锋利锐意,垂眸,压低了声音,似为蛊惑:“你既已决定对朕负责,答应了嫁给朕,那这种事便是迟早要发生的,不若提前习惯?”
两人距离急速缩短,身后只有一堵冰冷冷的墙,饮溪不敢乱动,瞪圆了眼睛瞧他:“成亲便是结为了最亲近的人,本仙看你年纪小,却怎的连这般道理都不懂,亲近之人如何能吃!”
歹毒,果真歹毒!
忽略了她口中的“年纪小”,封戎眼中有流光溢彩滑过,眉间有种别样情绪,不知何时又找到她藏在袖中的手,捏在手中,细细揉:“那你可知,亲近之人便要做亲近之事。”
饮溪心中惑惑,虽觉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可是心口突然就多了两只小鹿,疯狂乱撞。
她觉得封戎定是给她下了什么药,不然她为何会如此异样?被他触碰的地方,烧起一团火,烧的她大脑空空,完全无法思考。
半晌,才敢磕磕绊绊问他:“你说的亲近之事,是要与我辩法吗?”
听闻成婚后是要行双修之礼的,双修双修,岂不就是双双修道?饮溪虽未曾有经验,然除了辩法,也想不出还有什么旁的可修之事。
辩法她是万万不会的,便是去听别家老祖宗的法会,都宛若听天书一般晦涩难懂,更莫说要她亲自上阵。
如此看来,成婚着实没什么好的,对仙的素质要求也忒高了些!
“罢了。”他轻叹一声,眼中笑意不减:“往后慢慢教你便是。”
饮溪忙把手拿回来,她还没有忘记最重要的事,巴巴问他:“那你还吃我吗?”
杏眼溜圆,仿佛他若下一秒应个是,她就要扑上来咬他。
封戎不语,眼神渐渐从她的眉眼处下落,滑过鼻梁,最终落至粉嫩湿润处。
他低头,与她目目相对,下一刻,薄唇轻轻贴在了她的唇瓣上,摩挲两秒,不知是安抚了她,还是安抚了自己。
柔软相接,饮溪诧然愣在远处,下唇痒痒的,仿佛有个柔软灼烫的东西轻舔了下,他不急着攻略城池,似乎也没有趁热打铁的打算,细细嘬吻,慢条斯理的品尝,由着她最后几乎感受不到自己的心跳,脸颊轰然烧起,头一回紧张的只剩本能,好像有什么东西化开了一样……
定然是下了药了,定然是……
不然她此刻为何像泡在仙界的天泉里,浑身发软,失了力气。
也不知过去多久,年轻的皇帝尝到意犹未尽,眷恋不舍离开,齿尖触到她下唇,轻轻的咬了一口,咬的她跑到九重天上的神魂又重新回到身体中。
他就这般凑在她耳边,瞧着她因羞赧而发红的耳朵:“仙子可明白了?”
不明白,但是又好像明白了……
饮溪不知这种慌乱与不知名情绪从何而来,可是也在话本子里见过这种耳鬓厮磨的描述,她欲指责封戎是个登徒子,可先前又是她污人清白在先,这真真是令仙头秃。
是以此刻只会转着葡萄似的双眼盯着他瞧,全然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林间小鹿落入了猎人手,不知前途命运为何。
她思虑单纯,形容天真,封戎不想一时吓她太过,忍至今日实属不易,浅尝辄止便是利息,往后,他自会一一收回来。
封戎闭了闭眼,再睁眼时,又是饮溪平日里惯见的神色。
时候不早了,再闹下去,怕是要控制不出蠢蠢欲动的心。
他将她胸前凌乱的衣衫细细拢好,照顾孩童般整理她额前的发丝,随后抬手在她腰后环了一圈,轻轻一抱,便将她从墙角处捞了出来。
“朕送你回去,今后入了夜,便不要再乱跑了。”
她乖觉点头,随后又想起什么似的,细弱蚊音补上一句:“我如今年岁尚小,且还不能行双修大典,日后……日后……”
想说日后补上,可凡人寿数何其短暂?待她仙寿可寻道侣之时,只怕封戎都变作一堆白骨了。
封戎早已随手拎起一件玄色外裳套在中衣之外,他垂眸系着腰间丝带与盘扣,并未看她,声色淡淡:“嗯。”
这一声嗯,也不知是个什么意思。
饮溪唯恐他错认自己不愿负责,忙起誓般说道:“我定会负责的,定会!”
皇帝笑了笑,牵起她的手:“走罢。”
她咬着唇跟在后面,只觉手掌被他握的极紧,将要行至外殿,她倏然开口:“那伤……痛吗?”
封戎脚步一顿,回身看她,眸中似有风起云涌的架势。他定了定,忽的看不出神色来,观察她面上的表情,问:“你都知道了什么?”
饮溪稍有懊恼,自觉这事是自己不对在先,低着头喏喏:“我也不是故意要看你沐浴,我不知那是浴房,我只想吃梅花糕……你若果真在意,大不了,大不了——”她咬了咬,颇有些大义凛然的意味在里面:“大不了我给你看回来便是。”说到这里估摸着怕是他要不高兴,又赶忙嘟囔:“本仙都说了会负责,你便是告到九重天上去,我也再没有什么旁的能赔给你的了。”
她一无绝世宝器,二无救命灵丹,乾坤袋中空空如也,唯有几瓶琼浆玉液,珍藏了上百年,若是他要,纵使她心疼,也是可以给他的。
他神色莫测,片刻后,唇角勾起些许:“伤口无碍,不必挂心。”
怎会无碍?
饮溪从未见过那般可怕狰狞的伤口,况还在胸口处。上上上次她不慎被湘水神的法器所伤,只割破了手臂流了一星半点血,却痛的打滚,吓得湘水神花容失色,帝君摸摸才好;上上次她去玄武执明神君处玩耍,见玄武神君养的神龟憨然可爱,禁不住上手摸了摸,谁知那绿毛东西张嘴便咬住她的手死死不松口,活生生咬出个血洞,她痛的哇哇大哭,哭穿了神君府的屋顶,帝君摸摸拎她回去,自此后三十年内,她再上神君府串门,得到的都是神君外出云游的回复;便是往近了说,一月前她从紫薇恒跌落凡间,屁股着地,这次倒是并未见血,只是也痛了好几日。
是以他胸前的伤口那般大,饮溪活了这许久,从未见过这样可怖的伤,比较自己的经历,实在想象不出该有多痛,她是个怕痛的仙,单单替他想一想便觉心口发酸脑后生凉。
帝君说她生性顽劣,怕她日常里总有伤到自己的时候,而他又不能时时在身边,故逼着她学了几个疗伤的法术。她或许术业不精,这疗伤之法却使的极为得心应手。
若是此刻她还有仙力,定然是要施术救他的。
饮溪不免纠结半晌,兀自苦恼了一会儿,似要寻个保证似的,问道:“往后我果真日日都有梅花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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