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午后(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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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以来,老酋长会反复地问相同问题。

针茅祭司也会反复地给他相同的答桉。

直到一个小时之前,针茅祭司的答桉终于有了一点变化。

“酋长,那支叫托纳提乌的军队,攻占了范-琼斯堡,他们抢劫了大量的马匹和弹药。有些马匹带不走,都被他们当场宰杀了。”

“哦?”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老酋长,蓦然睁开了双眼。

那闪烁着寒芒的眼神,吓得针茅祭司一惊。

至少了好多年,针茅祭司没有见过这样恐怖的眼神了。

那一瞬间,彷佛年轻的老酋长又回来了一样。

“酋长?”针茅祭司的声音都在发颤。

“消息确定了吗?”酋长问到。

“确定了,”针茅祭司说:“这是早上发生的事情,我们已经确认过两次了!”

“好!好!好!”

老酋长连说了三个‘好’字,然后竟然靠着自己的力量,从病床上坐了起来。如鹰爪一样枯瘦的手紧紧地抓住针茅祭司的肩头。

“快!备马!去……去见斑鸠!”老酋长说到。

“啊?”针茅祭司怀疑自己听错了。

“还不快去!”老酋长催促到。

于是,一个小时之前还奄奄一息的老酋长,已经大半年没有骑马的奥格拉拉,重新跨上了他的战马——

又从战马上滚落了下来!

于是,垂垂日暮的老酋长,只能在针茅祭司的怀抱中,骑着战马向着白石城前进。

大平原一望无际,汹涌的草浪让它看起来很平展,但是在如丝缎一般光滑的草浪地下,是高高低低起起伏伏的碎石和泥土,如海底嶙峋怪诞的礁石一般。

战马小心的前行着,不敢跑得太快。

曾经风驰电掣,如火花闪电一般的奥格拉拉,如今连小小的颠簸都承受不住了。

大草原上的春风,如粗糙的锯索一般,反复地撕扯着他的喉咙和肺叶。

但是他依然义无反顾地催促着身后的针茅祭司。

“快!快……”

针茅祭司只以为老酋长在害怕即将倾盆而下的雷雨和闪电。

他却并不知道,其实奥格拉拉紧闭着的双眼,看见前方布拉克山的方向上,有熊熊的火焰冲天而起,亮晃晃地烧透了整个天空!

“快!快!”

……

在大平原上翻滚的绿色波涛之间,一叶又一叶这样的小舟,出没在起起伏伏的风波里。

就在昨夜,他们都还在观望。

但是当水车第一场胜利的消息传出来的时候,至少有好几个部落的酋长,都不约而同地骑上了他们的快马,向着卡来尔工业学校的方向狂奔!

——在这个时候,他们还不知道那里已经改名叫做‘白石城’了!

如果非要在反抗军和白人军队中做一个选择的话,他们当然会选择白人军队。

不做这一种选择的人,都是没脑子!

但是,如果反抗军能够带来胜利的话,那肯定就必须选反抗军了啊!

不做这一种选择的人,既没有脑子,也没有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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