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木偶戏(1 / 2)
这里与外面的世界到底存在着什么样的关系?进入到这里的任何生灵可能多少都会发出这样的疑问。
门将不同的空间相连,而两个因门而相连的空间,很有可能相隔的不仅是距离,还有属性与时间。就像梦境与现实的相连,生界与死界,也只是隔着一扇由古神·恩塞勒达斯所看守的大门。
门的背后不仅是另一个时空,还有沉淀了千万年的厚重,浑浊,阴暗,粘稠,可怕的秘密,而这些不为生灵所知的秘密就像无光时代的盘踞永恒的黑夜,隐匿在无垠混沌里,充满着森然的杀机。
轮回将这些通往秘密的入口串联在一个无限的皓环之上,如同不可揣测的命运,却掌控在一个从创世纪元就存在的远古生灵的掌心。
元素造就了一切可能。只有极少部分生灵知道,元素除了作为攻击,防御,等一系列元素反应作用以外,其它方面更为高级的使用方法,而这些生灵,绝大部分都已经成为神话故事里那些隐晦而优美的诗词,又或是无人问津,被埋葬在时光奔流不息的长河下的淤泥。
尤纳掌握元素奥义,事实上许多体内流着黄金血的朝圣一族都真正的了解到元素的可怕。元素从古至今都是最迷人的存在,所有生灵费劲心思,终日修炼,好不容易才取之一二,却不想对于黄金一族而言,元素就像长在他们身上的,看不到的器官一样,伴随着他们金光闪烁般的高贵生命。
华佗不是真正的黄金一族,却知道怎么通过元素制造阵。那是一个烟鬼教他的,华佗并不知道烟鬼作为黄金一族的存在,但他明白他的烟鬼团长隐藏着许多秘密,他不敢去触碰甚至接近,就像最灼热的太阳,任何靠近它的一切都会化为乌有。
华佗满足于尤纳所赐予他的光芒,将尤纳的任务视为使命,是对生命的信仰,是刻不容缓的崇高天机。所以他毫不畏惧,已经做好了英勇赴死的准备,粉身碎骨的决心。
血巢极东之地,破败的峡谷,森冷的气息,就如同这里所有生长在这里的枯黄色的植物一样,彰显一幕盛大的萧索。
峡谷的中央是一条安静的墨绿湖泊,散发出刺鼻的恶臭,气泡不断从粘稠的液体底下冒出,将腐败的气息传送到冰冷而显得厚重的浑浊的大气之中。湖面上各色形状迥异的漂浮物遮盖了湖泊原本的面貌,无数触目惊心的细长蛔虫密密麻麻游窜在腐烂的漂浮物上,在庞大的阴影下,如同黑夜里挪动的深渊鬼魅。
黑暗之中几颗用于照明的元素火球,随着几声尖锐的惨叫而熄灭。
华佗所带领的虫人精锐部队,在不断前进的过程中折损,用血与生命铺设一条血腥而神圣的道路。
元素的光芒如同突然在黑夜中绽放的烟火,照亮生命凋谢的瞬间,与血腥的画面。
恐惧狠狠地撕扯着虫人发麻紧绷的神经,他们的悲鸣喘息,与怪物的咆哮怒吼不绝于耳,就像死神奏响的邪恶的乐章,在每一个元素闪烁的画面里,狰狞的怪物带走年轻鲜活的,却饱含绝望与恐惧的生命。
这些怪物究竟是什么?
他们年轻,但不代表他们是毫无历练的新兵,相反他们从小就经历严格到残酷的训练,出生入死完成多少艰巨看似不可能的任务,至今存活到现在,可算得上身经百战。
他们在前线和使用现代元素科技武器的蜥蜴人战斗过,穿梭在枪林弹雨之间,在激光,炙热的光线,与恐怖的爆炸中飞驰。
他们潜入险地,在阴凉的巷子,在凌晨落寂的街道,又或是在安插眼线和布满保护措施的秘密基地里,与人类的炼律师大战上百个回合。
他们也在废墟之中,神秘的大陆,未知的山谷腹地,森然的丛林,与庞然的野兽,骇人的魔物正面厮杀。
他们从未退缩过,作为一把锋利无比的剑,他们一往无前。
他们都是由尤纳从虫人精英之中挑选出来的精英,组成了虫人有史以来被誉为最强的千人团队。
他们都将成为队伍中的一员视为无尚的荣耀,是虫人通往胜利的无敌先锋部队。他们接到任务,前往血巢,这是他们所知道的一切,作为一名士兵,他们只需要执行上级的命令,成为一把冷酷的利剑便以足够。他们只需铭记,一切都是为了正义,为了他们的种族能够延续,他们背负着种族的未来,是伟大的战士。
然而就在今天,他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可怕的,拥有压倒性力量的狰狞怪物。
他们强强联手,勉强抵抗着怪物的进攻。越往深处,怪物的数量与强度都明显增强。而无尽的黑暗究竟还有多少可怕的怪物在等着他们?他们早已寸步难行。
——眼前只有死路一条,现在撤退或许还来得及。
他们生平第一次产生退缩胆怯的念头。
——不可能,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火球昏黄光线所照亮的范围内,怪物和虫人尸体横七竖八,血肉模糊的残肢断骸随处可见。
女子一脸憔悴与清晰的恐惧,她的眼球颤抖打转,全身都在哆嗦。她一惊一乍,左手护着自己肚内胎儿,右手突然指向幽暗的深处,大声尖叫道:“那边,在那边,快上,快阻止它!”
“保护我。”她惊恐而跋扈地下达命令,抓住守在她身边的一名团员的胳膊,大力摔了出去。
那名团员精神恍惚,他侥幸活到现在,早已精疲力竭。他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抛到半空中。
女子也是虫人,她刚刚完成破茧,自身实力并不比在场的团员差。当她看到比她更强的,队长级别的团员也葬身怪物的血盆大口时,她才突然醒悟过来,这里是地狱,而他们明明知道,却还要前往。
——难道他们的任务就是去送死?
——肚子里到底装着什么?
自破茧后,短短几个小时内,她从一名亭亭玉立的少女,变成一名临产的孕妇。她不安,甚至感到恐惧,觉得自己就像一枚被摆布的,无法反抗的棋子。
只要能活下去,她不在乎自己是棋子,还是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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