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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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匆匆到了前厅,远远便听到说话声,大哥的声音已经完全变了,根本听不出小时候的奶凶奶凶的感觉,洪钟一般,浑厚低沉。

此时正与哥哥姐姐们谈笑,言语间十分放松,也并无说教之意,反倒幽默的紧。

蜚蜚加快脚步,终于瞧见了他的身影。

大哥坐在正中,要进前厅才能瞧见脸,远远的,只瞥见他一身黑色铠甲,衬得身量十分高大,肩膀足有她两个宽。

二哥坐在他旁边,都给显得瘦弱了许多。

蜚蜚突然有点儿紧张,偷偷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她藏在门后面,只露个小脑袋。

出来的匆忙,只简单盘了发,并未戴什么配饰,衣服倒穿的好看,白色底配红绣线的半臂对襟襦裙,衬得她愈发灵动可爱。

本想悄悄打量一下,不料却与大哥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早就听到了你的脚步声。”阿木促狭地瞧着长大了的妹妹,“再躲下去,礼物就不给了。”

蜚蜚开心一笑,连忙从门后走了出来“大哥回来就好,没有礼物蜚蜚也一样开心。”

“就你会说。”阿木温柔地望着她,“过来让大哥好好看看。”

蜚蜚便走到他跟前去,乖巧地冲他福了福身。

“真成大姑娘了。”大哥十分感慨,比了个高度,“我走的时候,你才那么点儿,如今都长这么高了。”

蜚蜚也笑着打量大哥,发觉他的五官仍与二哥有九分相似,但更加刚毅些,眉宇间有股杀伐气,眼神也凌厉许多,穿着铠甲,显得十分英武。

“大哥也变了不少,如此霸气,走在路上我都不敢认。”蜚蜚握住他的大手,发现掌心全是茧子,与二哥细嫩的双手完全不同。

“有你二哥这张脸在,怎么会认不出”阿木笑着,拉她在身旁的位置上坐下。

阿林顺势便接“蜚蜚的意思是我不够霸气喽”

“二哥是文气,书生嘛,自当儒雅些。”蜚蜚对答如流,根本不跳他的坑,反调、戏三哥,“三哥都没有自惭形秽,二哥何必妄自菲薄”

阿森喝茶的手一顿,没成想,还能有让这丫头挤兑的一天。

“行。”阿森佯怒,笑着点点她,“渔灯节那天,你可别想靠着我混进后台去。”

“别别别,”蜚蜚连忙说道,“三哥慷慨风流,断不会跟我计较的。”

阿木见她牙尖嘴利,不禁无比欣慰,立刻与她站到一个阵营“什么渔灯节大哥此番回来的匆忙,待不了几天,部队都在城外校场驻扎,要不要过去玩”

“校场能打猎吗”蜚蜚连忙追问,“能看人打架”

“自然。”

“那我要去,什么时候”

见她说风就是雨,阿柔笑道“你啊,就知道玩儿,学堂是不准备去了”

“我、我把文章带到校场写。”蜚蜚想出一招,“这样还能保护我,两边都不耽误嘛。”

“保护”阿木对这方面一向敏锐,便问,“你们见过阿瑾了”

蜚蜚抿抿嘴,没再说什么。

“见过了。”阿柔斟酌着道,“他变化挺大的。”

阿木点点头,表情变的有些沉重“这些年,他过得不是很好,白将军对他寄予厚望,未免严厉了些。”

“他此番来东都,另有要事,他那舅舅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阿木说道,“他独自一人在东都查案,年纪又小,若有机会,还是要照顾些。”

大伙儿脸色都有些微妙。

“怎么了”阿木疑惑。寻思着自己刚刚的话也没什么毛病啊,怎么这气氛不由问,“他出事了”

“没有没有,就是没想到。”阿森连忙解释,“瞧着不像是孤苦无依的。”

“他是什么人,哪能让咱们瞧出来”阿木笑道,“我也是到了边关,见了白将军,才知道,阿瑾居然是前兵马大元帅顾凛的亲孙子。”

“只可惜,受人迫害,流落到咱们花江村。”阿木说道,“当年,军中出了叛徒,顾元帅为国捐躯,同年,纳兰夫人意外而亡,皇后一病不起简直是要将纳兰氏赶尽杀绝一般。”

众人都有些意外,没想到当年的经过竟然如此复杂。

难怪阿瑾小小年纪,就中了那样凶狠的毒,原来是受了牵连。

长大后,他们自然也陆陆续续听闻一些朝堂之事,当朝太子萧惊尘,乃是皇后纳兰沁所出。能入主东宫,除了他嫡长子的身份外,前首辅纳兰云淮权倾朝野、一手遮天才是主要原因。

而在十多年前,纳兰云淮致仕,没多久便驾鹤西去,从此,纳兰一脉式微。

虽明显未威及皇后、太子的地位,但外戚顾凛战死边关、纳兰汐意外身亡、纳兰谦远离京都、皇后更是一病不起如此种种,显然是上位者有意为之

如今,为何又让阿瑾彻查十年前纳兰夫人之死

是想要借题发挥,还是旧事重提

“我其实一直有个疑问,阿瑾为什么不愿回顾家”阿柔道,“顾家在京都,似乎过得挺好的。”

