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翻脸(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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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书白忽然就觉得这日子过得很没意思,她这么多年死死拽着这个男人,一心为他谋划,几次三番动用娘家的力量去帮他铺路周旋,为的就是他有一天也能够成为像夜家大老爷那样,是个顶天立地的存在。

可结果换来什么了呢

前二十年还能做到夫妻恩爱,互相之间也有商有量,夜景盛凡事都能听她的。

可自从他当上了家主,自从红妆出了事,自从他们被关进奇华阁,似乎一切就全变了。

一向听话的男人开始不再听话,甚至处处同她对着干。从前总说她哪里都好的男人,现在开始挑剔她,开始说她这也不是那也不是。甚至就连萧家都成了夜盛景瞧不起的存在,因为他说当年就是萧家设的计,才让他娶了她,才让他小小年纪就跟她有了孩子。

人可能就是在那样的绝境下,才会把心里话都说出来吧她一直以为当年之事滴水不漏,却没想到人家早就有了怀疑。那为何这么多年都不说还不是为了她萧家宁国侯府的地位。

现在夜景盛是家主了,萧家也没有更多的利用价值了,甚至她生的儿女也都毁了,所以他就开始嫌弃她,甚至想抛弃她。

可是哪有那么容易就像纳熙春进门是不得已一样,夜景盛这辈子也别想再娶别的妻子

萧氏看向老夫人,不再唯唯诺诺,也不再小心翼翼地奉承,她只是冷冷淡淡地看过去,看了一会儿就问“上次那太医,跟母亲说过我身子如何了”

老夫人曾提过一次为萧氏找太医瞧身子,当时的确是一心想着萧氏能再给夜家开枝散叶的。萧氏一直也很看重这个事,太医来了之后不但礼待有加,临走还给塞了银票。

可太医当着她的面儿什么都没说,只给开了个方子让她细心调养。她以为没什么事,却没想到今日竟听到这样的话。

老夫人见她问了,就点点头说“是同老身说了,因为那是老身的交情,他自然得来找老身说话。书白啊,你年纪不小了,这个年纪生养本就是不易之事。太医说你身子寒凉,虽然平日里看着没什么,但实际上亏损得很严重。且这种亏损并不耽误你平时的生活,它只是能让你不容易再受孕。太医还说,女子多数都是寒凉的,只是看程度,像你这种,多半就是平日里吃东西不注意,日久天长养成了习惯,所以慢慢的就亏了。”

汤氏也跟着插了句嘴“要不怎么能生完三姑娘和二哥儿之后,这么些年一直都没再有动静呢我可是听说景盛平日里被你霸得死死的,连妾室的门儿都不进,按说你应该给夜家添更多子嗣才对,为何膝下就只有一子一女”

萧氏眼下真是烦死了这个汤氏,听着汤氏又拿腔拿调地在这儿说话,当场就翻了脸“舅母自己的官司还没了呢,怎么还有闲情关心我膝下有多少子女的问题您与其有那个给你丈夫的外甥屋里塞人的心思,不如好好想想一会儿蒋府的匾额抬回来后,这个场该怎么收。要真闹到摘了一品将军府的牌子去挂蒋府的,你信不信舅舅第一个就得把你给打死”

汤氏一哆嗦,方才想起来自己这还一脑门子官司呢,那个恐怖的夜家四小姐还在拿眼睛剜她,一边剜还一边阴森的笑,那张美得吓人的大白脸总能让她不寒而栗。

都这样了,哪还有闲工夫管别人。于是汤氏闭了嘴,又坐在椅子上郁闷起来。

萧氏就又问老夫人“母亲这意思,是想给二老爷抬一位平妻进门了可是想好了真要抬那蒋家庶女生的女儿您别怪儿媳说话难听,庶女所出的女儿高贵不到哪去,她哪来的资格同我宁国侯府的嫡女平起平坐这分明就是在诚心羞辱于我。您要给二老爷纳个妾我没意见,但要抬成平妻,那我这就回家去,让我的母亲到府上来与您说话。”

老夫人紧紧皱起眉,对于萧氏拿宁国侯府来与她说话这个事特别厌烦。这一厌烦就挑起了她的逆反心理,明明起初也觉得庶女生的女儿配不上她的二儿子,可萧氏这态度已经让她改了主意。她觉得汤氏说得对,只有弄来一位蒋家的姑娘,她的日子过得才能舒坦。

