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更】(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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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姐儿拿了两套竹子勾,他爹和他大哥负责打,谢行俭和王氏、杨氏以及莲姐儿等打完一阵后再跑树底下捡。

小山谷的土壤肥沃湿润,这些八角树长的尤为繁盛,树上的八角更是结的很多,一根根树枝上挤满了八角,因常年无人问津,树荫下铺着厚厚一层腐烂的八角。

“娘,捡新鲜的,烂的不要。”谢行俭看他娘往背篓扔空壳的八角,忍不住提醒,“带籽籽的更好,不带籽的咱不要。”

“哎。”王氏点头。

摘了两背篓,谢家人就出了小山谷。

天快黑了,待山头上不安全,再有,他们还要把田里的湿稻子担回家。

第二天大清早,谢长义和谢行孝带着一背篓的八角进了镇。

谢行俭起来折了根柳枝正刷牙呢,后背突然被人拍了一下,他漱了口嘴往后看。

是莲姐儿,一双小手揪着正冒气的罐子把。

“奶让我端给小叔吃。”莲姐儿恬恬一笑,双手往上一提,“给,奶说小叔昨晚写大字忘了吃,今早奶又热了一遍。”

谢行俭欲哭无泪,大侄女,这是蛇肉啊他压根就没忘,他只是不想吃而已。

昨晚写大字的时候,他娘笑盈盈的捧着罐子进来。

“娘。”谢行俭放下笔,抬头喊道,突然闻到一阵浓郁的肉香味在房间荡漾开来。

“娘做了啥肉啊,闻着这么香。”谢行俭笑的接过罐子。

“香吧”王氏抿嘴一笑,“里面的蛇肉我先炒了一番,去去腥味,再用小火放灶头细细煨了半个钟头,一掀盖子,啧啧,香味搁老远都闻着见,也亏你写大字入了迷,还要我端进来才察觉。”

“这是蛇,蛇肉”谢行俭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僵硬。

“是啊,莲姐儿说你看着她抓的,都说见者有份,可不有你的一份”

“呕”谢行俭看着罐子里一节一节惨白白的蛇肉,肚子里突然翻天覆地的滚动起来,他想吐。

待他娘一走,谢行俭赶紧把盖子盖好,将罐子放到了一遍,反复在心里念叨一遍这只是肉,这不是蛇肉,麻痹一通后,他才把注意力转移开,继续拿笔练字。

写完大字,他就接着背书,背着背着就彻底把桌旁的蛇肉给忘的一干二净。

望着莲姐儿提着的罐子,谢行俭真的要崩溃了。

他真的不想吃蛇肉再穷再没钱买肉吃,他也不要吃蛇肉,上辈子他最怕的就是这种软趴趴的动物了,更别谈吃它。

在谢行俭一番诱惑和逼迫下,这灌蛇肉最终进了莲姐儿的肚子里,谢行俭一而再再而三的让莲姐儿保证,以后少抓蛇回家,想吃肉就告诉他,他去想办法。

也不知道他爹和大哥拿八角去镇上买的怎么样,他倒不会担心八角卖不掉,他担心的是卖不上价。

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啊,能多赚些就多赚些吧,而且卖八角还是一个无本的生意。

家里后期供他读书,开销大得很,要是八角行情好,他过几年考童生的作保钱都用不着担心了。

吃过朝食,谢行俭去把昨天田里没捡完的稻穗背回家,休息了会便钻进房间温书。

在甲班学习的这两月,他真切的感受到了他与其他同窗之间的差距。

两个参加过童生试的暂且不谈,剩下的四个还未参加过童生试的,林邵白拥有近乎过目不忘的金手指,这点他就望尘莫及。

另外三个同窗虽然智力平平,却很是刻苦,至少比他在书写方面强上许多。三个均能写出一手好字,听说他们还时常在书铺接一些抄书的活,可以赚一些铜板补贴家用。

谢行俭越想越觉得自己窝囊,如今所学的四书五经内容可不是三百千那种小儿科,上辈子义务教育也没把四书五经列入考点范围之内,他这个所谓有读书经验之称的人,顶多是会些学而不思则罔之类家喻户晓的论语句子。

其余的,他和看天书是一回事,只一样不同,上面的字难不倒他,可考试是要求你会背啊,会认有个屁用。

暗自神伤了会,谢行俭不禁拍了拍脸颊,在这胡思乱想还不如立马行动起来,他上辈子能读到研究生,这辈子继续努力,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

想通后,谢行俭顿时一身轻,遂翻开书踱着小步伐在房间里大声背起书来。

谢行俭一个一个的看,第五十名,第三十五名,第二十一名,第十五名,第九名第八名

越往前看,谢行俭紧握的手忍不住颤颤发抖

眼下看来,他不是一甲便是落榜,二选一。

突然,他的后颈脖衣料被人一拎,紧接着双脚猛地腾空,他还没反应过来,惊呼声都还噎在喉咙里,下一瞬就被人拉到前头。

他大哥激动的紧紧抓着他的手,大喊,“小宝,你看你看,你是第二名”

谢行俭抬头望着锦绢纸上明晃晃的谢行俭三个字,他顿时想跪下放声大哭。

他无愧爹娘兄长的期待,无愧夫子同窗的关怀,六七年的苦读生涯,终于让他尝到了甜头,他县试中了

周围的榜生见谢行俭便是榜上的一甲第二名,纷纷上前寒暄道喜。

谢行俭快速的收拾好情绪,笑盈盈的回礼、道贺。

知晓自己排第二,他心里虽然很开心,但仍有些不知足。

这次的考卷他自认为答的相当不错,怎么就没拿到案首

他特意看了案首的名字,泸镇人氏罗郁卓。

现场转了几圈,他愣是没找到这个叫罗郁卓的人,当然也就没法一睹其风采。

只隐隐听旁边的人议论,说案首罗郁卓的家人是在京城做官,罗郁卓作为罗家子孙这次为了童生试特意从京城回到泸镇。

只不过从放榜到现在,罗郁卓本人都没有出面。

出了礼房左廊,赵广慎高兴的是又蹦又跳,“我县试竟然中了,我中了俭哥儿,我太开心了,我本以为我这辈子就止步在此,没承想竟让我中”

谢行俭笑的颌首,“你小子运气一贯好。”

顿了顿,他试探的问道,“你这回拿了第四十名,童生的名头搏一搏,应该问题不大,倘若中了童生,那院试你可还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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