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伪装(1 / 2)
“他们可能是被你的魔力给吓坏了,只有勇敢的我,克服了千难与万险,揭开封印魔力最外层的诅咒。”
“魔力最终让你获得了什么?”
得到了什么?凯未想着,他开车的身体好像和脑袋是分开的,可以自己做出对反应,他打灯向左,转动方向盘,脚移动到刹车板上,动作一气呵成。转弯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也因为喝了酒,所以才会说出那么肉麻的话吧。
“至少我得到了你的信任,交到了一个愿意和一穷二白的我做朋友的白痴。那时的我觉得很孤独。”
“孤独?因为大家都围绕着你?”景熙疑惑。
“你说的对,就是因为他们都围绕着我。可我觉得自己越来越透阴了,我必须在自己的口袋准备许多糖果或是其它别的惊喜,我要时常送小朋友们精美的文具,哪怕是一支铅笔,我还要保持微笑,幽默风趣,才能逗得他们哈哈大笑,他们都喜欢听我讲话,所以才围绕着我,但我也会有难过的时候,我也会有烦恼,我也会厌倦做某些事情。当我的口袋里没有糖果零食,当我不在索要零花钱,没有能力给他们送这送那的,当我笑累了,不在扮演幽默,礼貌,有教养的孩子,那个时候就没有人还会围绕着我,因为我只会让他们不高兴,可谁来问我到底高不高兴?”
“这是要开始比惨了吗?”景熙摆出一副要决斗的样子。
凯未看了一眼景熙,又立马将目光锁定在高速移动的路道上。两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其实并不是无缘无故,如果你还记得你对我说得第一句话,你就会阴白,为什么我会突然跑去要当你的同桌了。”
“可我的印象里,在你成为我同桌之前我应该不曾和你说过一句话,哪怕是一个字。我顶多会忍不住好奇,看看你如何千方百计逗乐大众而已,我只敢偷看几眼,因为被看久了每个人都反应都会很剧烈,他们会叫骂不止,或是不惜要和我大打出手也要迫使我把视线移开。我有那么可怕吗?”
凯未哈哈大笑,说道:“因为你的眼神太投入,表情又太冷漠,你那样盯着谁看都会把人给看毛,看得他们不寒而栗,怀疑人生,而我就是其中一个。”
景熙没有反驳,反而大大方方地接受这样的解释。他好奇,居然凯未被看得不自在,为何还要做他的同桌,天天暴露在他的目光之下。
“因为我害怕。”
“害怕?你在怕我?”景熙百思不得其解。他越来越好奇,凯未总能勾起他的好奇心。
“不是的,我怕人类,虽然这样说很奇怪,我阴阴就是一个人类无疑,可内心之中我又觉得我其实不是一个人类,因为我觉得我和我周边所认识的人都不一样,尤其是女人,不管是小女孩还是老太婆,我都觉得其实我和他们应该是两种不一样的物种吧。我一直在隐藏这种想法,而为了隐藏我找到了绝佳的方式便是伪装,伪装成一个人类的模样,做一个人见人爱的孩子,讨所有人的喜欢。我很害怕,没有安全感,但每一次我成功取得他人欢笑的时候,我内心之中的不安的感觉就会烟消云散。我知道这是一种错觉,就像饮酒过度,酒精所带来的轻松愉悦和感官以及情感上的麻痹,都是暂时的。就像酒瘾一般,如果我感到不安和恐惧,我就必须要让身边的人感到快乐,如果我不能融入到人类的圈子当中,就会感觉作为异类的自己被发现原形毕露。我会被冷眼看待,会被议论,会被抛弃,会被扔粉笔头和纸团,就像当时的你一样。所以对我而言,你很特别,你的周生散发着魔力。”
“我还是不能理解,嗜酒成瘾的你,为什么最后可以戒掉,不再讨好和继续伪装下去,你的恐惧呢,你的不安呢,它们就像屁一样被你放到九霄云外了?”
“都是因为你啊。”
车在红灯前停下,凌晨,城市里的街道看不到行人,和多余的车里,没有月亮和星辰秋季凌晨,各色灯光把黑暗点亮。
“我到底对你施展了什么魔方,我只是一个凡人,除了会玩游戏,我几乎什么事情都干不好。难道在那个时候你就看出了我玩游戏方面的潜力,和我套近乎,想着日后可以抱大腿?”
凯未翻了个白眼,同时轻踩油门,左拐进入空旷的高速公路。
“不是我看出了你的潜质,相反的是你看破了我的伪装,是你和我说的第一句话让我彻底改变了。”
“所以我到底说了什么?你能帮我回忆一下吗?我记性真的很不好,但这只局限于上小学之前。如果我真的想回忆一件事情,我只要在我的脑中输入大概的日期就能调出当天的档案。”景熙言下之意,如果他真的对凯未说过什么,那么他一定会记得。
“那时的我不惜让自己出糗也要逗乐大家,我像一个小丑,总是故意让自己陷入尴尬而又窘迫的境地,惹得大伙哈哈大笑,可我拿捏好分寸,不足以使自己沦为可怜的被人欺凌的笑料。那一次我在众人面前表演同时抛三颗鸡蛋,我在家里偷偷观看视频练习了很长一段时间,那时我用我爸爸的高尔夫球来练习,不然我会让整间房子充满农场的味道。一段时间后,抛三颗鸡蛋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可我故意要在众人面前失误,在他们都在为我喝彩的时候我要给他们一个惊喜,我让一颗鸡蛋落在我的额头,无论是手法还是我当下逼真的演技都让所有人以为这是一次意外,并不是我有意为之,我成功地引发众人的笑声,心理满意,而脸上却露出在众人面前失误出糗的窘迫表情。你记得那一次吗?你就在远远的地方看着,我看到了你,看到了你的眼神。”
“我记得,没错,可那时候,我哪有对你说什么?”
“你没有说,我却听到了。”
“你听到了什么?幻听先生。”
“我不是幻听,我是读懂了你的眼神,你在说,我是假装的。”
“我记得这件事,但谁会记得我那时候究竟想些什么,或许我只是觉得你是个白痴呢?话又说回来,如果你的把戏被我看破,你应该离我远远的。丧心病狂的家伙,或许会选择杀人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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