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宅内立威闻策声(2 / 2)
不过,也不必太久。
按照她的谋划,不出半月,她必定能让夏裴放下戒心,以一种新的身份重返朝堂。
但,在此之前,她还需自行解决,与陆家的恩怨。
思忖间,府内仆役通告,老太公归府,指名唤她去见面。
陆家太公,陆怀德,已是六十八岁高龄,仍颇有威严,陆昭漪身为孙女,理应去问安,但一想起自己父亲去世的真相,却无论如何也原谅不了他。
不过,这次回来是解决问题的,那只能硬着头皮面对。
回头间,她交代顾满在此等她,便转身只身前往。
路过池苑时,就依稀听见有些争吵声响起,越靠近主屋,那股争吵声越大。
“大父,别打了,绕了孙儿。”
“你真是我陆家养的好儿孙啊,你现在翅膀硬了,当了尚书令,就不顾你族兄族弟的前途,也不去举荐,你当真气死我了。”
说时,又是传出一阵血肉碰撞之声,尖叫声随即传来。
不久,陆承业说:“孙儿不敢,但是大父,族兄弟们才德与新制不配,孙儿也无法举荐入朝啊……”
陆承业的声音戛然而止,只听‘啪’的一声巨响,老太爷把手中茶盏狠狠掷在地上,震得地板晃了晃。
在外面听了半晌的陆昭漪,面上有些笑意,轻轻推门而入,就见陆怀德这个老不死,正举着拐杖,欲要往陆承业背上挥打。
见她进来,他们都停止了动作,两人同时瞪目凝视着她。
“七娘,啊,三年不见,可还好?”陆怀德咳嗽一声,将拐杖放下,装模作样的客套着。
陆昭漪抿着嘴唇,微低起头走近,“瞧大父身体不错,还能挥得动手杖,孙女还以为,您老得动不了呢。”
她心里想,常言道,老而不死是为贼,果真不错,年近古稀之年,还如此健朗,相较于她父亲四十五岁而逝,可谓是天理不公。
听她此言,陆怀德脸色微变,刚要训斥,陆承业却抢先一步:“七娘,不许胡说!”
陆昭漪嗤笑一声,冷眼睨着陆承业,眼神中却略有同情,而他方才的话,忽然对眼前这位大兄,另眼相待。
反观老太公,则被他气得差点背过气,狠狠使着手杖砸在地板上,陆承业刚想上前询问,却被他一个眼神吓趴过去。
“大兄还是想挨揍吗?”
似乎是看出她眼神中的意思,陆承业赶忙起身,准备逃出屋子之前,眼神中对她表现出敬意。
见大兄离开,陆昭漪铁青着脸,走向老太公,行了个揖礼。
“七娘,你既然回来了,便要安分点。不然,纵然你是军师弟子,我陆家定不能容你。”陆怀德瞧她不悦,冷哼着。
这番话,并未令陆昭漪惧怕,倒是挑起眉梢,甚至还有几分兴味,“大父,我回来的目的,你难道猜不出?”
老太公一噎,“什么意思?”
“三年前,我拒嫁淮南周家,或是惧怕周家,以大嫂为首一众亲族,将我赶出家门。当时,大父您,可为了我这个孙女说过一句话?”
她说的义愤填膺,老太公闻言,气得吹胡子瞪眼,却哑口无言。
当初,淮南周族与武公决战在即,整个陆家都在押注周家,唯独老二陆承仁,笃定武公力挽狂澜,最终事实也确实如此。
武公不仅一统北方,并在短短三年之内,一举横扫南方四国,奠定了大渊朝的立国根基。
当然,如此迅速的统一天下,这其中,绝大多数功劳,要属伪装成勾辰子的陆昭漪。
只是,当年周家逼婚,她虽看出周家早晚败亡,而逃婚出走。但被陆家赶出家门之后,上洛太守陆庸却没有任何征兆的病逝。
三年来,陆昭漪在邺都鹿台,培植亲信,并暗查父亲陆庸死因,最终在武公薨前,才查出点蛛丝马迹。
然而,陆家太公陆怀德却不知这些,不经发问,“那又如何,此事已过去这么多年,还提作甚?”
陆昭漪不怒反笑,“是吗?陆家七位女儿,在大父眼里,唯独我,只是个随时牺牲的工具,可对我阿父来说,是他的所有。”
老太公被堵得面色铁青,却仍强撑着面子,“不过是一桩错误的姻缘,你也未能嫁于周奕,还成了勾辰子的徒弟,不是好事吗?”
“请恕孙女无礼,直言问大父,我阿父,到底怎么死的?”
她不疾不徐,一针见血,令老太公瘫软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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