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逃出生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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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四人走远,圆满才向她挪近详问原委,“小姐,您跟他们做了什么交易,他们愿意放我们下空……”那山字还未亮相,她便如被雷击一般,身体僵直地倒了下去。

“圆满,圆满?”她慌乱地推了推圆满的肩膀,没有半点反应。她探了探她的鼻息,缓慢却平稳,不过多久便听见她小声地打起来了呼噜来。

她当即放下心来,心道这讳言术果真厉害,只是不知除却“空山”为禁忌之词外,可还有其他具体的讳言。

她不再费神去猜测,而是开门出去,欣赏空山之上那轮尤其硕大的冷月。

她坐在门廊上,骤然发现她怎么也忆不起三日前她安坐家中,应付一个又一个相亲对象时那种百无聊赖,却胸中无尘的心情了。

此刻她的心上好像堆满了沉重的木箱,每一口打开尽是纷乱的心绪,却不能与人说。

天擦亮时,她准时醒来,睁眼便见黎蔷站在她跟前。她手中抱着被清洗过的院服,并将它完好地递还给了她。破洞处用针线缝好了,以免突兀,上头各绣了两朵蔷薇花。

缙云岚珍惜地将它抱在胸口,欣然问道:“这是你绣的?”

黎蔷先是点头而后又很快摇头,“是也不是,我绣了一半,还有一半是请小栀哥哥给我绣的。”她坐在她身侧,抱住曲起的双膝,继续道:“我昨夜见他在他父亲碑前偷偷抹眼泪,怕他伤心过了头,便让他替我绣了几针,转转心思。小栀哥哥的针线活了可好了呢。”她从她怀中翻出那两朵花样,柔软的指腹在柔软的棉线上抚过,“你瞧,这两朵花经他手绣得活灵活现的。”

这话听来真叫人意外,可转念一想,他再怎么冷漠孤傲,也不过一名少年而已,也会在不为人知之处,偷偷哭泣。

她摸了摸黎蔷的脑袋,“小蔷薇,治愈人心比治愈伤口更为高强。你一定要好好保存住这份力量。”

黎蔷不明所以,但仍是点了点头。

缙云岚转而换了个话题,问起她可有什么爱吃的,好吃的玩意儿,她下山后给她捎去。

黎蔷低下头,琢磨半天,也没给出半个回答,最后含糊其辞地说:“我没吃过什么好吃的。我不知道,不过我听其他人说外头有那山楂外头包着糖霜的玩意儿,好看又好吃。”

缙云岚心中有数了,留恋地揉了揉她额角上细软的胎毛,“我知道了,务必给你带来。还有,你能替我给你小栀哥哥的母亲带句话吗?”

黎蔷附耳过去。

缙云岚在她耳边低语。

黎蔷点头表示明白,开了门便走了。

缙云岚将院服换回后,便急忙唤醒了圆满。趁着天还未完全亮起,她拉着圆满赶到地道入口。

两人齐心挪开巨石,露出洞口。在离开之前,缙云岚最后回看一遍空山景色。

三月新雨洗涤过的山头闪烁着青翠的春意,辽阔又盎然。隐约可见连成一片的翠浪在山沿的微风中翻滚,与天际的青白连成渐变的色彩。

朝霞远远漫来,如仙子斑斓的披帛横挂天边晾晒。

高山之上住着一群永远年轻的人,只是他们并非修炼得道的世外高人。

“希望我仍有机会再来拜访。”她低声呢喃一句,随后利落地跳入地道。

安坐堂中的黎栀睁开双目,向众人传达,“她走了。”

四人神色各异,希冀与担忧在脸上交织,精彩纷呈。

主仆二人穿越狭长的地道,久违嗅到了空山之外的空气。圆满腿软,一下跌坐在地,拍着胸脯,后怕地感叹道:“天呐,我们终于逃出来了。我一度以为我们要死在山上了。这三天就像一场噩梦一样。”她情绪有些失控,毫不遮掩地痛哭起来。

缙云岚连忙捂住她大张的嘴巴,拉着她赶紧逃离空山脚下,直到走上洛城的长街,她才许她说话。

在拥挤的早集人潮中,她低声向圆满嘱咐:“我们三日未曾归家,难免被人问起我们这些天的去向。我们先串一下口供,若有人问起,便说我们去长白山泡温泉了。”

圆满鄙夷道:“小姐,哪有人泡温泉泡出一道剑伤的啊。”

缙云岚唬了她一眼:“你这倒提醒我了,我受伤一事绝不能告诉任何人,清楚了吗?”

圆满点头如捣蒜。

缙云岚吩咐道:“你先且回你爹娘那儿住几日,暂时别回缙云府。”

圆满回:“那小姐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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