眼瞅着老夫人不吱声,萧氏轻笑了一下,“既然母亲心里已经有了决断,那咱们这日子就过一天看一天吧我也不着急,反正四小姐那头的匾额也快抬回来了,一品将军府还能不能剩下都两说呢”她捏了捏帕子,狠狠瞪向汤氏,“蒋家还真是厉害,我公公这才过世多久,就要来抢宅子了。不但要从形式上抢,还要从实际上也抢。抢走了宅子,再塞给二老爷一个平妻,从此以后夜家剩下的那点儿家底,也得让蒋家都给倒腾空。”

她说着就又问老夫人“母亲您这是图什么呢夜家没了,难不成您要回娘家住去那可真像方才四小姐说的那样了,退什么来着”

夜温言补了句“退货。二婶真是个明白人,比我祖母通透多了。”

夜老夫人感觉自己要被气死,她是真想把这些人都赶走,让福禄院儿清静下来。

可又不能赶,因为夜温言已经叫人去制匾了,这事儿她必须得盯着,说什么也不能把蒋府的匾额挂上去。那一品将军府成什么了还不得成为临安城的大笑话。到时候她就是将军府的罪人,也是蒋家的不孝女,简直是里外不是人。

老夫人狠狠地瞪了汤氏一眼,见汤氏也吓得直突突,就也不忍心再多说什么。再想想,还觉得汤氏实在也是为了她好。要不是看她在将军府受小辈的欺负,汤氏能替她说话,能给她出主意吗何况主意出得都是好的,给老二娶个平妻也是应该的,这事儿萧家说不着。

于是她又看向萧氏,沉着脸道“那就请萧家老夫人到府上与老身说话吧老身倒是要问问她,到底是怎么教出来的女儿,为何她女儿生的孩子一个比一个差劲”她说这话时,突然伸手指向夜飞舟,“说得好听是生儿育女了,可你生的这是个什么儿子你给老身说说,这到底是个什么儿子是你养的有问题还是你生的有问题他为什么十八了还不议亲为什么有事没事就往仁王府跑京里那些流言又是怎么来的”

老夫人越说越来劲儿,“萧家不来人,老身也还打算往萧家走一趟呢老二如今是家主了,家主膝下却没有个中用的儿子,这个事儿萧家有责任这么多年了,萧家的女儿不让我儿纳妾,唯一的一个妾还不让他进她的屋,要不是因为你善妒,我夜家人丁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凋零。萧书白,回你的娘家去吧,把你母亲请过来与老身说话”

萧氏的脸都白了,一方面是让老夫人气的,一方面也是让夜飞舟给气的。

虽说已经算是跟老夫人撕破了脸,但她也做不到当场暴打老夫人一顿。

可心里这口气还是得有地方出的,要不然憋着多难受。于是她选择了夜飞舟

夜家二少爷从小到大就是个出气筒,夜景盛夫妇有事没事就把他叫到跟前毒打一顿,所以后来他入江湖习武,谁都受不了他那个变态又手段狠毒的师父,却唯有他觉得那些也没有什么,反正在家里他也是要挨打的,也是要替别人背莫须有的锅的。

比起亲生父母下手,没有血脉关系的师父就容易接受多了。

眼下萧氏又冲着他来,身边搁着的茶盏拿起来就往夜飞舟头上砸了去,结果砸偏了。

萧氏更气了,站起来抓着夜飞舟就推到了地上,再四下看看想找称手的东西,却没找着。

于是她干脆拔下头上的簪子,把簪子尖儿对准了夜飞舟的后背狠狠地扎。

夜飞舟没躲,就以手撑着地面受着。耳边有夜温言的声音传了来“你要是不反抗,这次我也不救你,且不管你被扎成什么样儿都不会给你治。二哥你别怪我,毕竟你一日不自己主动反抗,那我救你多少回都是没用的。”

萧氏疯了一样的扎自己的儿子,簪子上很快就扎出了血。

夜飞舟穿的是一身白衣,他本来就瘦,白色的衣裳一穿,就显得人更瘦。而且白衣更容易透血,很快他背上就是血乎乎的一片。

舅奶奶汤氏也看傻眼了,口中不停惊呼“疯子这就是个疯子啊”

萧氏的确是要气疯了,因为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跟老夫人撕破脸,结果却被人家指着这个儿子,三言两语就把她的底气给打得一干二净。

她这辈子就毁在这个儿子手上,要是没有这个儿子,她的人生就不会这样悲惨。这个儿子就是她的绊脚石,就是她的污点,她必须得把这个儿子给扎死,否则这辈子都别想再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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