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2章 去法国吗(二合一,求订阅!!!)(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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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会过上幸福的人生,机票已经订好了,过几天我们就一起去法国。”源稚生说。

  “稚生,我很想和你们一起去法国,这是我们说好的,我很喜欢那个自由浪漫的国家,我不知道今天的法国已经变成了什么样,我很好奇,卖防晒油么?不错的工作,和你们一起在法国生活我一定很开心,我从小在那里长大,我的妈妈也生活在法国。”上杉越低声说,他忽然摇了摇头,“但是很抱歉,这一次我可能要食言了,还是把我的票退了吧。”

  源稚生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因为他知道上杉越一定还有话要说。

  短暂的沉默后,上杉越忽然叹了口气,他从和服的外套里掏出一沓厚厚的文件袋:“我的身体……已经不行了。”

  “这是我的体检报告,近十年的,我其实很讨厌检查身体,蛋我每年都会定时去医院做报告,因为我是个懦夫,懦夫都是怕死的,我想知道我死亡的时刻。”上杉越露出苦涩的笑,“所有人都以为‘皇’是多么了不起的怪物,它给予高速的恢复能力,但‘皇血’其实也有缺陷的,踏无法逆转已经衰老的细胞,也无法控制已经病变的疾病,不论‘皇’有多强,都无法抵御死亡这种东西,我没有昂热那样复仇的执念,如果早一点遇到你们,或许我还能活的更久一点,但我已经太老了,活了这么久,我不再是年轻时的至尊,我只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怪物。”

  上杉越把那沓厚厚的文件递到源稚生的手里,源稚生翻越那几份体检报告,就像上杉越说的,从2002年到2012年,近五年的时间,他每年都去做体检。

  这几份报告给出的诊断十分详细,就算不怎么涉足医疗领域,但凡有点医学常识的人都能很轻易的看懂,源稚生一页页的翻阅体检报告,越到后面,红色注明的部分就越多,很有规律的逐年递增,这些都是会威胁到生命的疾病或是症状,直到源稚生翻到最后一页,红色的文字已经几乎涵盖了黑色的字,需要治疗或是用药的事项多达一百一十四个。

  如果这些病的一小部分放在某个普通人身上,他的葬礼早就已经举报了,体检报告显示,上杉越的肌体器官每年都以递增的速度衰减,他的心血管上遍布增生物,大脑的血管中有超过三十个大小不一的结节,脑垂体几乎要压迫视觉神经和运动神经,换句话说,哪怕上杉越今天夜里就突发脑梗、中风、脑溢血、青光眼失明甚至直接猝死也一点都不意外,他身上的这些病症已经够一个普通人死上十次了,而从体检报告的情况推断的,这些症状,从比十年前更久远的时间就已经存在了……可上杉越依然看似“正常”的活着,如此看来,“皇”的确是不得了的怪物。

  每个拜访过拉面摊的食客都曾感叹,越师傅是个风趣健谈又身体硬朗的老人,说不定能活到一百岁高龄,但只有上杉越知道,他这副强大的身躯的内部,早已千疮百孔。

  “不只是十年,是三十年……”上杉越深深叹了口气,“这些症状从三十年前就开始了,以前的报告太久了纸都已经烂了,近十年的有电子档,我可以无数次打印。”

  “所以这是逃不掉的,现在的科技这么发达,我连逃避死亡这种念头都做不到,我早就该死了,或许是去年,或许是五年前,或许是再早一些的三十年前。”上杉越不假掩饰地说,“这三十年我拒绝了所有的医生,他们有的人试图拯救我,有的人趁我早点准备我的追悼会,而我则是继续卖我的拉面,一次治疗和化验都没做过,‘皇血’支撑着我拖着这副已经从根部烂透了的身体苟延残喘存活到今天,在东京的灾难中我感觉我发挥了最后的余热,现在我的身体大概已经更破败不堪了。”

  “每个晚上,都不知道自己第二天能不能醒来,这种感觉无疑是痛苦的,但我不舍得死去,因为我怕死,因为我有执念,我唯一留在世界上的念想就是我的母亲,我想去法国看看和母亲一起走过的街道,我想去那间修道院,不知道那里还有没有人记得陈嬷嬷。”上杉越摇摇头,“但我又不敢去,因为我害怕现在的法国已经变得我不认识,我怕那间修道院已经拆了,我怕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记得陈嬷嬷。”

  “你知道么,稚生,人的大脑真的是很可怕的东西,一个人留在世界上最深刻的痕迹就是在别人的记忆里,如果一个人被所有人遗忘,他就像是从不存在过一样。”上杉越的声音居然透着微微的恐惧,“我害怕啊,稚生,我害怕这个世界上只剩我一个人记得陈嬷嬷,很多时候我会梦见在母亲的学堂,她露出温暖的微笑为我们讲课,她是那么温柔那么受人喜欢,我还能背的出她教给我的第一篇献词……但我已经记不清她的模样了。”

  “所以我害怕的不得了,我怕我去了法国,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认识陈嬷嬷,她存在过的痕迹全都消失了,她就好像是我幻想里的人,但我知道她不是虚构的,她是我的母亲啊!”上杉越的情绪有些失控了,“那样我会有多绝望,我一定会失去全部生的希望,可如果就连我都死了,我的母亲就会被所有人遗忘,她存在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变成虚无,所以我怎么敢去法国?我怎么敢死呢?整整六十四年……我浑浑噩噩活了六十四年,这可是曾经我活在世界上,唯一的念想。”

  “嘿,稚生,你说我是不是个彻头彻尾的懦夫。”上杉越的眼眶微红。

  “我无法判断。”源稚生想了想,“这个世界太复杂了,有的人一生纸醉金迷,但有的人艰难存活,就已经需要莫大的勇气了。”

  “所以别带我去法国了,我说真的,别离是难过的,就让我死在日本吧,能够见证绘梨衣的幸福,我已经很满足了。”上杉越轻声说,“稚生你和稚女也有了归宿,樱和小暮都是好姑娘,我都和满意,稚生你是兄长,你要为弟弟做好榜样,好好对待爱你们的女孩,不要辜负她们,希望你们的婚礼和绘梨衣的一样精彩。”

  “那还要您亲自见证。”源稚生说,“樱没有父母,我们的婚礼没有长辈的祝福可不行。”

  “唉,稚生,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上杉越话音未落,就被源稚生打断。

  “票我是不会退的,至于您要不要和我们一起法国,您看完这些之后,再自行判断吧。”源稚生说着,也从怀里掏出几张纸,递给上杉越手里。

  这同样也是一份体检报告,甚至检查的项目比上杉越自己的做的更加详细,体检显示的日期就是最近,而这份报告的检测者,正是上杉越本人。

  上杉越的目光一条条看那些检测的项目,来回扫视了好几遍,他的瞳孔因为不可置信而逐渐瞪大,他缓慢的翻动第二张纸、第三张纸,每翻阅一次嘴里就会不由自主喃喃一声:“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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