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暗流涌动,盐法初成(1 / 2)

加入书签

待苏龠吃完后,顾柯便将邸报和移文交予苏龠,他看到邸报上的消息简直出离愤怒,连声骂道:

“害民贼!害民贼!人人得而诛之!”

待看到御史移文为自己下的判决时,反而毫无反应,只淡淡瞥了眼就扔到一旁,再次叮嘱顾柯道:

“青龙镇大族刘氏一直想垄断华亭两港航运,你若要在此一展宏图,便断然不可许其兼并两港,否则华亭每年光装卸漕船便要多用去一千二百贯钱。”

“吴中岳随某到此地任职多年,未曾得半分好处,他家中妻儿多次写信与其哭诉,你可照拂其一二。

二娘之事,还多亏其从中张罗,若无他提醒,某怕是来不及将二娘庇护在家。二娘既入了你顾氏家门,你须得给她一个名分,若你敢抛弃二娘,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顾柯每两日便要来此仔细听他解说华亭一县人物及为政要领,耳朵已然能自动过滤掉苏龠说完正事后的垃圾话。

随即连连点头称是,将已然被吃得干净的食盒提了,走出院门,离开前再次叮嘱李十将休要让闲人入内。

......

华亭县外草市的酒肆”望月楼”二层雅阁中,华亭县兵曹主事吴中岳坐立不安地四处张望着,似乎在等待什么。

过了一刻钟,快要忍耐不住的吴中岳跺了跺脚,打算推门离开时,门口鬼魅般钻出一人,吓得他当场向后连连退了几步,颤抖的手指着那人,色厉内荏地说道:

“刘氏子!某早已将答应了你家做得那般事,叫某来此又当如何!”

只见来人身高仅五尺,一双倒三角眼颇为阴险地盯住吴中岳,冷笑了两声,带着讽刺说:

“吴主事好雅兴啊,二更天来此酒肆,却不招伎,只饮一壶残茶,当真清白好官人!却是不知吴清官可否将这赌坊的积欠结了?

你为偿债所做的黑心事,即便是某这亡命徒,也颇有些兔死狐悲之感啊!”

吴中岳闻言打了个寒颤,汗出如浆,仿佛被人捏住了心肝一般,颓然坐在了雅阁内的榻上,一丝力气和反抗的心思也提不起了。

“吴主事趁苏龠前往润州赴中元宴时向苏龠隐瞒那薛家母女来到华亭的消息,对薛家母女谎称是假苏龠之命将其安置在千佛寺。

却利用那淫僧的把柄,让他诓骗薛母将钱财尽数捐纳于寺院为薛崇古祈福,实则是把薛氏遗财与薛氏女之嫁妆钱送入了你的私囊!

可怜那薛氏女还以为她母亲重病是悲伤过度所致,其实是你趁薛氏女不在时,命人日日在其饭食中加入铅毒,不消七日便使其不治!

待苏龠回来时又主动向苏龠告罪说自己孤身在外为官,不敢将薛家母女接来家中居住坏了薛家母女清白名声,这才借了苏龠的名义将其安置在寺院。

又说自己公务繁忙,不曾想僧人照看不周而寺院又如此腌臜下作才使得薛母病故,薛家财产尽失。

那苏龠深知你家贫又清高,在公事上又是处处认真,必会体谅你的难处。

薛氏女被逼卖身为伎全然是你暗中操弄,你如此行事后又恐苏龠发觉,便向监军使刘忠爱诬告苏龠平日里对宦官口出不逊。

常言要清君侧,曾与薛崇古等犯官阴谋结党,密谋早晚杀尽天下阉竖,所以才敢公然与监军使对抗拒不加征杂税。

这才使得苏龠自润州归来不消半月便遭刘监军使发难,你这幕友当真是做得好大事!”

吴中岳痛苦地抓了抓头发,面目狰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因沉迷赌博而欠下几百贯债务,又心知苏龠绝难容他如此。

他自宋州砀山随其至江南宦游以来,还未曾自苏龠处得过俸禄外一分好处,他砀山县家中的妻儿今年四月以来频频托人传书告知家中米粮已然匮乏,难以支撑到秋税时,若再无钱便只能从家中逃亡了。

为救得妻儿性命他只得铤而走险赌博,最初还赢得十余贯钱补贴家用,谁曾想今年端午时一下便输去一百七十贯,而本金早已寄回家中,他全然是借钱赌博。

华亭县赌坊中拆借利息高达九分,吴中岳为求活命,只得抛却一切底线谋算薛氏家产,然而即便是吞没了薛氏母女财物也仅仅还上债务的三成。

若到十月时还未还清,赌坊的东主刘氏便要将其欠债公之于众,上告于官府,到时他便是走投无路,身败名裂。

那倒三角眼汉子很是享受地欣赏了一会儿吴中岳绝望的样子,随即便开口说:

“想要活命,保住官位,那便听某一言,再写一封密信,出首状告检校华亭县丞顾柯私自强占教坊女子为妾,勾结庞勋余党贩卖私盐,又为得蓄妾钱大索地方,增设苛捐杂税,民怨沸腾,更兼妄改盐法,致使盐监收入锐减......

如此,刘氏与吴主事间的债便一笔勾销,还可保举吴主事做这华亭县尉,日后待吴主事升转离任,可不要忘了刘氏的恩情啊!”

每说一句,吴中岳的脸色便更苍白一分,但最终他还是颤颤巍巍地点了头,答应下来。

随即便如行尸走肉般从酒肆中走出,全然不知周围发生何事,也没听见身后有人唤他姓名,在路人诧异的注视下酿酿蹡蹡地回到了家。

杨箕一脸疑惑地摸了摸头发,心想: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