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是谁（2 / 2）

每次啃完面包，巴士也差不多到站，正好利用路上这段时间看看每天的新闻。看报是他刚上警校的时候养成的一个习惯。

最近报纸上每天刊发着关于港岛基本法已经通过了政府审核的消息，作为回归后港府的基础法律。但对具体的条款每家报刊刊发的却不太一样。

作为一名公务员，虽然对顶层的设计搞不懂，但并不妨碍张扬去关注这件事情。这也是绝大多数港岛民众所关注的事。

报纸上说，保证制度五十年不变。别说五十年，哪怕是五年之后的生活谁又能知道呢。

现在港岛的自由民主法制在张扬看来不过是披着羊皮的一头狼，但毕竟这是一头已经熟悉了的狼，如果换成另外一头陌生的狼会不会把人吃了？更何况，那岂止是一头狼，而是一条龙，一条沉睡近百年的东方巨龙！

报刊亭前僵硬在那里的小伙子不会是没钱付款吧，怎么看起来失魂落魄，还有一些眼熟？

想起来了，是昨晚在半岛酒店被人前拥后护的富家大少爷。虽然并不清楚对方的身份，但有那种排场的人物，肯定是非富即贵的角色。

张扬是个乐意助人的人，这种单纯的乐意助人，一定程度上和刚参加工作不久有很大关系。

刚参加工作的人，社会上的各种杂质还没污染到他。如果有一天张扬混成了警队的害群之马或者是老油条还这样乐意助人的话，那就不得不怀疑他是否另有目的了。

张扬走过去，想和对方套套话，印证一下昨天晚上心里的猜想。

很自然的拍了下郭小杰肩膀说道，“嗨，兄弟，这么快又见面了，身上是不是没带钱？”然后又对店老板问道，“他这总共多少钱？我帮他付了。”

郭小杰被人一下拍醒，回过神，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年轻人正在帮他付钱，不由生出某种感慨。是什么原因把这座国际化大都市推到了那种尴尬的处境呢？

因为工作原因郭小杰会经常到港岛出差，有好几次差点被殃及池鱼，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港岛会变成这样。她应该更加美好才对嘛。

后来郭小杰特意去查了资料，这才搞清楚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现在莫名其妙的被带到九十年代的港岛，能不能做些事情去改变那一切？

郭小杰心里其实也很清楚，这是一件巨艰难的事情，这不是某一个人或者某一家企业可以左右的。

摆在明面上的事情都是乱糟糟的。更别说，在整个事件背后，还隐藏着那么多的幕后黑手，影响着那么多的利益集团。

“你好，我叫张扬。张扬的张扬。一名港岛警察。”张扬伸出右手想和郭小杰握手。

听到张扬的话，郭小杰不禁重复之前的自我疑问，“是啊！我是谁？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什么背景？”

连这些最基本情况都还没弄清楚还想去当救世主，简直是异想天开。

郭小杰并不知道现在的他也是利益集团中的一员，对付他们就等于对付自己，自己都反自己了，又拿什么去抵抗？

眼前的当务之急应该是，赶紧想办法让这位警察同志。。港岛貌似没有同志这一叫法吧。。。

管他呢，还是先想办法忽悠对方把身份搞清楚，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郭小杰一边苦苦思索对策一边扬了扬手中的报纸，说了句，“谢谢！”

见郭小杰没有和自己握手的意思，张扬缩回了右手，一丝不快一闪而过，你牛什么牛，要不是小爷帮你付钱，你还想拿走报纸？要不是小爷没有证据，早把你抓起来了。哼。

不过很快张扬就释然了，因为他看到停放在不远处的一辆保时捷跑车，也没看到对方的几个跟班，如果有跟班在身边，大概也轮不到他张扬来付钱吧。

有钱人就是牛，昨天法拉利，今天保时捷。

张扬以为对方不想和他有太多的交集，于是点头示好，拿起报纸朝巴士站台走去。

郭小杰还没想好托词，看见张扬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只好硬着头皮叫道，“喂，去哪里啊？”

“巴士站台。”张扬回答道。

“然后呢？”郭小杰又问道。

“上班咯。”张扬又答道。

鬼使神差的郭小杰又来了一句，“不上班行不行啊？”

说完，不由一愣，这台词。。。怎么这样耳熟？我靠。这不是喜剧之王中经典的台词吗?他又不是周星星。

今年八月上映的电影《赌圣》，将会横扫整个港岛影坛，问鼎年度票房冠军，从此开启属于周星星的时代。

而且对面这家伙更不是张柏之，这时候的张柏之应该还是个十岁左右的小屁孩。

谁知，张扬听到‘不上班行不行’这句话，果然不出所料，回答了一句，“不上班你养我呀？”

