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十二（2 / 2）

这是他早该意识到的事实。

由于兄弟俩相差不过岁，城堡里聘请的教师是同时教导秦放和伯里恩两位少爷的。

根据身边人的反馈，在秦放穿越过来之前，伯里恩·莫兰直处于被戈尔多·莫兰全方面压制的状态。所幸十岁孩子的课程内容都不算是繁琐，再加上“戈尔多·莫兰”自带的身体记忆，秦放勉强也能应付过去——只是他的状态不佳还是被教导他的老师们给发现了。

他们觉得戈尔多少爷表现地似乎没有以往优秀。

再看看秦放的脸色——从前的戈尔多·莫兰虽然容貌精致，但是毕竟是个十岁的孩子，透着这个年龄的孩子该有的鲜活和生机。而如今的这个“戈尔多少爷”，虽然机警聪慧如往常，但是格外得沉默冷淡，那张透露着病容的小脸格外惹人怜惜。

秦放刚上完堂语言课，他的老师就主动提出要多给他放几天假。其他的老师也是如此。

秦放：“”

偏偏伯里恩还在旁羡慕地长吁短叹：“真好啊，我也想放假。明明你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身手比我还敏捷”

秦放心想，你连吹两夜冷风不许睡觉试试，保证脸色比我还难看。

终于，到了下午，秦放和伯里恩都迎来了多利亚夫人从教会给他们请来的老师。那是个鹤发鸡皮的瘦削老人，穿着身深蓝色的长袍，自踏进房间时双眼就紧紧地盯着秦放和戈尔多，精神矍铄，却不苟言笑。

秦放和伯里恩双双从书桌后站了起来，对着老人低头行礼。老人回了礼，开口说道：“两位就是莫兰家的少爷们了吧。”

“是的。”伯里恩回答道，他面对着这个年长导师的眼神时就莫名感受到了股压力，这股压力迫使他用比平时更为谨慎的态度回答道，“我是伯里恩·莫兰。这是我的哥哥戈尔多。”

老人点了点头，扫了秦放眼，视线并没有在他身上停留太久。老人自我介绍道：“我的名字是柯罗。柯罗·西奥多。在我五十岁停止工作之前，直在教会担任辅祭职。”说着，他顿了顿：“还有点，关于我这身知识的来源。我二十岁时毕业于帝都神院——这对于我本人来说，是段值得铭记却不值得夸耀的经历，但是人们往往也因为这段经历而高看我眼。”

说着，这位老人刻板的脸上露出了丝笑意：“这也是我能来到这座城堡教导你们的原因。”

看来在“神院”学习的这段经历，在这位老人心是意义非凡的。

“我们接下来要进行的所有学习都和神院有关。因为这些大多都是我在神院学到的知识。除了感悟圣主的恩泽、拉近与圣主的距离之外，如果你们认为这些知识能够帮助你们在成年洗礼上大放异彩、从而得到进入神院学习的机会的话——我劝你们趁早打消这个念头。”老人说，“能进入神院的，只有少数具有‘天赋’的人。这些特殊的人是神的宠儿，能以独特的方式和神对话，从而做到些凡人所做不到的事。”

“我知道。”伯里恩凑到秦放的耳边说，“是光明魔法！只会能使用光明魔法的人才能进入神院。”

比如亚特里夏，又比如莱顿。秦放在心里默默地想到。

“你们已经或多或少了解了些。这很好。”老人点头道，“只怀着对神的崇敬来学习神院流传出的、最正统的知识，我认为这能让我们的学习更有意义些。”

“多给我们讲讲魔法吧，西奥多先生。”伯里恩央求道，“反正这是第堂课不如请您先满足下我们的好奇心？”

“好。”老人低低地咳嗽了声，“我知道你们这个年纪的少年人最喜欢问这些东西。”

“当你们迈入教会，在神的水晶像面前祈祷完毕之后，替你们主持洗礼的司铎或者辅祭会讲个透明的圣水晶球放在你们的面前。你们要做的很简单，边以祷词表达对圣主的虔诚，边把手放到那个水晶球上就可以了。”老人说道，“神的宠儿也是神最虔诚的信徒，圣水晶的光辉会为你们指引未来，判断你们究竟适不适合进入神院修习整个赛兰卡帝国年进入神院学习的人也不过百人。”

“神的宠儿也是神最虔诚的信徒？”秦放轻轻地重复了遍，“您确定吗？”

“当然。”老人微微闭了闭眼，开口说道，“每年进入神院学习的人，有贵族，有平民，甚至还有奴隶——在神面前，世俗的切都是微不足道的。能左右这切的，唯有虔诚。”

“可是我更觉得，‘与神对话’是种天赋。”秦放追根究底地问道，“那若是有人具备这种‘与神对话’的能力，却没有颗虔诚之心这样的人，神院也会接受吗？”

“不会。”老人有些气愤地说，“拥有这种天赋的人，必然是对神最为虔诚的人——若是他不够虔诚，以违心的语言甚至是谎言来取媚神，圣水晶球是不会发出光辉的。这样的人，绝对无法踏进神院步。”

秦放点了点头，瞬间安心了：“这样啊。谢谢老师的解答。”

老人松了口气，有些古怪地看了秦放眼，似乎是在疑惑他为什么会提出这种问题。

而秦放此时则完全放松了下来。

神院就是光明魔法师们的聚集之地。圣水晶球就是鉴定个人天赋的道具。然而仅仅具有天赋还无法点亮这个水晶球——如果接受洗礼的人不够虔诚，那么圣水晶球就不会发光。

那秦放还担心些什么？

与其说是对神不虔诚倒不如说，他根本就没那么相信“神”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