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家发迹(八十二)(1 / 1)
四人只是脱了外套,基本上和衣而眠,只有如水光溜溜的,虽然在被子里,柏锐也是头转在那边,不看她们。
如水调笑道:“想我了,晚上就过来啊,扣柱。”
听了这一句大家叽叽咯咯的都笑了半天,连如鸳也没憋住。柏锐则没搭理她,装着睡着了,还装着发出‘呼呼’的声音。
一会儿安静了,柏锐一侧躺累了,听着她们均匀的呼吸声,手托着借着微弱的月光仔细看了看四人,躺下睡了。
梦里,柏锐妈在火房忙着,脸上喜滋滋的,爸爸在院子里抽着旱烟,看见柏锐从外面跑回来,在地下磕了磕,用脚踩灭了,也是十分欢喜,对着他说:“扣柱回来了,也不早点回来,说媳妇儿的就要来了,这傻孩子,一点也不着急。”
“爹,我还小,不找媳妇儿。”说着红着脸就往家里跑。
柏爹说:“家就别回去了,娶媳妇儿要紧,到大门口等着。”说着就拿烟袋赶他。
柏娘也从火房出来,用围巾擦着手,喜滋滋的跟柏锐说:“这傻孩子,是不是糊涂了,这么大了,还说小。”
柏锐低头一看自己脚大腿长,确实已经是个成人模样,没来的及思索,门口已经乱哄哄的,绿麦姐在外带头起哄,一村的人都来看热闹,因为门口已经站了四位身着婚服的新媳妇儿,柏锐跑过去拉起如鸳的手,跑过来对父亲母亲说:“这就是儿要娶的媳妇儿。”父亲笑呵呵的,母亲搓着手说:“都好,都好。”
这时柏姐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侧,跟父母道:“这女子是无福无德之人,当不得三媒六聘,决不能堂堂正正的娶回家。”
父母却依旧是笑嘻嘻的不说话,柏姐一把拉开如鸳,如鸳没站稳当,就要倒地,母亲则已经站在身边扶住,对着柏姐说道:“进了门就都是柱儿的媳妇儿。”对着如鸳说道:“有娘在这儿,姑娘别怕,你随娘回家。”柏母就和如鸳有说有笑的进到屋中。
柏锐看着父亲认可,娘和媳妇儿二人又如此贴心亲密,心里喜气油然而生,不禁咧嘴笑了起来,笑着笑着,感觉到身旁有人掣肘,一看是如水,如水道:“你个没良心的,把我们几个忘了吗?”
柏锐看着微笑的如意,低头浅笑的如玉,想解释什么,但张开嘴,就是发不出声音,如水拉的更用力了。
一睁眼,醒转过来,看着如水快把自己拉被子外边了,另一只手从上而下抹了一把脸,如水咯咯咯的笑着说:“你梦见娶媳妇儿了?这么高兴。”
柏锐见被如水说破梦境,脸上一红,趴着看土炕下早已洗漱完毕正在梳妆的如鸳,如鸳也是脸一红,如水用力的拍了一下柏锐的屁股,明知故问道:“梦见娶她们哪个了?”如鸳白了如水一眼,如水假装凑到柏锐脑袋边听着什么,惊讶道:“什么?都娶了,你怎么这么贪心,色鬼。”
脸依然很红的如鸳这次绝对是气的,如意还是那副神情,如玉这时推门而入,端着一盆冒着热气的水,看见柏锐道:“公子醒了,下来洗漱吧。”
柏锐正要起身,如水已经像是等候多时,忙占住那盆热水,抢先用了,如玉气的一跺脚,如意道:“公子用我这盆吧。”
大家洗漱完毕,柏锐要到父母坟头上祭奠,相邀如鸳前往,如鸳欣然受邀,如水道:“我也要去。”
柏锐道:“天寒地冻,荒草遍地别的把你们冻病了。”
如水过去捏了如鸳的脸一下,道:“这般娇贵的小美人都能去,我为何去不得。”
如鸳嗔道:“你去便去,总拿我寻开心。”
如水又要开口。如意过来对着柏锐说道:“令尊令堂大人坟茔多年无人打理,那些马车夫粗手粗脚,不能叫人放心,我姐妹与你同去,整理起来也方便些。”
柏锐点点头,道:“将皮裘都穿好,山里的风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如水嘟囔道:“婆婆妈妈像个娘们儿。”
柏锐微笑着摇摇头,如意过来帮忙,穿好黑棉袍,如玉将梳的光亮的发辫轻轻放好,柏锐站起来举起双手伸了个懒腰,她们顿显娇小,男要俏一身皂,四女心中不禁暗暗赞叹,只是这祭奠父母的大事让柏锐眼神中射出了追忆的光,连如水也没有再出言调侃。
出了门,阴暗的天气有种说不出来的压抑,柏锐当先而行,四女紧紧跟随,后面曾在石等赶着骡车,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行驶着,车上放着石碑、祭奠用品、铁锹铁镐等一应事物,缓慢行至柏锐家祖上那片耕地,枯草歪头折腰,大多有半腿高,寒风吹来,哗啦啦作响。
没等柏锐吩咐,曾在石当先开道,带领车马夫用手上农具先开出一条路来,柏锐离父母时,确实还小,连父母模样现在想想都是模糊的,但幼年丧父母,跟姐姐逃荒的经历却刻骨铭心,所受之苦实在一言难尽,如今姐姐在京已然不出门,自己孤身一人,如是父母健在,哪会这般孤苦,不禁潸然泪下,视线模糊。
坟头长年风吹雨淋几乎低矮不能辨认,柏锐跪倒用手捧土,一捧一捧将自己的思念添到坟上,如鸳过来帮忙,其他三女将贡品依次摆到坟前,本来是先立碑的,但磕头告父母时,柏锐已经泣不成声,四女跪在身后跟着垂泪,曾在石等将荒草聚拢起来用火引燃,猎猎大火烧了许久。。
柏锐起身,接过如玉递过来的美酒一坛,洒在父母坟前,接着用铁锹挖了第一下,曾在石等将墓碑树立好,期间柏锐将姐姐让带来的一束头发埋在了石碑之下。又跪下,嘴里念念有词,祷告许久,最后突然道:“父母在上,我与如鸳姑娘定下终身,今日特来告知父母。”如鸳并没有什么惊讶的神情,可见两人是商量过的,接着如鸳也在柏锐旁边跪下,道:“父母在上,请受我三拜,日后定当照顾夫君,为柏家延绵子嗣。”后面三女神情各异,也各自叩头。
昏暗的天空终于下起了雪,众人将纸人、纸马、元宝、米山、面山等物焚烧祭奠,鞭炮放完,三女把坟上杂草清理干净后,将跪着的柏锐和如鸳扶起,顶着雪回到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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