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 单程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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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百米深的地铁尽头,居然安置着大地与山之王芬里厄的卵,这个转折看似匪夷所思,但又似乎合情合理。

奥丁绝对不会想到,唯一幸存的龙王之茧居然藏在人类阵营的手中。

“你们把芬里厄的茧当做这座末日据点的能源点?”西子月立刻意识到那枚卵就炼金矩阵的核心,那些线路在源源不断抽取这枚茧内的力量。

“差不多,芬里厄的茧是构筑起这座尼伯龙根的基石,我们的电力也都来源它,在如今这个时代,龙王的茧在顶级科学技家们的眼中,和一台永动机没什么区别!”

“我接下来得用它快速抵达目的地?”西子月依旧不解,“用它跨越数千里的距离,直达那座海滨城市?”

“没错!对于其它龙王而言或许会很困难,但它是大地与山之王,力量最强大的那一位,强大到足以撕碎某些物理法则!只是它脑子一直都不太好使,没意识到自己有这个能力!但这没关系,我们充当它的大脑就行!”夏绿蒂来到操作控制台前,在上面行云流水操作起来。

“快上车!你给我的坐标已经输入了,接下来你只需要想着你要前往的那个地方,闭一会眼睛,马上就能到站!”

在警报声的催促下,西子月立刻重新登上地铁车厢,回过头来发现夏绿蒂正微笑着在窗外挥手,表情里带着离别的意味。

“祝你好运,西子月。”夏绿蒂用酸涩的声音说,莫名让人心头一动。

“夏绿蒂,你还记得我吗?”西子月微微睁大眼睛。

分明在这个世界中,她与夏绿蒂才刚认识几分钟不到,但夏绿蒂的一举一动似乎都在彰显着她们之间的友谊。

“不记得,可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不知何为,就是觉得很熟悉,好像你经常在我的梦里出现似的。”夏绿蒂依旧是那种带着离别意味的笑容,像是火车窗外的亲人。

“是烙印!我在你的身上施加过烙印,哪怕时间线变动,因果之间发生倒转,烙印的力量也依旧存在!”西子月立刻明白了原因,不由自主加重语气。

“那是我与你之间联系的最好证明,无论何时何地。”

夏绿蒂一愣,随即嘴角再度展露出微笑:“那就谢谢你了,来自异世界、熟悉的陌生人。”

说完,她拉下控制台上的闸刀,这辆地铁立刻发出嗡嗡的震动声,电火花迅速将整节车厢笼罩。

“再见!回来的时候,记得带上好消息!”

下个瞬间,狂暴的加速度在地铁后方爆开,只留下一道闪电的虚影。

这节车厢,就这么消失在了无尽地铁的黑暗之中。

......

时间也许过去很久,也许只过去片刻,西子月花了很大的力气才睁开眼睛。

车厢不知何时翻倒了,窗户粉碎,线路毁坏,到处都是滋滋的电流声。

难怪芬格尔说这是一项太过先进不便展示的技术,因为它不仅借助龙王的力量,借助力量的人也得有龙王级水准才行,否则身体会吃不消。

这辆车厢在永无止境的轨道上加速,仿佛能去往世界上任何地方,这一切都得益芬里厄那无穷无尽的力量,它不断用蛮力扩张尼伯龙根的边界,在一片虚无中前行,以此达到这种空间转移般的奇效。

单程票,也许是这项技术唯一的缺点,无论怎么看,这辆列车都不具备返程的功能。

西子月意识朦胧地爬出了车厢,来到外界。

这里是某座地下建筑的内部,整节车厢像是脱轨从外界撞进来似的,破墙之后在地面上滑行出很远。

天花板上在滴水,在黑暗里发出滴答的声音,仿佛时钟走动。

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又是那么的熟悉,指示灯依旧在微微发亮,照映出一些中文字体。

机械大门自动在她面前分开,露出后面的走廊。

那些大屏幕是无一例外都陷入漆黑,控制台上蒙着灰尘,这里曾经有许多人,穿着白衣的科技工作者来来回回,操纵这些仪器,目的是为了培育中央那个如同树芯一样被层层包裹的女孩。

光一点一滴溢了出来,从周围的各个角落里,人影依旧在穿梭,他们周身勾勒着蒙蒙雾气,声音也越来越嘈杂,西子月的意识也越来越轻。

“好久不见,西子月。”强烈的光影中,那个浑身漆黑的男人注视着面前的石英瓶,里面蜷缩着白皙干净的女孩。

西子月走向男人,在这个光影朦胧的世界里,好像只有他是有颜色的。

“陈国勋,叫我过来的人是你,对么?”西子月用朦胧的声音开口,像是在梦中。

“有一半算是吧,但另一半是你自己内心的愿望。”陈国勋摘下厚厚的眼镜,用布绢擦拭,“是你想来这个地方,而我又恰好在等你,仅此而已。”

“这里就是我出生的地方吗?”西子月环顾四周。

“这里是我们家族最秘密的研究中心,从诸神黄昏开始以来,这项造神计划就启动了,在场的每个人都可以说是你的创造者,而不是单单只是我一人。”陈国勋的声音一如既往冷如磐石。

“很抱歉没让你出生在一个更加温暖光明的环境中,更没能让你感受到母爱。”

他叹息着,让西子月短暂一愣。

“我被创造出来的目的,是拯救世界吗?”西子月望着过去的自己,指尖无意识触摸向营养瓶的表面。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创造出你的目的是什么,也许只是我感到害怕了吧?”陈国勋低了低头。

“害怕什么?”

“害怕死亡、孤独、冰冷、每个人都害怕这些,但我远比普通人更害怕。”陈国勋低声说,“我害怕站在高处,因为我担心我会掉下来,所以我尽可能都不太坐飞机,我也害怕黑暗,因为我总担心黑暗里有魔鬼,有刺客,所以我每次睡觉都开着灯......我更害怕‘害怕’这个词本身,因为它让我活成了我最讨厌的样子!”

说这番话时,男人身上透着不可思议的平凡与卑微,也让西子月心中没来由地触动。

“因为害怕这些,所以你创造出了我吗?”西子月用不解的眼神望着自己的创造者。

“没错,很难理解这层逻辑吧,仿佛你降生后,我所有的恐惧与懦弱都能被治好。”

“告诉我有关我自己的秘密吧,我来这里正是为了这个目的。”西子月说。

“故事的一切得追溯至黑王尼德霍格时代,关于它的诞生......不是长老会的某一员,而是尼德霍格本身......那家伙并非什么顶天立地的皇帝,只是一个孤独的孩子......和大多数初次降生在这世上的孩子没什么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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