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清灵(1 / 2)
自迦蓝城而出越百里,有十万苍茫青翠,一切美得尤胜过诗中的意境。
猿啼鸟鸣交错在茂密的苍被之中,而无人能发现,明月教便错落在这一望无际的青色之中。
不如往常的昏暗,石室上火把的光芒燃烧的非常艳丽,将屋内的陈设都渲染上了一层艳红的光芒。纱幔顺着暗红色的床垂下,没有一丝飘动,床上的每一处,都雕刻着精美繁复的花纹。黄铜做的熏香炉里,缓缓地飘着青白色的烟。
顾绛河躺在床上,背脊挺得笔直,嘴唇抿着,她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得分毫。
她最后的记忆里,只停留在了白袍人那一双多情的眼睛里。再度醒来,便已经在这件看不到任何外面景色的石屋,此时的她,甚至不知道外面就是是黑夜还是白天。
四周寂静地好似掉落一根针都能听得十分的清楚。
轰——
沉重的石门传来一阵沉重的声音,石屋的门缓缓地打了开来,穿着白色长袍的清灵走了进来,长袍上,纯银绣制的龙胆花好似活过来一般,似乎都能够闻到它的香气。
一头长发此时被他用一支蓝紫色的龙胆花随意地挽了起来,火把的光亮照射在龙胆花上,在脸上留下了一朵花的影子。
“你醒了。”清冷的石屋内,清灵冷冷的声音在只有两人的房间回荡,显得更加的冰凉,他走到床前,看着睁着眼睛的顾绛河,伸出了左手手掌在她面前一挥。
一直紧绷着的顾绛河顿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阵放松,能动了?
她毫不犹疑地翻身而起,用手支撑着床沿坐在了床边,有些猛烈的动作,让她头上的玉兰花抽离了她的发髻,无声的掉落在了地上,在脚边碎成了无数的花瓣。
“为什么抓我?”刚从昏迷中醒来,让她的声音有一些沙哑。
“抓?”清灵忽然笑了起来,头上的龙胆花随着他的笑有些微微的颤抖,“为什么是抓呢,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本就属于这里呢?”
日以继夜的幻术修炼,让清灵的容貌早已经模糊了年龄的界限,他的外表在顾绛河的眼里看来,还如同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少年一般清秀。
“此乃何处?”顾绛河有一些微微的喘息,面前的男人,让她感到无形之中有一种压迫感,叫她喘不过气来,扶靠在床边的手不自觉地紧紧握了起来。该死的,这人的武功内力一定已非常人所能及,看来若是他真想动手,像她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根本就毫无还手的能力。
“此乃何处?”清灵微微弯下了腰,伸出右手不计觉得抚摸上了顾绛河的长发,本已经失去了玉兰花的头发已经非常的松垮,被他的手一抚摸,越来越多的碎发自脑后垂了下来,挂到了顾绛河的胸前,“这里,才是你的家。”
她的头发,连触感都那么的像阿幼朵,可是该死的,为什么她的眼睛不是蓝色的,阿幼朵那么漂亮的眼睛,为什么没有留给她,这该死的眼睛颜色,一定是那个男人留给她的。
想到这,清灵原本温柔的深褐色双眸忽然迸发出憎恨的目光,右手一用力,猛的抓住了顾绛河的头发。
用力之大,让一阵吃痛的顾绛河不经啊出了声。
可就在那一瞬间—-
一道寒光从顾绛河的手间闪出,她猛地抬起了右手,毫不犹豫的拍向了清灵抓着她头发的胳膊。
钻心的疼痛让毫无防备的清灵抓着顾绛河头发的手松了开来,他连连向后退了一步,看着胳膊曲池穴上,渣着一根闪着寒光的银针。
头皮还有些被用力扯过的生疼,顾绛河有些喘着气,双眼却淡然的看着清灵。
清灵没有丝毫的恼怒,反而笑了起来:“你跟阿幼朵果然有些不同,你比她更冷静。”
他的言语让顾绛河捕捉到了一丝信息,她瞬间想到了之前和温寄柔在格多寨的谈话。
“你与染尘一路同行而来,相比在路上一定多少听过了明月教的传闻。”小楼内,温寄柔的指尖把玩着简易的酒盏,好似漫不经心地说道,“滇南之地有一脉族人,名为塔吉,人丁稀少,且大部分都为男性,族中女子却各个貌美如花,而明月教的圣女,便都是来自这一脉族中天赋最高的女子。”
顾绛河有些不自觉的仔细听着。
温寄柔放下了手中的酒盏,看着对面的女子,与其说那双黝黑的双眸,更不如说是一双墨蓝的眼睛,好像夜间那毫无光亮笼罩的大海,深不可测,仿佛他一不小心就要被吸入眼底。
“传闻塔吉族女子双眼天生湛蓝,顾姑娘可有想过自己这双眼睛,是否和常人不同?”
“明月教上一代圣女阿幼朵自二十几年前闭关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在过世人的眼中,或许顾姑娘,真的和这儿,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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