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5章(1 / 2)

加入书签

江敬武和柏秋对视一眼,过了会儿,柏秋才说:“咱们看的是同一封信,上面没写,咱们自然也不清楚。”

“真的?”蜚蜚总觉得爹娘的神色不是特别自然。

不过是问一句回不回来,又不是什么难题,没必要骗她罢?

“你这孩子,跟谁学的这疑心病?”柏秋拉她到一旁坐好,嗔道,“爹娘还会唬你干嘛?好好吃饭。”

说着,便不停给她夹菜,竟对大哥回家一事避而不谈了!

里面肯定有猫腻。

但知道爹娘不会再与她说,蜚蜚叼着红烧排骨,大眼睛瞅着两位哥哥,想判断他们知不知道。

结果哥哥们只是安静吃饭,时不时悄悄说笑两句,画面和;、谐养眼。两人面色均无不妥,想必也不清楚。

二哥如今已是弱冠之年,身量比阿爹还高,却很清瘦,一双桃花眼,见人三分笑。

因常年读书,在家闷得极白净,但平时总要以身作则、管着弟弟妹妹,是以,气质稳重、端正,丝毫不显弱势。

面部线条流畅锋利,鼻子像阿爹,嘴巴像阿娘,一对斜飞入鬓的长眉,不知道迷倒了多少小姑娘。

可偏偏一心死读书,阿娘给寻了多少好人家的闺女儿,都不同意,非说要考了功名再谈婚事。

气得阿娘好几个月没理他,并将目光放在了玩世不恭的三哥身上。

三哥更混,直接来一句:“自古讲究个长次有序,大哥、二哥还单着,我若先成婚,岂不成了不敬重兄长、不忠不孝之人??”

他今年快十九了,仍是孩子心性。

画得一手好画,作曲也是一绝,乐器更不在话下,曾在元灯节一段自创的回旋曲,引万人共舞!

礼部尚书亲自请他到进宫当乐师,却被严词拒绝。

不过,因为作曲需要时常出入风月场所,常被读书人所不齿。虽才名在外,但风评极差,鲜少有人愿意将女儿嫁于他。

“我为你们大哥相中了李夫子家的二女儿,你们改天瞧见她,与她客气些,晓得吗?”饭后,例行聊天,柏秋冲几个崽子炫耀,“待你大哥成婚,看你们一个个的,还拿什么借口来搪塞!”

三哥没皮没脸地一笑:“反正我前头还有二哥呢。”

“我?逼急了我就跟媒婆说我不喜欢女人。”阿林更不要脸,看着三弟,“阿娘还是指望三弟罢。”

阿娘气得扶额,支使阿爹:“赶紧的,打死打残随意,别让我瞧见就成。”

江敬武其实也操心不易,他二十岁的时候,双胞胎都知道掐架了。

现在这俩孩子竟然连媳妇儿都没讨着!

不过,先前他找几个孩子谈过,知道他们心思真不在婚事上,催他们也没用。

但夫人的话哪能不听?

儿子大了,管不住,就抓来置身事外的蜚蜚,哄他道:“你哥哥姐姐忒不懂事,不管他们了。蜚蜚乖,跟爹娘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

“趁你现在年纪小,赶紧给你定下。”江敬武叹气,“省得别人到处说咱家风水不好,什么财路顺遂、姻缘坎坷的,诛阿爹的心呢。”

“爹爹何苦理会那些闲言碎语?”蜚蜚放下手里的瓜子,“何况,姐姐还没谈婚……”

江敬武一挥手:“你姐姐已经属于晚婚的范畴了,无法为咱家正名。”

蜚蜚:“???”

除她之外的兄妹三人爆笑出声。

蜚蜚将瓜子往桌上一拍,忿忿说道:“那、那我就喜欢那种——不拦着我喝酒的!”

“没出息!”江敬武犯难地与柏秋嘀咕着,“难怪都说女儿要富养,这几杯酒就给骗走了怎么行?”

“还有吗?光给喝酒可不成。”

蜚蜚想了想,又说:“犯了错不说教我的。”

“还有呢?”

“文章写的很好,但字写得的一般的。”蜚蜚笑笑,“这样的话,就有人帮我写作业了。”

“乖女儿,谁嫁人了还写作业?”柏秋扶着额头,端的是心力交瘁。

蜚蜚来了精神:“嫁了人就不用写作业?”

“那我要嫁人!”蜚蜚说,“阿娘,你快帮我物色一个罢,就按先前说的那些要求。”

兄妹几个已经笑得前仰后合,三哥更是直接从凳子上面摔了下去。

“许你喝酒,不说教你,代写作业……”柏秋心说我这究竟是造了什么孽,“这哪叫过日子?”

