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七章 日轮夜宴(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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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随云不动声色,自己这冒牌亲王倒是能唬一唬人,也不至于让野村这厮太得意。他没有大反应,倒是叫野村有些诧异。

源明雅道:“意图谋害天皇使者乃是死罪,无论将来是否真的推翻李唐,可惜野村君你都看不到了。至少藤原广嗣现在还没权利免你的罪。”

野村一郎冷笑一声:“是吗?”这时忽听城门方向传来嘈杂之声,众人望去,远方火光隐隐。一名武士疾步跑来,向源明雅躬身报道:“上居滨攻打城门。”

源明雅不动声色,问道:“有多少人?”

武士回道:“看不清,至少千余人。”

源明雅点点头,道:“知道了,继续坚守。”那武士得令而去。

源明雅对野村一郎说道:“原来你早打算今日动手。是下定决心要造反了。”

野村一郎神气十足,得意道:“你的大部队都在留萌滨,就凭城内的一百多守卫绝难抵挡,不如乖乖投降的好。”源明雅不再说话,面无表情看不出在想什么。

野村一郎一招手,从身后院中涌出大批执刀武士,足有五十多人,看来是早安排下的。他转头道:“安积亲王,我要先表示遗憾,阁下虽然逃过了一次,但始终还要死在这里。今日就先用你的头颅来祭刀吧。”两名武士跨步走来。

站在李重茂身后的无名一声唿哨,身后的十六人纷纷拔刀冲出,挡在叶随云前面。

野村一郎脸色微变,沉声道:“怎么,一刀流也要来搅和吗?此事与尔等何干?”无名摇头不语,他早已认出了叶唐二人。

野村怒道:“谢云流早已和藤原大宰达成协议,只要我们助李重茂复位,他愿全力配合。难道你不知吗?”又对李重茂道:“李先生,你还想不想见到令嫒了?”

李重茂脸色一变,开口道:“无名,退下,事情与我们无干。”

无名踌躇起来,但似乎不敢违逆,对叶随云投以歉意的眼光,将一干一刀流刀客招了回来。

野村一郎见阻碍退去,再度下令。两名武士握刀上前欲取安积亲王首级,还未走近,叶随云站起,双手藏于袖中,掌风一卷,那二人连人带刀飞回去,正好跌入众武士之中,压倒一片。这一来,在场坐客皆惊,除唐西瑶和无名外,源明雅亦神色如常,似乎早有预料。野村一郎伸指惊道:“你。。。你。。。”

叶随云知道已然暴露,索性放开了,正当要开句玩笑时,忽觉一阵杀气陡然涌现,又寒又细,几乎难以察觉。这股杀气并非冲自己而来,而是身边不远的源明雅。怪的是眼前明明没有任何人,那危险的感觉从何而来。他顾不上许多,闪身出席,一掌横出,拦腰击在那股杀气之上,触手处似乎是一把细长兵器。只见一道寒光闪过,嘣一声,源明雅身旁的一杆幡旗断成两截,与此同时,一个黑衣人就像变戏法般凭空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那人全身漆黑,头脸也全被黑布包裹,只露出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叶随云,满是戒惧。人们惊讶不已,都在疑惑这是什么人。只有野村一郎毫不意外,满面阴沉,显然是可惜这一下竟没能取了源明雅的命。

源明雅笑了笑,道:“服部胧藏,你果然也投靠了藤原广嗣,难怪这两年不断有我方将领被刺杀,自然都是你暗部的好手段。”人们一听,这才知道黑衣人乃是一名忍者,难怪这般来去无踪影。

黑衣人‘服部胧藏’,乃是日本最神秘的组织暗影部统领,他投效藤原广嗣后,受命到中原协助野村一郎。一直躲在暗中秘密行事,方才眼见事情陷入僵局,便打算先一步下手除掉源明雅,以免夜长梦多。可想不到的是眼看得手之际,竟然被安积亲王横加干预,以致功败垂成。让他更想不通的是安积亲王怎能有这样的洞察力,竟然及时发觉自己,那股让人恐惧的掌力又是什么。

源明雅看了看服部胧藏,忽的恍然大悟,双手连拍,说道:“原来是你?”

