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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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你做噩梦呢。”阿柔抱着蜚蜚,像小时候那样哄她,“姐姐在这儿陪你,再睡一会儿,第二天就没事了。”

蜚蜚却知道,这一切并非噩梦,而是前世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那人是刘桂云,趁爹娘外出不在,便故意给她下了毒,想让阿柔带她去看大夫。

届时,他们家中无人,她就可以去偷东西。

因为前世阿柔并没有给老夫人看病,所以鲜少有人知晓她会医术。

自然也就没有想到,她们并没有去医馆。

更没有想到,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提前存进了钱庄,她翻箱倒柜了半天,也只找到了阿柔的存钱罐而已。

最后,还因为流寇洗劫,她着急逃跑,所以酿成了大祸!

“不是做梦。”蜚蜚抓着阿柔的手,恳求地望着她,“流寇会去花江村,就在这几天。”

阿柔只当她是做噩梦,担心她吓着,便没有再说质疑的话,边轻抚她的后背安慰着她,边说:“好好好,那咱们写信回去通知他们。”

“写信,有用吗?”听她这样说,蜚蜚稍微冷静了一些,忙说道,“阿嬷还在村子里,宁大夫也在,我、我不能干看着啊,须得让村名外出避难。”

看来这梦真的很恐怖,竟然将妹妹吓成了这样。

阿柔心想,妹妹真是善良大气,梦见那么恐怖的场景,醒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去救人。

“是啊,姐姐明白的。”她摸摸蜚蜚的头发,无限温柔,“你再睡会儿,有什么要紧事,咱们明早起来再说,好不好?”

“你不相信我是不是?”蜚蜚都要急哭了,“是真的。”

见妹妹难过了,阿柔忙抱着住她,哄道:“这大晚上的,大伙儿都睡了,也没有车回去对不对?”

“那、那你相信我?”蜚蜚揉揉眼睛,“姐姐,我们该怎么办?爹娘又不在家。”

阿柔只得说道:“明日找哥哥们商量商量,今天先好好休息。”

说着,将被子给她盖好,顺势也在她身边躺下:“不怕,姐姐在这儿陪你。”

蜚蜚见她这样,就知道她只是关心自己,并不是真的相信。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她毕竟只有七岁,哪能未卜先知?又不能告诉姐姐,自己死过一回。

——就算说了,她估计也以为自己生了癔症,并不相信。

离花江村遭难应该还有几天,她要好好想想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及该如何应对。

眼下,留在书院无疑是最安全的,可是,她的亲人、朋友全都在村子里。她既然知道有此一劫,就一定要告诉他们。

哪怕他们并不相信,也要说。否则,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安稳。

阿柔担心妹妹害怕,梦里也一直抱着她。

可她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好不容易熬到了第二天,早课的钟声敲响,蜚蜚和阿柔简单梳洗过后,去了学堂。

同窗们早已没了平常的干劲,个个愁容满面,有的还对着书本发呆。

眼下,流寇的规模越来越大,可官府镇压的力度明显不够,而且没有针对性。

一方面,是因为匪徒们没有固定的居所,不好打击。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流寇大部分都是普通百姓,极易伪装,给他们增添了不少的难度。

要是能知道他们的老巢在哪儿就好了。

蜚蜚如是想,表情不由的就有些沉重。阿瑾便问她怎么回事。

“对了,你读过兵书吗?”蜚蜚问阿瑾,“如果是你,你要如何应对这些流寇?”

阿瑾见她脸色不好,便说:“如果是我,定然是要好好躲着,毕竟我不擅长打架,出了事就不好了。”

“也是,你也才八岁。”蜚蜚撑着脸,叹了口气。

“与年龄无关——他们的目的是求财,而不是害命,当尽量避免与他们硬碰硬才是。”

阿瑾说道,“前些时间从春生大哥那儿得知,流寇的主心骨是一帮逃兵。而边关战事未停,弃战叛逃乃是死罪,他们本就是亡命之徒,落草为寇也不奇怪。”

“但他们并非无所顾及。”阿瑾说,“否则也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聚集这么多人。”

蜚蜚眼前一亮,可阿瑾又说:“不过,匪终究是匪,他们已经回不了头了,之后定然会越来越穷凶极恶,犯的案也会越来越大。”

“那……”蜚蜚叹了口气,为难地说,“如果,我是说如果,他们到花江村去了,咱们该怎么办?”

她生性单纯,一开口阿瑾就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当即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我也只是凭感觉。”蜚蜚无奈道,“算了,你就当我只是随便问问,跟我说说你的看法,行不行?”

阿瑾望着她,似乎是在判断她话里的真假。

“凭感觉?”阿瑾问她,“就好像,你当初在树洞里发现我时那样?”

蜚蜚摇了摇头:“当初救你,是不知道你的存在,触景觉得奇怪而已;眼下,却是明确知道迟早有这么个事儿,只待时间来考证。可若是真的发生了,也就晚了。”

本以为阿瑾不会信她,没想到,阿瑾却说:“那我们要尽快想办法通知村子里的人。”

“你相信我?”蜚蜚震惊地望着他,“你真的信我?”

