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得子方(1 / 1)
她是不曾瞧见,可是心底也不会就这么相信,语儿依然是在身边一言不发,窦漪房心知没人替她说话,陈王后强说道,“没人瞧见却不代表你就是清白的,谁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如今我也是瞧见了,你们表面上奉承我,背地里还不知道说上我些什么,本王后尚且还有大王的恩宠在,所以你们不敢做的太过,可心底尊敬不尊敬,你们自个儿知道,自个儿明白!”
言中之意听出,这话终究不是说给她一个人听的,竟是有些说给整个雅兰宫里的人知道的心思。
语儿知道陈王后是真的恼了,递了个眼神示意窦漪房不要说话,窦漪房这才闭嘴,陈王后自个儿发了火出了气也没再说上些什么,世界也还算太平了。
灰溜溜的回到厢房,窦漪房松了口气,蔚慕玉正等着她回来,“可担心死我了你,听说王后发了好大的脾气,你没有被吓着?”
窦漪房心中也苦,听她却只顾着安慰她,把心中的难受都藏了起来,“这也是造化,周美人死了,她虽然把我给弄了过来,可心底到底是不信我的,我也不知她安的是什么心。”
“不管怎么样,你且相信,咱们既然到了代宫那就是一条心了……”蔚慕玉将白天绣好的那张四四方方的帕子拿来交给窦漪房,“明儿咱们拖人把这拿出去变卖了,有些银子在身上总比没有的好,日后倘或有用的到的地方也好打点。”
窦漪房羡慕蔚慕玉的无欲无求,这样的日子过起来会心安理得很多,窦漪房也心疼蔚慕玉的无欲无求,便是心中已没有了多余的盼头,可在这宫里却还是不能够安生。
眼瞧着人们都快把康良人给淡忘了,偏生这个时候儿有了喜事。不仅李氏羡慕着,就连陈王后恩宠了这么些年也不曾有孕,倒是这康氏占了头一遭儿。
一时间整个宫中几乎都以康氏为中心,康良人自个儿心里也高兴,那日趁着卿云端了安胎药,笑说,“爹说让我忍辱负重,可想便是这个道理,从前我不闹,如今太妃喜欢我,说我沉得住气,天恩眷顾,让我早早儿的怀了孩子,将来生个世子也好,郡主也罢,终究是头一份儿的恩宠,我瞧着大王是喜欢我的,不然也不会让我给他生孩子。”
一番话说的卿云直笑,“都说主子您聪明,我今儿怎么瞧着跟个孩子一样,太妃自然希望代王能够子嗣延绵,代王难道还不希望您给生个世子不成?”
康良人摇头,“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总觉得代王待我格外温柔,和对别的女人不一样。”
卿云只当是她有了孩子心理高兴,所以说了这一番话,听着还是喜庆,所以也没有在意,只有康良人自个儿心中知道,她和刘恒在一起的时候又没有别人,正所谓是冷暖自知了。
太妃心里喜欢,代王宠了那些人这么多年,也没见的谁肚子有个动静,从前韩夫人有过喜,却也是小产了,心疼了太妃好一阵子,韩夫人也哭过好一阵子,后来不哭不闹了才算渐渐的淡了下去。
这会子康良人才入宫就有了孩子,太妃只记在康氏一族的功劳上头,太妃进来身子骨不好,行动不大方便,所以唤了荷心去蕙兰宫走一遭。
见是荷心姑姑来了,康良人忙迎了出来,“请您的安。”荷心笑盈盈的看她,“恭喜康良人了……”
康良人自个儿心底也高兴,见荷心高兴,更是其乐融融,“也是借了您老的福分,这会子才有了他,大王今天早上来瞧过了,说我喜欢吃酸的,必定是一个世子,您说呢?”
她这样恭敬着,讨的荷心欢心,自然也说,“太妃说良人这身子硬朗,不似个娇滴滴的模样,也打量着是世子,倒是同大王想到一块儿去了……”
说着又将太妃说的委屈康良人的话说给康氏听,让康氏好生养胎,将来如何,自然有福分,莫说是美人,夫人,不过是时日的事儿,但凡让她别改了初心,好生经着这难得的好性子,莫给太妃添乱子。
康良人满面堆着笑应下了,姑姑便扶着她往屋子里走,“我这会子不过是过来叮嘱着一两句,更多的还是要看良人自个儿。”
将她送回屋子,姑姑也便转身回去了,且说这会子太妃了,在永乐宫搭了戏台子,请了宫里的名角儿唱出戏来听,各宫的人都来了。
这边戏台子上不住的唱着,热热闹闹了一场,殊不知低下暗涌波澜,人人都盯着康良人的小腹,瞧上去还极是平平坦坦的,可想几个月后便会长大,众人瞧得红了眼。
则康良人还只是坐在地下吃着茶,太妃见康良人嗜酸,所以令人拿来几碟子酸梅给她,康良人吃着倒也觉得受用,味道竟然极好!!
