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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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离得高,眼看着要砸到舞剑的少女,她惊讶地捂住嘴巴,生怕毁了这场表演。

舞剑的少女却在红绸砸下来的时候,双剑并在一起,合成一把,同时一跃而起,主动抓住了红筹,借着丝竹之声,凌空转了几圈。

红绸散开,她就势往身上一披,与黑色的武装形成鲜明的对比,却与红色的纹样相得益彰。

简直像是为她量身打造一般

舞姿未停,甚至随着乐声的加快,动作变得更加密集,红色的绸带披在身上,被她当作水袖,剑随红绸一起舞动,既带着刚强的一面,又柔情似水。

与她的表演主题完美贴合。

众人疯了一般,狂热地将红绸往她车上扔。

车上有专门统计红绸的人,由衙门安排,一时竟忙不过来,只得吩咐车里其他备选的乐师帮忙。

另有许多人犹豫道“要不要再看看,要是后面有更好的呢”

扔了红绸的人却道“即便有,也要给她。”

“她必定是会舞的,这功夫,没个十年八年修炼不成,一般人,怕是根本打不过她。”不少女子都说,“女子也能拿剑、学舞,不光只会绣花裁衣,我要投给她”

一时间,大半条街的女子都将红绸投给了她。

原本的一场事故,被舞者的聪明和高强武艺轻松化解,反倒成了加分项。

即便不给她投红绸花的,也为她的应变能力鼓掌,一时呼声极高。

女子一曲舞毕,披着红绸向路旁的观众抱拳致意,在即将路过这条街的时候,抬头看了东明戏苑四楼,特意朝蜚蜚的方向抱了抱拳。

蜚蜚挺不好意思地捂住脸,不敢说话。

“她叫什么”大哥问了一句。

三哥回忆了一下,说道“应该是碧波郡的车,具体不清楚,大哥若想知道,等会儿我找人问问。”

说着,朝阿娘挤了挤眼睛。

柏秋也提起了精神,多看了看大儿子。

却见他眉头紧锁,不像高兴。

“没什么,”大哥说道,“晚些时候,应该能知道。”

“大哥这么肯定她能拔得头筹”

阿木却只是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

通过这几天的相处,阿柔对大哥已经有了新的认识,一旦当他做出这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就代表着他有话没说。

再一结合今天顾瑾城的表现,阿柔认为,铁定不是什么好事儿。

有了碧波郡的灯车珠玉在前,后面的等车便显得平淡了些。

大多是歌舞,美则美矣,却很难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只一位着红衣击鼓的女子,稍稍叫人耳目一新。

那辆车并无其他乐器,只有鼓,车前摆放着五面,领舞者腰上还别着一面小巧秀气的腰鼓。

另有其他舞者围了车身一圈,手持双槌,配合着领舞者。蜚蜚特意数了一下,加上领舞者的腰鼓,共有二十九面。

领舞者先是独自击鼓,鼓面上盛了水,击打时,水花四溅,煞是好看。

沉重的鼓声与舞者的人声配乐,交织成震慑人心的节奏,齐鸣时竟充满了杀伐之气

领舞者随着鼓声舞动,同时以手击响腰鼓。

腰鼓声比其他鼓声亮许多,像刺破血雾的长戟,叫人下意识绷紧了神经,沉浸在大气磅礴的鼓声之中。

众人先是沉默,曲终时,才爆发出欢呼声,将红绸花往车上掷。

“边关战事已久,这通鼓击得十分痛快。”大哥将红绸抛下,说道,“这辆车的组织者,倒有几分热血。”

三哥一听,眼睛又是一亮“的确,舞也好看,大哥若想认识,我找人”

大哥瞪他一眼,三哥立马噤声,举手示意自己明白了。

阿娘这个犯愁,嗔了他一眼“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老大,咱们信上不是说好了的吗”

“我只是怕耽误了人家。”阿木说道,“待阿瑾将案件查清后,我便又要回去了,聚少离多,我也舍不得。”

柏秋说道“借口你们年少时,我与你们阿爹不也是聚少离多,怎么也能养大你们几个”

“可您当年吃了多少苦”阿木说道。

柏秋再次扶着额,心力交瘁道“你莫非以为,将来老二、老三的媳妇儿,会如你三婶、四婶一般,欺负你妻儿不”

三兄弟“”

