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夤夜惊魂,阴谋初现(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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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明剧烈地干呕了几下,拼命地呼吸着破庙里灰尘弥漫的空气,一边咳嗽一边告饶。

顾柯蹲下身来,双手把玩着出鞘的直脊横刀,也不看双手被缚在背后只能面朝地板的淫僧觉明,只是让徐逸把他扶起来,一脸平静地说道:

“某不爱与人争论,只给你三次机会,答得对了方有下文,若是答得不对......”

话说一半后,顾柯便转过头来,与觉明对视,不再言语。

淫僧只觉自己像是被鹰隼给锁定但双腿却踩在陷阱中的兔子,只要顾柯想,随时便可取了自己性命。

他打了个寒颤,结结巴巴地说:

“贫...贫僧定当知无不言......”

随即便将奸污农家女子后失手杀人,藏尸灭迹,被吴中岳发觉敲诈,听其命令谋害薛母并夺取薛家财产等事竹筒倒豆子般一一述说完了,最后还连忙补充道他在千佛寺留有吴中岳谋害薛母的证据,生怕这杀神般的一伙人得知消息后便要灭口。

听觉明说完吴中岳与他勾结不法之事后,顾柯一时间沉默良久,随即叹了口气,摇着头转出门去了。

而一同跟来的徐逸此时更是冷笑一声,说:

“你这淫僧可知那薛氏女乃是本县县令苏公的从女,如今更是与顾郎君比邻而居。身为本师弟子,六根不净,色胆包天,行凶杀人,谋财害命,如何饶你性命!”

那淫僧见状更是不顾自己还被捆着,以头抢地只求活命,再三赌咒发誓说自己只是一时糊涂,薛家母女之事全是那吴中岳暗中指使,自己不过是受人胁迫,若早知薛家母女身份,便是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觊觎。

随即他便如遭电击般抖了抖,似乎想起了什么,便高呼道:

“郎君休走!那吴中岳为何如此求财害命,贫僧已有了些许眉目!”

话音未落,顾柯便从庙门外快步走到他身前,丹凤眼上一对剑眉凌厉地向上挑起,说道:

“你可知自己所言之事关乎性命?”

“晓得,晓得!”

“那便说来听听。”

于是觉明便将他谋害薛母后尾随吴中岳至华亭草市中的事说了,并一脸自信地说吴中岳定然是欠了债,急着平账。

顾柯接着问道:

“你可知他是欠了什么债?”

觉明这下仿佛占据了主动般,得意洋洋地说:

“别的不说,若论这赊贷之事,贫僧却是华亭县最明白的人了!

那吴中岳如此焦急,却又未曾自千佛寺拆借一贯钱,那华亭县除此之外能让他背上这等债务的便只有本地豪右了,而本地豪右中大额借贷最为容易的便是那开赌坊又在青龙港有水陆码头产业的刘家。”

顾柯点点头表示认可觉明的判断,随即又想到杨箕前几日曾对他说起吴中岳二更天从草市中回家与自己擦肩而过,但吴中岳却神游天外理都不理自己的事,当时顾柯还不觉此事可疑。

但这时侯看来吴中岳那时便是被逼债,从而去见了刘家在草市中的主事之人,而且债主必然让他去做了某件极为重要而且很危险的事,不然不至于令他如此神情恍惚。

究竟是何事能让他如此纠结......

顾柯有些骇然地望了徐逸一眼,徐逸沉吟片刻,也恍然大悟地一拍大腿说道:

“那吴中岳为还赌债方才谋算薛家遗产,然而他也知薛家乃是苏龠通家之好,为免日后露馅必然要......”

话未说完便也一脸震惊地看了看顾柯,见顾柯有些沉痛地看着他,便接着说:

“让苏县令和薛家母女再无机会找他的麻烦,而府君现在正庇护着薛姑娘和苏县令,哪怕苏龠征缴两税不利,也顶多只能让其遭贬黜。

若我是那吴中岳,必要致苏县令,薛姑娘于死地,而他能与债主刘氏做交易的也正是此事,只因刘氏一心想夺得那县府下辖的官产华亭港水陆码头,而苏县令始终不许。

原本苏县令已遭贬黜,但府君你一上任又继续压制刘氏,不让其兼并华亭港码头,因此刘氏又想除去顾郎君你,吴中岳想致薛姑娘于死地。

而想要将顾郎君你与薛姑娘一网打尽,便要从教坊司着手,若某猜得不错的话,吴中岳的告密信怕是已经在那监军使刘忠爱与观察使曹公的案头上了。”

说完徐逸也不禁冷汗直流,若不是顾柯在初次见过苏龠后便要求他调查千佛寺中僧众的丑事,他也不会抓到这淫僧的痛脚,却是没想到钓出这般大鱼来。

即便是走南闯北多年的他一时之间也没了主意,此等官场权谋,他所知的草莽手段使不上劲,即便现在将吴中岳抓住,那刘氏也必然与刘忠爱相勾结,阻止不了。

而官员私纳教坊女子之事可大可小,刘忠爱若动用牙兵将先行顾柯逮捕审问,到时就是手续齐全,也难在三木之下辩得清白,吴中岳的叛变,使得此时顾柯已然深陷死局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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