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二十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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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主的生日宴会如期举办。

这算是城堡年当最重要的日子之。整个城堡上下被收拾地焕然新,仆人和奴隶们都尽量穿出了他们最得体的衣服,工作起来也更加的勤勤恳恳。这不仅仅是因为生日宴会结束后领主大人会按照惯例给予赏赐,也因为他们不希望领主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感到不悦。

——毕竟卡萨尔·莫兰是个优秀的、受人爱戴的领主。

而到这天为止,戈尔多已经在厨房里泡了整整三天了。

经过艰苦卓绝的奋斗之后,他已经放弃了在厨房里运用灶炉自己制造面包的想法。他想的是在其他地方把面包买到手,然后亲手把它切割成个合适的形状,再抹上奶油,搭上水果,摆出个好看的造型心意到了就差不多了。

但他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动手能力。

最后他总算试着做出了个表面还算光滑的、但可以堪称为简陋的水果蛋糕。

侍卫马肖陪伴在他身边,目睹了他这三天努力的全过程,颇为感慨。但他终于看见个成功的蛋糕之后,和戈尔多样,脸上难掩兴奋之情。

“我先吃着试试看。”戈尔多·莫兰捋起袖子,拿起旁边的刀割了小块下来,尝了尝味道。

马肖好奇地问道:“戈尔多少爷,味道怎么样?”

戈尔多沉默了半晌,回答:“味道挺般的。”

倒不如说,实在是太般了。

诚然,能到戈尔多手里的都几乎已经是城堡里最好的材料,但是戈尔多总觉得,这样的个蛋糕或许在普通人家里已经算是非常奢侈的存在,在领主的生日宴上似乎还是不够看。

努力到现在,他几乎都已经快放弃了。

如果条件允许的话,他宁愿放出两个烈焰或者冰封来,给领主现场表演下绚烂的、堪比烟花的魔法。可是如果戈尔多真的这么做了,那么等待着他的就是铁窗泪和火刑架。

这可真是太难了。

戈尔多叹息了声,忽然问马肖:“你有听说伯里恩给父亲准备了什么礼物吗?”

“似乎是根马鞭。”马肖说道,“伯里恩少爷为了这个也已经折腾了很久了。”

“马鞭”戈尔多点了点头,“实用的东西。”说着又忧伤地看了眼自己做出来的蛋糕。

马肖咳嗽了声:“其实您做的蛋糕已经很不错了。”

至少有个蛋糕的样子。

像马肖这样的人,辈子只有很少的几率会去到厨房里。戈尔多·莫兰当然也样。但马肖不觉得戈尔多的想法很幼稚(毕竟从他的年龄来看他还是个孩子),反倒觉得这样的心意很可贵。

敬爱父亲如伯里恩少爷,送给领主大人的礼物也是从别人那里定制来的。他们最大的烦恼或许就是从哪里找来最顶尖的手工艺人——马肖不是轻视伯里恩这类人的心意,只是觉得,亲手制作蛋糕的戈尔多没有必要自惭形秽。

“就这样吧。”马肖安慰戈尔多,“领主肯定会喜欢您的礼物的。”

“但愿如此。”戈尔多抽了抽眼角,“但我总觉得他看见这个蛋糕后会嘲笑我。”

这下马肖不说话了。

以领主大人的性格,说不定真的会哈哈哈地嘲笑番,但心里肯定是开心的。

可惜即便再不满意,卡萨尔·莫兰的生日宴会也已经近在咫尺,于是戈尔多只能摇了摇头,把心多余的忧虑全都抛在脑后,开始着手重新制作个新的蛋糕。

夜晚,宴会开始。

身为劳模的领主大人,在晚上举办自己的生日宴会之前,居然还处理了整个白天的公务,因此要比较晚才能赶回城堡。

于是正在城堡大厅盛装打扮着招待客人的,就只剩下领主夫人和伯里恩·莫兰。

戈尔多没有主动出现在他们身边。

虽然经过上次的事,领主夫人对他略有改观,但这并不代表领主夫人希望戈尔多和他的儿子并列出现在如此重大的场合里——即使领土偏宠私生子已经不再是秘密。

于是戈尔多就找了个角落静静的待着,打算等人群都散尽之后,再把蛋糕单独捧给领主爹看。

但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即使他不主动往人群里凑,还是有很多人来主动向他打招呼,然后“顺理成章”的认出他是领主宠爱的戈尔多少爷。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富在深山有人知,有些人从开始就是冲着他来的,要找到他还真不是什么难事——倒不如说,他至今还对自己的外貌没有什么自觉

