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不愿清醒的疯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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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可能不明白!」刘昶怒极,额角青筋都崩了起来,却心有余悸的压低音量:「当年娇娇死后,你看你成什么样了!人不人,鬼不鬼!疯魔般抱着她不肯撒手,她明明已经死了,该入土为安才是!你呢?难道你要抱着她的白骨过一辈子?!」

「那我也认了!」孟棠怒目而视,又上前一步:「纵然和她烂在一处,那也是我孟临宵的选择,你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她从我身边带走!」

「这么说,你还没想明白,还是要怪我,怪祖母!」

「没错!你们恨我,我又何尝不恨你们?!」

刘昶气的浑身颤抖,他乃世家子弟,又位极人臣,走到哪里都是自带气场,但面对这个孟棠,他总觉得气势上略输一筹。

遂摇头道:「罢了罢了,我与你这头脑不清醒的疯子说什么!只是一会见到祖母,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要明白!她如今病重,有些糊涂。」

「她可比你清醒多了。」

松鹤园的仆人早就听到门口的动静,此刻见孟棠来了,个个如临大敌。

刘昶问老太太在哪,府上的老人赵妈妈便将人带往花厅。

松鹤园的花厅是刘家老太太最喜欢待的地方,也是刘家三姑娘躲懒时的藏身之处。

在往花厅走时,孟棠只觉得每走一步都好像看到昔日爱妻正与他并肩而行,行至花厅门口还要将食指竖在唇边,压低声音对他说:「祖母正在小憩,你轻些……」

「老太太,孟家二公子来了……」赵妈妈往花厅里传话,她伺候老太太三十多年,看着娇娇长大出嫁,再见这位三姑爷她心情很复杂。

没一会,赵妈妈便打着湘妃竹的帘子请他们进去。

松鹤园花厅三面是窗,冬暖夏凉,备着琴棋书画等物,早年间她带着孙女们围聚此处教她们女子所长,如今孙女都不在身边,这些物件也都久置未动。

孟棠一进门便闻到浓郁的药味,刘家老太太正坐在躺椅上,膝间搭着一张薄毯,两侧有侍女扇风、捧碟、捶腿、捏肩,伺候的无一不全。

她虽满鬓白发,老态龙钟,却又有一副气定神闲的姿态,不似个病重之人。

「祖母……」刘昶轻声唤人:「孟家二郎来了……」

「见过祖母。」孟棠拱手见礼:「多年未见,祖母尚安?」

那老太太的眼珠子隔着眼皮微微动了动,随即缓声说道:「老身,担不起你一句祖母……一走五年,你不叫我见那孩子一面,你也好意思跟娇娇一样,称我一声祖母?」

她喉咙暗哑,说这几句话的时候已经十分吃力,说完又重重喘了口气。

「是,五年了……您把吾妻藏起来也整整五年了,我又岂敢拿儿子再赌一个五年?」

后者睁开眼睛看他,深陷的眼窝之内,那双昔日精明的双眸被下垂的眼皮遮挡,沉着看不清的情绪。

「这么说,二公子今日是来问责于老身的?」

「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她的眼珠子动了动,将眼前之人上下打量了一遍,又长叹口气:「不过瞧着……似乎比前几年沉稳了些,你爹……还活着?」

「劳您记挂,还活着。」

「活着又如何,他这样的乱臣贼子,又能活几年?你与其怪我带走了娇娇,不如怪他当年不该犯上作乱……」刘老太太无奈叹了口气:「牵连儿媳妇不算,到头来再牵连辰安,老身就算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他的。」

「祖母……」刘昶见孟棠脸色有变,连忙说道:「临宵早就与西北王划清界限,带着辰安身处江湖之中,定会护他无虞。」

「江湖……说白了,便是落草为寇了吧,」老太太又抬了眼皮子看他:「这天下大好男儿哪个不想入朝为官,出将入相?你却要将娇娇的孩子养作贼寇?若真如此,倒不如把人送还刘家,有他舅舅教导铺路,将来也能位极人臣。」

「您为刘家筹谋一世,可算到了大厦何时倾覆?」

那老太太蹙眉看他:「刘家世代簪缨,虽也有穷途末路之时,但也有时来运转之势,只要根深叶茂,守望相助,子孙自有无尽前途,岂是你们这种穷儿乍富的人家所能比拟?」

「祖母……」刘昶连忙将其打断:「您身体要紧,莫要为小辈们置气。」

「他不来,我倒也不生气,他来了,我便为娇娇不值……」

孟棠冷笑道:「为免祖母烦忧,我便长话短说,烦请祖母开刘家陵寝,让我再见吾妻一面。」

「我说过,陵寝再开之日,便是老身埋身之时,与其说你是来见她的,倒不如说,是来杀我的。」

「您倒懂我……」

刘昶心下一凛,连忙拦身在他面前:「孟临宵,你可不要胡来!娇娇是祖母一手带大,你若真做出什么大逆不道之事,娇娇九泉之下也不会原谅你的!」

「我来之前便没想过你们会答应,不过是来告知一声,陵寝我要去,娇娇的地宫,我是一定会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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