服部眼光如电,稍一犹豫,终于开口道:“什么?”

源明雅道:“是你杀死了阿倍船守,对吗?”服部胧藏并不言语否认,目光却更加深沉,看来是被说中了。

源明雅轻移脚步,说道:“能让船守前辈那般毫无痕迹的死去确实非常人所能。先前我也在怀疑难道他当真是死于阴阳术吗?可是我经过细查,发觉并未有其他阴阳师来到中土,因此也是百思不解。”说到这,他转身盯着服部胧藏道:“现在我终于明白了,除了阴阳术外,能做到无声无息致人死地的,那自然是你这暗部上忍了,我说的对吗?”

后面的野村一郎重重一哼,尚未开口,源明雅抢先道:“如此一来,整件事情就合理了。野村一郎,你指使服部杀死了船守前辈,本以为接下来理当由你接掌日轮山城。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我带着天皇的诏令及时出现接管了山城,以致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阿倍仲麻吕站起身,也步出了坐席,沉声问道:“野村一郎,他的话当真?”

野村一郎挥手道:“源明雅的一面之词,你又何必信他不是栽赃于我?”

源明雅道:“我先前说船守前辈之死没有特异之处是不准确的。”说着拿出一个小布包,打开后,只见里面放着一根细如发丝的小针,源明雅道:“这根小针是在船守前辈的脖颈中找到,上面涂有剧毒。其形状细小,若非用心,倒还真发现不了。”

野村一郎兀自强硬道:“就算船守当真死于此针之下,那又怎样?我说这是你发出的又有何不可?”

源明雅点头笑道:“很简单,每个忍者身上都怀有用于刺杀之用的‘吹失’筒,只要从服部身上找出此物,将里面的铁针取出加以对照,便知是谁干的。”话音未落,只见服部胧藏所站处突然一阵浓烟升起,伴随着一道闪烁的刺眼白光,让人无法直视。

待人们回过神来,服部胧藏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了。叶随云暗暗喊糟,眼看事情大白之际,杀人凶手竟然逃了。

源明雅却微微冷笑,道:“这就想走,哪那么容易。”只见一红一白两道烟雾自他身后左右两侧电射而出,直冲向半空。同时远处亦出现一道黑气,霎时与两道烟雾缠斗在一起。黑白红三道烟气忽左忽右,在整个广场上盘旋纠缠,但听空气中铮铮数声连响,却只闻声不见人。

众客瞠目结舌,只叶随云瞧得分明,看到三条人影正以目力难辨的速度缠斗在一起,其中两人乃是年轻女子,分穿红色和白色劲服,联手攻向黑衣的服部胧藏。只不知是用什么方法,三人身形均是忽隐忽现,极难捕捉。两个女子,一持铁刃七骨扇,一持双手短刀,相互配合无间,杀着凌厉。服部胧藏稳守之下,只有三成攻势,一时斗个旗鼓相当。

瞧在叶随云眼中,三人武功算不得特别高明,但奇异处在于他们动作实在太快太隐秘,兵刃攻出前竟丝毫没有前兆,往往直指敌人要害。类似只求一击必杀的功夫。暗忖若事先不知深浅底细,自己遇上这等攻击之术,只怕也是危险之极。最要命的是他们间或还夹杂着各类暗器,只不过这些暗器不似中原武人常用的铁镖,铁蒺藜一类,而是会爆裂开的玩意儿。只见服部胧藏守御不及,伸指一弹,不闻丝毫声响,空中呼的出现一片火焰,挡在他身前。两个女子眼看要撞入火墙,白衣女也伸指弹出,一股粉末状白雾散出,与火焰一碰,便双双消失于空气之中。红衣女紧跟而上,铁扇一挥,也是一股火焰,不同的是并非火幕,而是直线射向服部胧藏。服部大惊,连忙闪身避过,这时两女已到其左右两侧,旋风般连攻数下。

只听一声闷哼,那道黑气落在广场正中。服部胧藏又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他半跪与地,双臂之上有滴滴答答的鲜血落下,看来已受重伤。因着一身黑衣,却看不出是哪里在流血。他缓缓沉声说了五个字:“伊贺飞鸟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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