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国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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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重庄严的“鸣枪礼”结束之后,朱慈烺和一众大将亲自动手,将一块高达一丈,雕刻精美的纪念碑埋进了事先挖好的坑洞之中。

看着眼前的一切,纪念碑前方严整肃静的士兵代表队列中,忽然传出了接连不断的低声哽咽,纪念碑所纪念的阵亡将士中,就有他们的战友和兄弟。

等到纪念碑埋好之后,朱慈烺作为皇帝,又亲自为第一批入祠的阵亡将士上了第一柱香。

“忠臣祠”位于南京东北,风水极好的位置,以巨木为柱梁,大堂修得非常宏大气派,里面的空间也得到了充分的利用,一面面墙上灵牌竖立,层层往上,可以容纳数万灵位。

张季从来没有想过他们这些出身贫苦的士兵会受到这样的礼遇——不仅有祠堂,有灵牌,永远接受香火供奉,居然还有石碑刻字,通达上天,保佑子孙后代的福泽。

他虽然对皇帝陛下无比信服,知道“忠臣祠”就是用来供奉阵亡将士的,但却没想到会如此隆重,皇帝陛下万金之躯,居然还亲自动手了。前所未有的尊重,荣誉和强烈的归属感瞬间充满了这个已经是老兵的家伙的内心,让他的眼眶也不由得红润了起来。

朱慈烺上完香之后,借着入祠仪式,宣布了“忠臣祠”的一系列管理措施,包括每年定期的集中祭祀,阵亡将士家属的抚恤管理,养子香火继承制度的落实情况,以及烈士家属,养子今后在大明工坊,商社,海贸,军队的选拔中拥有的优先权限等等……

当然,和奖励措施一同宣布的,还有对大战期间,那些临阵脱逃的负面典范的惩罚,这也是张煌言之后要重点提及的。那些逃兵将会受到十分残酷的处罚,家属也会跟着受到拖累,而且没有丝毫缓和的余地。

而主持完“忠臣祠”的入祠仪式之后,朱慈烺又带着一众官员,专门去到了收养战争孤儿的院子中进行探望。这里面的孩子大多都是在战乱中失去了父母,甚至是所有亲属的,又或者是其他亲属无力抚养,不愿抚养,将人送来孤儿院的。

这些孩子相当大的一部分都已经记事,也知道自己的姓,所以在分配的时候,记事的孩子基本上都是找到同姓的烈士,认作养父,供奉香火,也算是两边都不为难了。而那些年纪还很小的,则是补上了另外的差额。

他们根据年龄的不同,会有不同的安排,而到了一定的年龄之后,都将会得到读书认字的机会,这将是他们超越同时代的其他人十分关键的一步,就算是只认识几百个字,在这个时代也已经算是人才了。

再然后,他们面临的则是军队,工坊,商社,科考等不同的去路。至于科考,自然也会在原本的基础上,慢慢加入新的科目。但这是一个颇为漫长的过程,这个时候,朱慈烺还需要做出必要的妥协。

培养这些孩子,如实付出抚恤金,大明朝廷虽然短时间内会因此付出不小的成本,但无论是对于军心士气的激励,还是对于朱慈烺宏大计划中的未来而言,这都将是一笔收益无可限量的投资。

在适当的思想教育下,这些单纯的孩子短则五六年,长则十几年之后,便会成为最忠于大明体系,或者最忠心于朱慈烺的人。而朱慈烺要完成政权的转型,就得培养出新的,自己的知识分子,自己的干部体系。

否则,他努力改革的成果极有可能人亡政息,或者面目全非,甚至,根本就无法实施。任何政策,都是要靠人实施,理论空想的作用十分有限。

朱慈烺专门找到了一个老兵的养子,这个孩子今年已经十三岁,长得颇为高大,就是有些干瘦。

朱慈烺和他亲切交谈,在得知他已经立志要加入军队,成为一个大名鼎鼎“武卫营战士”之后,对此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并鼓励他积极参与各种学习活动,不断增强自身本领。同时,他也不忘嘱咐曹胜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在努力奋斗谋发展的时候,要注意合理安排工作和休息,对自己的健康负责。

一旁的孤儿院负责人当即表示一定会牢记万岁爷的教诲,在紧抓这些孩子技能培训的同时,也一定会持续关注他们的身体健康,确保全面发展,孤儿院全体工作人员都将为实现大明中兴而努力奋斗。

视察始终在这样亲切友好的氛围中进行,朱慈烺很快就圆满结束了此次的孤儿院视察活动,在众人恋恋不舍的挽留中,重新回到了自己光荣的工作岗位之上。

而朱慈烺回到皇宫之后,刚刚坐下,才忽然想起来自己刚刚忘记挥挥手了,这下子威严中就少了一丝亲切感,在形象上是要扣分的。

不过,不等朱慈烺拍腿,卢九德便急匆匆地带着汇总来的各地军情找来了。其中大部分都是关于黑龙江和台湾的,这里是大明下一步的战略重点,也是大明巩固边境成果的关键。

军情司早就已经开始在台湾方面布局,朱慈烺看了这些情报之后,结合荷兰人的兵力,对荷兰人在台湾的最新部署也大抵清楚了,至少不是两眼一抹黑。

“万岁爷,张名振也来了,正在外面等候,您看?”卢九德看着朱慈烺在思考,颇为小心道,他刚刚在外面碰到了张名振,热情地打了招呼,心中其实也大抵有了猜测,不过还不能确定。

朱慈烺闻言,当即从关于原本郑成功收复台湾的战略失误的回忆中反应了过来,笑了笑道:“是朕请侯服来的。”

“侯服,可算是把你请来了啊!”朱慈烺笑盈盈地把张名振迎进了内院,卢九德跟在两人的身后。“朝中有些事情,牵扯实在太多,不请侯服出马,朕还真的不好办。”

张煌名振听了好话,笑眯眯地谦虚起来。

“微臣是陛下的臣子,只要陛下需要,微臣无论如何都是要上的。”张名振拱了拱手道。

两人坐下之后,卢九德站到了朱慈烺的身旁,宫中的太监很快便进来上了茶。朱慈烺抿了一口茶水之后,关心地问道:“朕听说候服自从上次之后,就一直住在西街的宅子里,也不出门走动走动,可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

“微臣谢过陛下的关心。”张名振神态自若,但语气上又颇为小心道:“烦心的事情倒是没有,不过一直在家中闲住,整日无所事事,却是让微臣觉得有些闷。陛下也知道,微臣不是那种闲得下来的人,所以便在宅中学起了木工,倒也是有趣得很。”

朱慈烺听罢笑了笑,然后又态度随和地说了几句客套的话,而张名振也是亲切回应,等到两人看起来已经没了一开始的距离感之后,朱慈烺才正式步入正题:

“侯服,不瞒你说,大明现在的海贸越做越大,郑家的力量也是越来越强,朕马上就要把郑成功调到市舶司任职了,如今正发愁今后该让谁来管这地方海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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