“阿娘,您催婚就催婚,可别挑拨离间。”二哥在一旁蹚浑水,“不然大哥更不放心了。”

柏秋拿这些臭小子没办法“你们就气我罢”

渔灯车尽数看过,等底下围观的众人追车的追车,离开的离开,路上空旷了一些,一家人才从东明戏苑离开,赶往络江边上。

络江边上早安排了座位,江家年年都在看台近处。

街上灯火通明,花红柳绿,还有未远的丝竹之声和叫卖东西的小贩,有趣的紧。

他们往络江边上去,角落里纳兰卓那一桌自然也不会久留,目的地都是一样的,人又多,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同行。

蜚蜚不太想和他们一块儿,免得又被人误会,便拉着阿娘和姐姐去买东西,打算让他们先离开。

白天许多商贩已经收摊看灯车去了,街上人不多,蜚蜚买了几支小烟花和花灯,打算烟火大会后放在河里。

这也是渔灯节的习俗和特点之一,烟火大会结束后,河面上万里红灯,似星光点点,如人间仙境。

蜚蜚正在挑选,突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骚动。

下意识地转头去看,只见人头攒动,乌泱泱一片朝他们涌了过来

“蜚蜚”阿柔下意识地抓她的手,却被慌乱的人群撞开,一家人被人群冲散,卖灯的小贩也不见了。

蜚蜚拎着两盏漂亮的渔灯站在沸腾的人群中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杀人了”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声。

人群乱得更厉害了,蜚蜚踮起脚,看见阿娘和哥哥姐姐正往路边的铺子里走,同时向她招手,示意在铺子里等她。

蜚蜚领会,本想从人群中穿过,不料人实在太多,根本挤不过去。

阿娘和哥哥姐姐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担心硬挤过去要出事,便连忙撤到旁边,就近找了一家铺子,等混乱结束再说。

今日,沬州城几乎全体出动,为了确保安全,衙门派了许多人暗中维护秩序,出不了大乱子,只要等等就好。

果然,不一会儿,许多穿着便服的人便冲向了事发地点,快速擒住了两个戴着斗笠、鬼鬼祟祟的歹徒。

见歹人被擒,人群便不再慌乱,反而站在原地指指点点地看热闹。

蜚蜚站在一家铺子门口。

因为附近的商铺都已经关门了,她只能倚在门边上等着,见人群都站着不动,便松了口气,想要趁机到对面去。

没想到,刚走了几步,人群中突然倒下了一个人

紧接着,十几个穿着便服的刺客凶相毕露,拿着短兵器,见人便动手。

这些都是发生在一瞬间的事情

人群再次沸腾起来,蜚蜚连忙后撤几步,抱紧了怀里的渔灯,左看是人山人海,右看是人海人山。

就在她以为自己在劫难逃的时候,屋顶上突然跳下来一个身姿矫健的人影,刚好落在她面前。

蜚蜚“”

混乱的人群拥挤着逃跑,他背对蜚蜚,稳稳立着,高大的身影定海神针一般伟岸。

目光快速锁定了几个凶徒。

拔开后腰别着的双刀,眨眼的功夫,结果掉了几个作恶的歹徒。

其余人便顾不上行凶,齐心协力朝他涌来,却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双刀如切豆腐一般,顷刻间,恢复了平静。

他脸上戴着傩面具,一张赤面獠牙的鬼脸,却行着救人危难的英雄事。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他便已经将歹徒消灭了。

蜚蜚抱着漂亮的花灯,隔着人群望向他。

他似有感知,回望了蜚蜚一眼,受了双刀,脚尖一跃,飞身上了屋檐,消失在了夜色中。

官兵小跑过来收拾残局,人群渐渐趋于平静,蜚蜚的心疯狂地跳动了起来。

花灯都要让她捏坏了,她才反应过来,连忙越过人群,跑到对面的铺子里,阿娘和哥哥姐姐正在那里等着她。

大哥出去帮忙了,过了一会儿才回来找她们。

“刚刚行凶的是什么人”三哥忙问,“平定了吗对烟火大会可有影响”

大哥拿着剑,护着他们往络江边上去,边走边说“早有准备,死伤并不严重,已经解决了。后面只要加强防守,问题不大。”

“这次行动,很明显是冲着谁来的。”三哥紧张地说道,“有大人物来沬州了”

阿柔和大哥对视一眼,严肃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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