他只是不声不响地站在那里,就成了城堡里最幽静美丽的幅图画。

向他搭讪的只有少数是成年人,戈尔多都只是礼貌地应付过去,态度颇为敷衍。还有很多人选择了更加明智的策略——让家里和他同龄的孩子来和他接触。男孩子也就算了,还有几家人丧心病狂地把女儿往他面前送

麻烦您们先看看我的年龄好吗?

我现在这副壳子的年龄还不到12啊。

有来奉承他的也就罢了,当然还有来找他麻烦的。

例如位栗色头发的小姐。

这位小姐和她的年龄差不多大,有着双深绿色的瞳孔,不知为何,戈尔多总觉得她的那双眼睛有些眼熟。少女纤细瘦削的身躯撑起了宽大华丽的衣裙,领口上缀着串宝石,清秀的面庞不知为何在接触到戈尔多的瞬间满含怒意。

“戈尔多·莫兰,你怎么在这里?”她低声用极快的语速讥讽地说道,“你怎么有资格出席这种场合?”

戈尔多不知道她是谁,却也感觉没必要和她置气。他举起酒杯,轻轻地碰了碰对方手里的杯子,露出了个完美无瑕的笑容,然后错身离开——

他原本是想这么做的。

但在他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少女气急败坏地将手里的酒杯往前丢,红色的葡萄酒液瞬间倾倒出来,往戈尔多的后背泼了过去。

这泼不会怎么样,却能让他脏了衣服。

却见戈尔多身后道金色的光屏闪——之前倾倒出去的酒液瞬间像碰见了什么东西似的反弹了过来,扑了少女满脸。

少女:“”

少女深吸口气,愣在原地,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反应过来之后尖叫了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瞬间涨红了脸:“戈尔多,你是故意的!”

少女的这声尖叫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人们不约而同地望向这个方向,开始窃窃私语。

“这是谁?谁家的小姐?”

“凯兰斯家的领主夫人的侄女”

提起凯兰斯家,宾客们纷纷在这方的眼里看见了惊诧,然后转过头去,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伯里恩·莫兰和戈尔多·莫兰将来究竟谁会继承领主之位还是未知数,既然牵扯到了领主夫人的娘家,那么争端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换句话说,这也算是领主的家事,他们最好当做没看见。

戈尔多转过身去,有些无辜地说:“这是自动防卫魔法。”

少女瞬间噎住了。

戈尔多没有再理会她。听刚才人们的议论,他也大概摸清楚了这位少女为什么会来找自己的麻烦。既然是利益相关,无法打消对方的敌意,那么他不打算浪费时间去和对方和解。

然而更绝的事还在后头。

或许是他们这里的吵闹多多少少惊动到了宴会厅央的人们,没过多久伯里恩就拨开重重人海找了过来,看见戈尔多的瞬间双眼亮,亲热地喊道:“戈尔多!”说着还去拉对方的胳膊,然后又发扬了他的话唠精神,喋喋不休地说道,“我和母亲都在宴会厅央站了很久了,你怎么才来?还是在这里呆了很久了,怎么不来找我我跟你说,我那条马鞭”

原本被泼了身葡萄酒的少女,此刻像只斗鸡样炸起了浑身的羽毛,咬牙切齿地呼唤:“伯里恩!”

伯里恩·莫兰扭过头去,这才发现这身狼狈的少女竟然是自己的堂妹。

“啊,凯迪?你怎么也在这里?”

凯迪:“我、直、都在!”

喊完这句话之后,凯迪转身就跑开了。

伯里恩头雾水:“她怎么了?”

戈尔多:“”

戈尔多轻轻地叹了口气,拍了拍伯里恩的肩膀,说道:“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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