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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行的丫鬟有翠珠、小莲等四人,另有车夫、家丁四人。

一共两辆马车,是众人裁剪了又裁剪的结果。

其余人坐在后面的马车上,于寒舟和贺文璋单独坐一辆。这是两人的习惯,从刚成亲时就定了,端茶倒水一应是自己来,不必人侍奉。

在贺文璋看来,他有手有脚的,自己倒个水且累不着,别人在跟前都是碍眼。譬如他要将媳妇抱坐在腿上,倘若有别人在,他怎么好动手?

于寒舟有时候嫌他烦,便把他推开,自己单独坐在一边。

才出府时,于寒舟还是规规矩矩的女子打扮。待歇了一日,从客栈出发时,她已经是少年人的打扮了。

袖口束得窄窄的,头发高高束起,繁复的裙裾变为了利落的长衫,看着好不爽利。

她一时烦了贺文璋,便掀开帘子走出去,跟车夫并排坐着。

“这,这……”车夫看见她坐过来,惊得浑身都僵直了,有股跳下去的冲动。

于寒舟便道:“以后出门在外,叫我三爷。”

贺文璟是二爷,她便是三爷。

“是,三爷。”车夫很顺从地改了口。

一时,马车从一棵大柳树下经过,于寒舟便站起来,一手扶着车厢,一手去折柳枝。

车夫骇了一跳,忙勒住了缰绳:“吁——”

“三爷,您要折柳枝,提前和小的说。”车夫吓得不行。

于寒舟便安慰道:“别担心,三爷是心里有谱的人,做不到的事从来不逞强,别总是提心吊胆。”

车夫的嘴角抽了抽。

他能不提心吊胆吗?她又不是真的三爷!

这是大爷心尖尖上的人,万一有个闪身,他们可担当不起!

“以后这样的事还有许多。”于寒舟提前给他打招呼,“你总这么一惊一乍的,我倒是没什么,只怕你累着。”

车夫:“……”

没管车夫怎么想,于寒舟折了柳枝便坐好了,摇着柳枝,吹着风,望着开阔的天地,面上一派闲适。

她没打算改变自己。既然出来玩,当然是怎么自在怎么来。下人们提心吊胆?习惯就好了。

因她老不回车厢里,贺文璋等得不耐烦,也出来了。

“大爷。”车夫忙道,往旁边闪了闪,给他腾空。

贺文璋看着他手里的马鞭,说道:“教我驾车。”

车夫惊得瞪大了眼睛,手里不自觉握紧了马鞭。嘴巴张开又合上,几次后才道:“大爷,这……”

“教我驾车。”贺文璋重复一遍道。

车夫没法子,只好教给他驾车的一些技巧。

贺文璋没一会儿就记住了,对车夫点了点下巴:“去后面车上。”

车夫:“……”

车夫下去了。

贺文璋坐在车夫的位置上,一手拿着马鞭,偏头看向身侧,微微一笑:“想玩什么?”

于寒舟本来以为他学驾车是一时兴起,此刻听到这里,忽然爬向他,凑近他问:“想玩什么便能玩什么吗?”

“嗯。”贺文璋点点头。

车夫坐她旁边,不像那么回事。再说,她又是心软的人,若是体贴车夫,少不得要拘束自己。

贺文璋舍不得拘束她。

于寒舟看向他的眼神忽然变得明亮之极。也不说话,就那样看着他。

她趴跪在那里,仰头看着他,神情天真而鲜活。

“要不要坐过来?”贺文璋便低声问道。

于寒舟点点头,改为坐好,还往他那边挪了挪。贺文璋没等她挪,便伸出手臂,圈住她的腰,一下将她抱过来。

两人紧挨着坐着。

贺文璋没把手收回去,仍旧圈在她腰间,两人紧紧挨着,迎着风往前。

前方是蜿蜒曲折的道路,风景开阔而美丽。看得久了,会觉得一成不变,但两人却是怎么也看不够。

“把我的笛子拿来。”贺文璋忽然偏头道。

于寒舟便往车厢里走,从包裹里取出他的笛子,递给他。

贺文璋将马鞭放一旁,一手接过笛子,一手仍旧揽了她,望着前方吹起了笛声。

笛声悠扬。

衬得这风光都更明媚了几分。

贺文璋此刻的心情便如这笛声,清澈悠扬,无拘无束。

他从没有过这样好的感受。每每觉得自己足够幸福了,可是总会有更幸福的时刻。

便如此刻。他不仅实现了游历的梦想,还有了深爱的妻子,而此刻爱妻与他作伴,一同外出游历。

笛声愈发清扬。

行驶在后面的马车里,下人们纷纷羡慕道:“大爷和大奶奶好生恩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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