郭小杰不可能再给对方回一句‘我养你呀’这样的话。别说是个大老爷们，就算现在对面站着的是张柏之，那也还得好好养几年。

能看不能吃，这么憋屈的事郭小杰打死也不会做。

硬着头皮正要去追张扬，不管怎么样，先跟着对方再说，好歹也是警察，总会有办法的。

至于那台跑车，丢在这里回头再取，爱罚款罚款，反正不是他的。

想到这，忽然灵机一动。对呀，跑车！郭小杰跑到车前，默默的记下了车牌号码，追上了张扬。

查车总比查人方便，他能从那栋别墅把这么好的车开出来，总能查到有一些有用的蛛丝马迹吧。

刚才郭小杰在心里也想了几个办法，却觉得都不靠谱。假装失忆？

但从刚才对方打招呼的方式看，张扬好像认识他，还是不久前刚见过面。

郭小杰哪里知道，张扬只是在昨天远远的看了他一眼，而且还怀疑他就是那个qj犯。

装傻充愣？郭小杰一想到花样美少男一样的容貌就有些泄气。他奶奶个香蕉吧啦，长的跟个娘们一样，以后打死也不照镜子了。

上了巴士，看见张扬在刷卡买票，郭小杰连忙说道，“帮我也买一张，回头连本带利一起还你！”

张扬疑惑的问道，“你去哪？”

“你去哪我去哪！”郭小杰回答。

张扬暗中比划了一个中指，没想到好心帮忙买了几份报纸居然被赖上了，心不甘情不愿的帮郭小杰刷了一下卡。

张扬的上班地点就在港岛南区警局。从他居住的小区坐巴士有一个小时的路程。

当郭小杰屁颠屁颠的跟着张扬走进警察局，就被人用一种看到罪犯一样的眼神审视着，让他浑身不自在。

“看什么看，老子又不是罪犯。”郭小杰在心里无声的诽谤，“顶多算个偷渡客，还是时空偷渡客。你们要是有能耐就把老子遣返回去。”

两人走进一间综合办公室，郭小杰跟着来到张扬的办公桌前，桌子上乱七八糟的堆放着一大堆材料，看见张扬坐下，他也从旁边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对方旁边。

一路上郭小杰想了很多措辞，却想不出一个靠谱的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开门见山的向张扬说明来意。

“额。。那个。。张扬对吧。能不能请你帮我一个小忙？”郭小杰尽量用最讨好语气的说道，“很简单，就是帮我查一台车。”

张扬扭头看着郭小杰期盼的眼神，向对方眨了眨眼睛，摇了摇头，郑重的说道，“不能！”说完转头继续工作。

张扬自以为这个富家子弟是想通过查询车牌信息去泡某个女明星，再加上之前无缘无故的被赖上，还有他十分怀疑这个人就是昨晚那个嫌疑人。这让张扬很是生气。

张扬给自己找了一个很强大的理由。作为一名正义的警察绝对不能助纣为虐！所以，无论郭小杰怎么哀求就是不搭理他。

郭小杰好言好语的苦苦哀求，却看到张扬总是用一脸鄙视的表情回答他，让郭小杰莫名其妙，却又无可奈何。

最后实在没办法，祭出了激将大法，讽刺的说道，“先前还叫人家兄弟，这还没过两个小时就不认兄弟了？现在兄弟有难，请你帮个忙还推三阻四，有你这么当兄弟的么？在你心里兄弟这个词就像吃饭睡觉一样简单？我算是把你的心肝脾肺肾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说完也不管张扬乐不乐意，从桌子上随手拿过一支笔，把记住的车牌号写在一张空白a4纸上，拍在张扬的面前，“今天你帮了哥哥我，下次你有难，哥哥绝无二话。怎么样？”

不知道是郭小杰提的交换条件太过于诱惑，还是兄弟这个词太过于沉重，张扬犹豫了片刻。终于抓起桌上的电话拨了几个号，拿起纸上的车牌报给了电话那头。

郭小杰看着对方的举动，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口水都快说干了，这个榆木疙瘩总算是开了窍。

正事办完，郭小杰这才有心情打量起办公室，发现偌大办公室就三四台电脑，还是那种屁股厚厚的笨重的老式机。

透过玻璃看到外面的办公区，甚至没有配置电脑，看着这些丑陋的电脑，郭小杰无比怀念用过的笔记本电脑和智能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