太妃见她吃的高兴了,心里也高兴,抓紧着又多点了一出戏,让众人都好好乐一乐。总归康良人身上有孕,坐久了还是觉得不大舒服,太妃看戏出了神也没有多加注意,还是荷心姑姑细心,看出了康良人的心思,附耳太妃身旁,轻声说道,“太妃,这五月的天儿终归是有些热,康良人有孕,怕是不大能够消瘦。”
太妃恍然大悟,“一时高兴了多点了两出,康良人如今有着身子,久坐不宜。你且让服侍她的人同着回去,我再同她们听上几出。”
荷心领命便带着康良人出去,康良人敬着她是太妃身边的人,所以微微服了身子,“多谢姑姑关怀。”荷心笑说,“是太妃体恤。”
康良人面容端着笑靥,心下明白,嘴上说,“到底是姑姑细致,才能照顾太妃。”
眼下康良人虽是悄悄离去,不想惊动了戏曲,扰了太妃的兴致,但还是有细致的人已经发现康良人不知了取向。
贺良人笑对李才人说,“李姐姐,如今宫里的人可眼红着呢。”
李才人听了嗤笑一声,远远的瞥了一眼韩夫人,她向来不顾及别人,如今也是,“自己肚子里爬不出东西来,又能怨得了谁?变着法儿的挤兑咱们。都是在身边儿学习东西的人,怎么别人就有人喜欢,自己没这本事就不要揽这能人事儿,前些日子短了谁宫里的事儿还没完呢。”
原来这韩夫人上回去找康氏要东西,那康氏没给,心底自然怨怼不说,仗着自己协理着王后做事儿,三天两头短了康良人的东西不说,还时常上去说几句风凉话,这些康良人可都是看在眼里的,只是不说话罢了。
贺良人还是头一回见李氏把话说的这么明明白白,她总觉得李氏说话从来都是想到什么说什么,也没个眼力见,却不知李氏是个聪明的,能把事情看得这样明明白白,今日也算是开了眼界。
“有了身孕也还是个良人,也不知能翻什么天,姐姐怕是多虑了……”贺良人随声一笑,不过是听那李氏怎么说。
“良人又如何,生出来的一样是宝贝,但凡生个世子,再熬上些年头,不说美人夫人,别的也是敢想的……”许是久坐燥热,李才人说话间就令人将扇子拿了过来,不紧不慢的摇着扇子坐着说话,“贺妹妹,虽然我叫你妹妹,可你却是良人,我见了你都得要跟你行礼问安的,你模样生的好,我见了都喜欢,倘若你努把力,哪里只有两人这个位分?不说别的,韩夫人都没你美。”
这话说着是奉承人的,可贺良人听了却觉得害怕,生怕韩夫人听见了这话又平白生出事端来,连忙拿话岔开李才人,“姐姐,我昨儿宫里得了一对儿如意簪子,我带着颜色太艳了些,不如明儿拿来送给你吧!!”
李才人笑问是不是大王赏赐的,贺良人说是了,李才人才答应了。
陈王后回了宫满心的不舒坦,语儿伺候着吃饭,陈王后也挑肥拣瘦的说这不好那不好,一时间语儿多劝了几句,陈王后就掀了桌子要撒威风,吓得语儿也不知所措。
还是窦漪房抓紧着在外面关了宫门,不让别人听见了说闲话,语儿见窦漪房如此,心里自然清楚。
随后语儿出去,本不想惹陈王后烦心,陈王后心底怎样也不能够舒坦,而后又要人端茶递水,语儿走远了没听见,可巧窦漪房见了,也便过去,刚端着滚烫的茶水过去,陈王后见是她,扬手就把盏给覆了,茶水烫的窦漪房皓腕上登时红了。
语儿闻声进来,见窦漪房跪在地上。身边还有一盏倾倒的茶,还有她微微卷起来暴露烫伤之处的沾湿衣袖,眼睛圈儿一下子就红了,“王后若是生气,打骂奴婢也好,是奴婢不尽心,可到底窦宫人是真疼着您的,别人不知道,可奴婢知道,您到这宫里这么些时候,除了奴婢,还有谁这样尽过心的吗?”
因此便将刚刚窦漪房关门一事说了出来,陈王后听了本还生气,可沉下心思。定神一想,确实是自己做的太过,又悔恨自己错认了窦漪房,也心疼语儿跪久了膝盖疼,忙让她起来。
语儿走到陈王后身边,小声安抚着,“主子,您别担心,孩子总归会有的,太医说您身子不好,前几年也不宜生养,奴婢瞧着您近来可好了,明儿咱们管陈太医要副得子的方子来,必然是能够的……”
这话才哄的陈王后安心,语儿又让人传了膳食,陈王后吃了些,也便歇下了。次日便寻了母家的太医来,要了方子熬药,陈王后虽嫌药苦,可为生育,再苦再难吃,也捏着鼻子也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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