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037.爱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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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那样艰难辛苦,他的后半生,又怎好继续辛苦着。

若那场阴霾暴雨,真是因为他们家,他面对那样的事实,该多难过

若不是,最起码他们两人的梦想,还保全了一个。

她庆幸保全的那个是他。

“那你为什么”他眼底微微红了,斟酌了再三,还是说出口,“因为那笔债吗”

夏树微讶了一下,很快又平静。

她知道这件事是瞒不住的。只要遇见他,他迟早都会知道的。

“我替你还”霍靳珩握着她的手微微有了颤动,他的目光里是小心翼翼的盼愿,“夏树,我替你还,你不用怕,什么都不用怕。我们和好,好吗”

夏树并不意外,轻叹了口气,对他轻笑,“阿珩,你不要闹,这件事是我们家的事,和你无关的。你知道,我和我家里人都不可能接受的。”

他握着她的手有灼烫的温度,她用心感受了两秒,然后轻轻将他的手分开。

她将他的手放在他膝上,“阿珩,放下吧。”

放下吧。

霍靳珩的神情思绪就因为这三个字完全僵凝,望着她的目光也有了不可思议的陈杂。

“我不放”他嗓音执拗而低哑,眼底升起了种愠怒似的情绪。

不明白为什么她能放得那么轻松说得那么轻飘

他等了七年,找了七年,盼了七年。最终等来的居然是她这一句“放下”。

徒然站起身,他扣住她的臂膀转身。

夏树被迫靠在身旁的银杏树上,这一次没了他手掌的抵挡,她背脊痛了一下。

她微惊,不由自主喊了声“阿珩”

霍靳珩的手臂将她困在树干与胸膛之间,急遽扯开自己的衬衫领扣,从中扯出一样东西来。

“你的呢”

他极少动怒,这次漆黑的瞳孔却燃着怒火,压抑着逼问“你的呢”

那是一枚木坠。

一过经年,木料的颜色已变得暗沉。但或许是它的主人经常摩挲,表面已平滑发亮。中间的小树刻痕已浅。

夏树的眸就在触及它的一瞬遽然湿润。她很想碰一碰,动了动手指又放弃,别开眼。

“我放下了。”

又是放下

他呼吸停滞一瞬,所有的克制礼仪教养心疼一瞬不复存在,低头吻上她的唇。

夏树骤然睁大眼。

禁锢她的手臂死死收紧,他的手掌抵着她的后脑,灼热呼吸带着浅醺酒味。

吻很热烈,却也小心。似乎怕她疼,似乎又想她疼。

他急迫又轻柔,放肆又克己。

紧锢着她的手臂在发颤。

夏树不能呼吸。

“阿珩”努力推搡着他的胸膛,她在间隙间喊“阿珩”

“阿珩”

她徒然用力推了他一把,他与她分开,额头轻抵在她的额上喘息。

夏树也在喘。

半夜的风是冷的。他的怀抱却是滚烫的,烫得她从指尖一路往心口烧。

“阿珩。”良久夏树气息平稳,轻声说“你喝醉了,你住在哪我”

“我没醉。”霍靳珩音线喑沉,“对不起”

他很清醒,清醒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

可就是因为太清醒,他忽然希望自己是醉着的。

他说“夏树,七年前,离开时,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求她不忘是真的;想她念她是真的;渴盼重聚是真的;那个情不自禁的初吻更是真的。

他气息极微,“夏树,你爱过我吗”

有液体一滴滴落在她的手背上,湿热的,转瞬就冰凉。

他的额头靠着她的额头,距离太近,夜也太暗。她看不见他的脸。

“或者,不用爱,喜欢就好,哪怕一点点有过吗”

夏树整个心防都因他这一个问题击得险些崩溃,心脏肌肉绷紧,回“不是。”

语速极快,遮去了呜咽。

“不是。”他低声重复,声轻如叹,“没有过”

所以那些不舍和眼泪,只是因为他是她幼时的玩伴

所以那些好,不过是她习惯了对每个人都好,在他最灰暗阴绵的时光里,随手洒落的种子而已

“不是”

夏树垂在身侧的手死死紧握,已经完全说不出话了。紧紧闭着眼,强行不让眼泪落下。

“我知道了。”许久没有回答,他轻放开她,头也不回转身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夏树眼泪骤然决堤。

灯影被风吹摇晃,周身的空气变凉。

一枚纽扣静躺在光影里,反射着黯淡的光。

那是他方才领口上扯掉的那枚。她轻拾起紧握在手心里。

阿珩,不是的。

不是。

我不是爱过。

我是一直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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