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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卿知把水杯递给她又走回办公桌边坐下,“你就这么和他们说,高峰会改位置了,具体什么时候出发还未定。”
杏儿一听,抬了头,“改位置了?不回青州了?”
裴卿知看她一眼,继续拿起笔写,边慢条斯理说,“你不是不想回去吗,”
杏儿顿那儿,好半天,“可是,可是我不想回去就能改位置吗,”
“当然可以,你忘了,方译大伯还是青州侯,中部四州两个州首都同意改位置,怎么改不成。”裴方译是裴卿知的堂哥,裴家主要的几个大佬都晓得杏儿的情况,杏儿在家还是“保岚外甥女”,随辈分喊他们。
杏儿又顿了会儿,走去办公桌边,放下了水杯,看向他身后的窗外,眼眸充满忧伤,“还是回去吧,两年没回去了,也该看看小姨……”说着,掉了泪。
她为什么不愿回青州,还不是身上发生了这般诡异的现象,她不敢回。这两年杏儿身边除了裴卿知还是裴卿知,一切“冯杏”的,“保杏”的,一律隔绝,估摸,木里都疯了,说她死了,想想吧,这一路陪她走过来的木里能接受吗……
哎,又哭了,裴卿知只得又放下笔起了身走来抱着她抽出纸巾给她擦泪。其实他也清楚,杏儿除了这性子的缘故,有时候情绪来了确实也是她自己无法控制,刚开始“变大”那会儿,她经期都是完全混乱的,有时候一两个月不来,有时候一个月断断续续好几次,影响着杏儿也是“左不是右不是”,裴卿知再忙有时候也得空出一整天守着她,要不杏儿不吃不喝就是哭能搞一天,这不是她控制得住的……
“好,你想回去我们就回去,去你小姨墓前跟她讲讲话,你晓得的,小姨只要你健康,快乐,她就安心了是不是,”给她抹泪,也轻轻拍她背安抚,
杏儿仰起头,哭得眼眶、鼻头红通儿滴,她虽是个大人样儿,可眼睛里的光芒太幼嫩,叫人忍不住怜惜。“会不会有人认出我,”她怕的就是这,她是个怪物,怕人害她。
裴卿知笑起来,好看死了,抚抚她额边的发,“谁认得出你,你看看你现在……”好玩极了,杏儿又低头看自己,抬起头来还是个孩子的不依,“这么胖!”其实也不叫胖,三十岁的女人成熟丰腴,可在十九岁的少女眼中那就是“不可原谅”。
裴卿知只得又连连拍她背,就是哄孩子,“这哪叫胖,这叫健康,那瘦的像麻杆儿一样的好看呀?”
比起十九岁那些心眼儿多的姑娘,杏儿显然属于迟钝的,她要会反唇相讥不是张嘴就来,“那外头传的你床上的天仙儿哪个不瘦”,不过她要真这么说了,估计裴卿知也是张嘴就能接,“你都说是外头传的了,我床上躺过谁你还不清楚,”也是,这两年来,他日理万机的,除了忙不完、根本忙不完的政事,连睡个完整觉都是奢侈,再就是照顾她了,也一整夜一整夜守着发烧的她,吐不止的她,晕迷的她,再就是哭着不歇的她……
所以杏儿也不是个全不讲理的孩子,从前他对小姨不好,她还记着仇,可这两年他悉心照顾着自己,又不得不记着恩……哎,反正也是矛盾,杏儿有时候冲他发脾气,其实也是跟自己怄气的一种表现,因为她也不知道怎么办好。
只能暂时这样了,得过且过吧,她是个怪物,怪物的未来会如何呢……杏儿完全是悲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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