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虫(2 / 2)
接着,“噗噗咚咚”的声音相继传来。
虽然才两日不到的时间,严秋凌却一下就听出了这个声音,快步向着那边走去。
到了出声出,严秋凌又不着急了,只见安维摔了个狗啃泥,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严秋凌弯腰瞅了瞅,探了探脉息,竟然是晕过去了,真是没出息。
他抬头瞧了眼安维滚下来的土坡,正是之前他变虫时的也滚过的坡,再垂目看向趴着不动的安维,忍不住猜想这人是不是做了惹怒胖竹笋的事,这种惩罚人的方式,很难不让人联想。
还有……种植园内的紧张感已经消失了。
严秋凌的眼眸透出晦暗之色,还有一丝狠厉,难道与这个人有关,他究竟做了什么?
对待不守规矩、居心叵测的人,他可没什么慈悲心,赶出去?关起来?
思忖半晌,瞥了眼远处被竹林遮去大半的空间站,叹了口气,算了,看在安山娜的份上再观察下。
严秋凌一点都不着急,反正这人只是晕了,躺上一会儿也死不了,于是他慢悠悠找到了安山娜,简单告知了事情。
原本以为安山娜会很着急,没成想,她淡定地说:“该不是装的吧,我哥懒得很,可能是为了故意偷懒。”说完继续捣鼓她的土豆雕刻。
严秋凌一时无言以对,有这样没心没肺的妹妹,他都要忍不住同情安维了。
“不是装的,他头上好像有个撞伤的包。”怕安山娜担忧,严秋凌又补充道:“不过不严重,你别担心。”
“确定是真晕?”安山娜抬起头问道。
“确定。”严秋凌冲着她点点头。
愣怔一会儿的安山娜突然变了脸,嚎道:“哥……你等着,我就来。”说完风一样地跑了出去。
看着安山娜奔出去的身影,严秋凌又觉得可能是他太敏感了,种植园的变化也许和安维并无关系,有可能只是巧合,或者是别的原因。
各种猜想萦绕在他心上,许是田园生活过久了,对于这些阴谋诡计的事已经失了心力,懒得多想,算了,静观其变吧。
另一边的安山娜穿过菜园,一路狂奔,没几分钟就到了安维的躺身地。
毕竟是亲兄妹,说不担心是假的,这一路上安山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就怕她哥摔傻了,本来就长得普普通通,傻了就更没人要了。
但是当她扶起安维后,嗓子眼心立即放了下去,害她白担心了,对着安维头上的肿包嘟嚷道:“的确不严重……好没出息。”
随即她又想到,为什么秋凌不直接扶起安维,而是去找她呢?甚至任由安维趴摔在地上。
一双大眼珠子骨碌碌转悠,老半天后……
没想到啊,秋凌,他竟然……竟然是一只恪守礼节的烈虫。
安山娜终于想起来了,严秋凌是个有雄主的虫,虽然这只是名义上的关系,而且他们夫夫也没有半点情分,严秋凌还差点为此丢了命,即便是这样,他也一直遵守身为雌虫的高洁品德,在这个没有管束的荒星上,仍旧坚持不与别的雄虫有任何身体接触,可谓雌虫典范。
还好安维已经晕了,不知道安山娜的想法,不然可能会当场再晕一遍。
严秋凌推着代步车返回竹屋的路上,恰好遇到了背着安维的安山娜,冲她点了点头。
本是平常的打招呼,不断走近的安山娜却目光灼灼,瞅着严秋凌的眼睛舍不得移开半刻。
严秋凌满头雾水,这才一会儿未见,怎么又变脸了?
两人靠近后,严秋凌瞥了眼闭眼昏迷的安维:“你哥没事吧?”
“啊?哦哦,没事没事。”安山娜回过神,赶忙笑道。
“嗯,那就好。”收回了视线,严秋凌又向身后的稻米望去,顿了顿说:“明天你哥要是醒了,就带上他来竹屋吃饭吧。”
“吃饭?好啊好啊。”安山娜笑得灿烂无比,叹道:“秋凌,你真是个好虫。”
严起来:“……”
不就叫他俩吃个饭,怎么就成了好……虫?不明白,也明白不了。
在安山娜的灼热视线下,严秋凌只得找个借口离开,再待下去,恐怕要被她活活看出一身窟窿眼。
竹屋在前,不知怎的严秋凌又想起了清晨的那束花朵,径自走向了窗边。
不长的绿枝上仅有一朵含苞未放的花骨朵,还看不出花瓣的颜色,他并未拿起花枝,而是有了一个大胆的直觉。
旋身飞向竹屋后侧的土坡,翩然而落后,严秋凌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
曾经光秃的枯树已是枝繁叶茂,而那些绿枝上皆是含苞的花朵,仿佛下一秒就会全数开放,甚至空气中还有隐约的花香,不浓烈,却克制。
几日未见,竟已是这般绚丽光景。
严秋凌缓步走向枯树,并未如从前那般欣喜外露,只是慢慢将手贴上树干,粗粝的树身上是他微微颤动的指尖,以及从指尖传到心间的脉脉心跳。
“谢谢……”
谢谢你愿与我分享你的瑰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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