蜚蜚迷茫地回答:“可是……这就是我现在过的日子啊。”

“行了行了。”江敬武真怕把柏秋气出什么来,连忙制止,“是爹错了,你年纪还小,还是在爹身边多待两年。”

说完,叹一句:“看来,咱家注定都是老大难,难就难罢,孩子们高兴就成。”

“我这造的什么孽啊!”柏秋简直难过死了。

正唉声叹气让几个崽子赶紧滚呢,管家江三从外面进来,手里抱着个盒子,说是给三少爷的。

“像是姑娘送来的。”管家特意说了句。

柏秋一听,连忙把阿森又喊回来。阿森接过盒子,左看右看,怎么都想不出是谁给的。

“你是不是又跟那些来路不正的姑娘厮混?”柏秋最愁的就是他,“你知不知道外头的人都怎么说你!”

阿森嬉皮笑脸:“阿娘,我只是作曲需要,跟她们可都是清清白白。再说,走到这一步又并非她们本意,姑娘们身世很可怜的。”

“可怜……行行行,老娘懒得和你说,”柏秋捏捏额角,不与他争辩,只说,“看看送的什么。”

要敢送什么不正经的东西,她非把这臭小子腿都打断!

“许是乐器、新谱子也有可能。”阿森十分坦荡,直接将木盒盖子打开了。

不禁一愣:“谁送我这个干嘛?”

说着,将盒子掀给阿娘看,也有点儿心虚:“阿娘你吃吗?”

柏秋一瞧,见盒子里面放满了糖葫芦,少说得有三五十串,表面裹着糯米纸,看起来颇有些诡异。

“懒得管你那些破事,滚滚滚。”柏秋嫌他烦,把他赶走了。

他一走,江敬武就和柏秋商议:“孩子这样不是个事儿啊,他这么喜欢琴棋书画,将来总不能靠卖画为生罢?”

“那你拿他怎么办?”柏秋说,“让他入宫,他嫌没有自由,打死都不愿意去。”

江敬武其实有个想法,但不敢说。

原本他有想过给老三在秦楚街开家清馆,专门喝酒听曲儿的,但总归不是正经营生。而且,就像阿森说的,沦落到那种地方的,大多身世可怜,阿森也不是会赚那种钱的性子。

想想还是算了。

“怕是只能等他自己开窍。”江敬武不停安慰柏秋,“孩子们都大了,小时候主意就正,这会儿更是没法管,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们去。”

柏秋也叹气:“全都不省心!最懂事的那个又一走八年不回来,你们江家人可真是……”

“是是是,随我随我,夫人这些年受苦了。”江敬武赔笑,拉着她回院子里歇息。

路上的时候,忍不住道:“阿瑾的事儿,不知该不该说与几个孩子。”

“又见不上面,说了也是瞎让他们着急。”柏秋拍拍他的手,“阿瑾既说伤得不重,还是别告诉他们了。”

江敬武沉重地点头:“既是今上让他回京,咱们操心也没用,如今,只能看他自己。”

“说起来,阿瑾今年也十六了。”

“夫人做媒还做上;、瘾了?”江敬武大笑。

“我分明是愁出毛病了!”柏秋嗔他一眼,“感情不要你来操心。”

说到这儿,柏秋眼睛一亮,犹豫着道,“也不知道阿瑾现在怎么样了,你说,他和咱们阿柔……”

“不行!”没说完,江敬武就打断道,“他那条件,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阿柔能是对手?你可别把闺女往火坑里推。”

他没说过这样的重话,定然是动了真怒,柏秋便妥协道,“我想也知道是成不了,说说罢了,你生这么大气干什么?”

“提也不许提。”江敬武说,“让旁人听见了,显得咱们没自知之明。”

“谁没自知之明?”柏秋气得掐他,“我们阿柔怎么了?哪点儿不好,哪点儿配不上他?”

江敬武忙告饶:“是我!是我这当爹的没有,夫人快手下留人……”

-

阿森抱着那盒糖葫芦回了自己院子,怎么想怎么不对,便抱去找二哥。

二哥正在读书,以为他是来送宵夜的,多余的眼神都没给过他,显然不知这糖葫芦的底细。

仔细想想,今日他们除了去赵府吃酒,回来就没出过门,而下午不在家的人,只有阿爹和两个妹妹。

会不会是她们惹来的?

蜚蜚眼下还和阿柔住在一个院子,她自己有院子,只是不乐意去。

十来岁的时候,柏秋见她还赖在姐姐屋里,实在不像话,成日连哄带骗的,不知道用了多少法子,才让她习惯自己睡一间房。

每晚,姐妹俩睡前都在一处闲聊,阿柔看账簿,蜚蜚看话本子,看累了才回房休息去。

阿森过来的时候,两人正在讨论如何去阿爹酒窖里偷酒给蜚蜚喝。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