在她期盼的目光中,阿瑾点点头:“信的。”甚至反过来安抚她,“说一声总没坏处,有备无患。”

“嗯!”蜚蜚重重地点头,开心极了。

吃早饭的时候,蜚蜚便将这件事和哥哥姐姐们说了。

阿柔见她竟然还惦记着,而且神情严肃,不像有假,也重视了起来。

“可是,就这样去与村子里的人说,他们也不会信啊。”阿柔说道,“即便信了,他们估计也不会走——带不了这么多粮食,且无处藏身。”

三兄弟也点头,一时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

阿瑾却说:“我记得,后山有个山洞,先前还去那儿玩过。如果真有大规模进犯,里面倒不失为一个藏身的所在。”

的确有这么个山洞,里面乌漆嘛黑的。

小孩子好奇心强,摸过去几次,但里面太黑了,还担心有虫蛇,没怎么进去过,但可以肯定的是那条山洞很大。往里面喊一声,回音能传出老远。

若带上火把,藏一个村子的人,应该不成问题。

“不错,山上树多,便于藏身。即使有外人来犯,他们没上过山的,肯定比不上咱们成日在山上摸爬的村民。”阿木赞同道,“何况他们该是为了钱财,不至于到山上去搜人。”

孩子们频频点头。

藏人之地有了,就是不知道要怎么跟那些人说,估计说了他们也不会相信。

“这样,咱们先写封信回去,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阿木说道,“只要告诉里正山洞的所在,其余便不要咱们操心了。”

想了想,又说:“若能平安无事自然是好,若真有流寇进犯,除了保命,最好还要想办法擒住他们。”

“他们行踪不定,不好打压。若能提前知晓他们的去向,定然不是官兵的对手。”阿木说道,“关键就是,无凭无据的,无论是里正还是赵大人,都不会相信咱们。”

“是啊。”蜚蜚低下头,也有几分怀疑了。

这一世,许多情况都和之前不一样了,她甚至不确定,当年他们所说的响马,和当今作乱的流寇,是不是一伙人。

更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是错。

“别想了。”阿林说道,“先写信罢,里正大叔就算不相信,也会提防的。”

孩子们点头同意,但是一个个的小表情都十分凝重。

-

上午课业开始之前,阿林找了一个车夫,托他将信送给里正。

书院大门关着,有两个仆从在那儿守着,差点儿就拦着没让他出去,将收信人也盘查了一番,好说歹说才给他开了条缝儿,让他在门缝里把东西递出去。

原本阿林还没有什么感觉,此番被拦,他才认识到,事情恐怕真的严重了。

但他没跟妹妹们说,只回学堂的时候告诉了阿木。

阿木知道了以后,一上午都没有静下心来。县里现在戒备这么严,匪患不除,只会越来越难。

若把那些人逼急了,反咬一口也不是没可能的。

须尽快想办法解决才行。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上午阿林寄出去的信,下午却又还到了他的手上。

车夫将他叫过去,从那个小门里同他说:“这位书生,实在不好意思,信我没给你送到。”

“为什么没有送到?”双胞胎当即就急了,还以为是花江村已经出事了,扒着门板想要冲出去,“你说清楚。”

那人看他这么凶,也不乐意了,嗤了一声,将信还给他:“进村的路,不知道被谁用树桩给堵死了,好几个路口全被堵上了,驴车进不去,你总不能让我把车丢下,跑腿给你送罢?”

“说好啊,这钱我可不退。”那人给了信就要走,“现在这么乱,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给你送的。”

双胞胎对视一眼,都在对方严重看到了担忧。

“进村的路被堵上了,难道是里正堵的?”阿林忧心忡忡地说道,“这可怎么办?”

阿木却说:“堵路是防止车马进出,防不了人,若真是里正想防流寇,应该不会用树桩来堵路。”

“你的意思是?”阿林拧眉,“是流寇担心村民把粮食提前运走,所以将路堵了?!”

阿木没有直接说,但表情已经表露了他的内心。

“不行,得尽快回去一趟。”阿木说,“你照顾好弟弟妹妹,我去。”

阿林猛地推了他一把,愤怒地瞪着他:“放屁。”

这是阿林第一次说脏话。他望着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第一次明目张胆地反抗:“不过就比我多喘一口儿,我凭什么听你的?”

阿木摆出兄长的架子,下巴微抬,睥睨一般与他对视。

阿林顿时没脾气了,揽住哥哥的肩膀,笑道:“咱们亲兄弟,当然要一起去,我虽胆小,但也不至于放你一个人涉险。”

阿木正觉得有点感动,就又听他说:“你嘴那么笨,肯定说不清楚,脑子也莽,不跟着我不放心。”

“江锐,你真长大了是罢?”阿木将手捏的咯咯响,作势要揍他。

但到底没有拒绝,只连忙跟夫子告了假,带着三弟到开蒙院去找三个小的。

夫子正在讲课,本不该出去,但兄妹几个有事要操心,还是出言打断,出去找了个僻静地方,将前因后果说了。

“我们回去看看,你们就留在这好好听课。”阿木说道,“不要担心。”

他们怎么可能不担心?

“若封了路,即便没有流寇入侵,也有一定风险。”阿柔攥紧拳头,“我去找赵大人试试。”

孩子们眼前一亮:“那你去试试,即便只有两人,也比现在的情况要好。”

“我跟你们一起回去。”阿瑾严肃地说道,“宁大夫还在,我不放心。”

他这样一说,蜚蜚立马也道:“我也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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