阿木看了看她,只说了浅表的一层“外传顾尚书惧内,阿瑾性子又桀骜,自然不愿回去受那个气。”

“原来如此。”阿柔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父亲战死沙场、正妻意外身亡,连纳兰谦都夹着尾巴举家搬至沬州,顾尚书却仍然在京都过得风生水起。想来,新的尚书夫人定然颇有手段。

惧内这词用的倒是贴切

“爹娘去哪儿了”蜚蜚起的晚,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拉着大哥的手,“大哥见过爹娘了吗”

阿柔便说同她解释“今日例行到各铺子去理账,爹娘一早便出发了,可巧,不知道大哥今日抵达,方才已派了人去寻他们。”

“起的这么晚,看你往后还敢不敢喝酒。”阿林笑话她,“若不是大哥疼你,不让动,咱们可就把你的礼物分了。”

蜚蜚才不听他的调侃,昨夜明明是他亲口说了藏酒的地方。

“大哥送了我什么礼物”蜚蜚乖乖看向阿木,“瞧给哥哥姐姐们眼馋的。”

“岂止是眼馋”阿森捂着心口,怪声怪气地道,“大哥几时能对我也这样上心就好了。”

“到底是什么礼物”蜚蜚见他们都要笑不笑的,心里更好奇了,抓着大哥的手晃啊晃的,“倒是先给我看看。”

阿木便牵着她的手,去了后院。

她刚刚来的时候没有注意,这会儿才发现通往后院的拱门边,摆了一排的酒坛,都没拆封,足有十几坛。

“听说你爱喝酒,回来时便带了些。”阿木望着她,“三十年的东风烈,十五坛,够不够”

“够够够”蜚蜚点头如捣蒜,抱起一坛就跑,“我得赶紧藏起来,不然阿爹回来又要收缴了。”

一坛有几十斤,她拎着十分费力,不醉要上来帮忙,阿木却单手就拎起一坛。

“往哪儿走哥给你送过去。”阿木拎着两坛,见她这个酒鬼的模样,也不敢给她太多,就说,“剩下这些,要找个地方窖着,先喝两坛。”

她平时只能一杯两杯地喝,一下给她两坛,小姑娘有一种暴富的感觉,开心得仰头大笑,连忙把抬不动的那坛放了回去,在前面步伐轻快地给大哥带路。

见她还和阿柔住一个院子,大哥又说“咱爹娘苛待你”

“没有啊。”蜚蜚有些不好意思,“我、我一个人睡害怕,就跟姐姐住一起,你们不要再说我了。”

万一说着说着,阿柔嫌弃她,不让她住了怎么办

阿木觉得十分惊奇,他在边关久了,身边都是大老爷们儿,连蚊子都是公的,头一回知道有人睡觉还会害怕。

只觉得妹妹还如小时候一般天真,只是模样更好看了些,不由十分心软。

“不说你。”摸摸她的头发,又哄她,“中午一起喝酒”

蜚蜚连忙摇头,小声告状“阿爹不给”

“为何你喝酒闹过笑话”阿木与她闲聊,“都没醉过为什么不给喝在家没事儿,少喝一点。”

这话简直说到蜚蜚心坎里了,看大哥的眼神如看天神下凡。

走到大哥院子前,蜚蜚问“你穿这样累不累要不要先把衣服换了,轻松些。”

“等会儿再换。”阿木摸摸挺拔的鼻梁,有些不自然。

“为什么”

“这黑甲极重,穿脱都很麻烦,爹娘还没见过我呢,可不得显摆一圈再换。”阿木实诚道,“唉,家里伙计腿脚太慢,这都半天了,还没把人找回来。”

听了这么个接地气的理由,蜚蜚差点没笑趴下。

刚开始还觉得大哥穿上这身铠甲让人望之生畏,此刻却觉得颇有些可爱。

也不害怕了,还左看右看,瞧那铠甲的材质。

结果发现,单单一枚甲片都有重量感,不禁震惊地望着大哥,这身甲胄得有多重

“加上盔帽,重九十九斤。”阿木道,“无妨,已经习惯了。”

九十九斤,这么重根本就是穿了个人在身上

“了不起”蜚蜚一抱拳,“大哥辛苦了,祈祷爹娘尽快回家”

阿木“”

江敬武和柏秋急匆匆赶回来,见到许久未见的大儿子,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与阿林是双胞胎,同一张脸,他却明显更成熟一些,这让做父母的颇为心疼,觉得他在边关受苦了。

柏秋根本无法忍住眼泪,几年没见,错过了儿子最重要的成长阶段,若不是也阿林与他长相一模一样,若不是在家中,恐怕都不敢认他。

阿木也有些难受,一别八年,父母也不像当初那样年轻了

“我儿真是帅气。”柏秋扶着他的肩膀,上下打量,摸摸他的脸,又拍拍他的背,“瞧这眉眼,瞧这身量,瞧这腿哎呦,怎么长的啊”

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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