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二章 影子真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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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整装上阵,见对方吐蕃球手早已等不耐烦,各个面目狰狞,大喘粗气,看起来是憋足了劲要收拾这边。

普丹让冷着脸道:“虽说是友好游戏,但球赛之中,难免出现意外伤情,即便断手断足也在所难免,还望几位小心在意。”一番话深谙恐吓之意,他已经暗中示意自己的球手,最后一阵定要下狠手,叫这些孱弱的汉人们知道轻视吐蕃勇士的代价。只不过心中隐隐一丝不安,这新上的四个人,或闭目养神,或嬉笑不已,或满不在乎,看起来别说对自己方才的一番威胁毫无反应,甚至像是有些不耐烦。

随着公证的令官一挥令旗,抛球入场,第三局开始。吐蕃球手如出闸猛虎般纵马冲出,果然不出所料率先将球抢到,一声唿哨,其他吐蕃球手分左右两侧包抄而上,全队直扑对方腹地,众客眼看吐蕃又要得分,却不知怎的忽然全体勒马急停。再一看,原来不知何时那木球已经静静停在了齐御风的杖下,却没人知道他是何时出的手。

齐御风冷笑一声,将球传给雁无忧,调转马头疾驰而下。这时吐蕃球手们才如梦初醒,吼叫着冲向雁无忧,却哪里抢得到球。雁无忧以剑术御球杆,那木球几乎不落地,被他勾来打去在空中翻腾。只把一干吐蕃人看的目瞪口呆。

冷小小这时骑马从另一侧杀到,雁无忧看对方有四人都到了自己身边,啪一声将球击过去。冷小小是四人中骑术和球术最规矩的,一招一式都清楚明白,他带球狂奔向前,霎时已到对方球洞前,三名吐蕃球手连成一排,挥舞着月杖杀来,冷小小停住马,将球击出,木球飞向吐蕃的球洞前,负责守卫的最后两名吐蕃球手同时纵马去接,齐御风已抢上前,背对球洞,并不转身,月杖后挥,一声脆响,木球直奔网底,大唐得一分。

全场轰然喝彩,吐蕃这边竟是连一口气都没喘完,大唐队已兔起鹊落间得分,干净利落。李芸娆更是大声喊好,激动起来,把杯中酒泼了李亨一身。

冷小小心知齐御风所学武功百花拂穴手,乃是一等一的点穴功夫,讲究的就是以气运指,发力精准。因此那三个在常人看来过于小巧的碗口木洞,对齐御风来说却可说是海天之阔。

吐蕃的球手们不愧是经验丰富,颇为老辣。不等喝彩声停歇,已重整旗鼓,迅速将球击出,要趁对方还未来得及回撤,快速抢回一分。一个身形最魁梧的大力士,抡圆月杖将球击出,只见木球划出一道弧线,横跨半个场地,飞向冲在最前的球手。不料那球在半空转个弯,提前落了下去,停在了叶随云的马前。

冷小小,齐御风,雁无忧不约而同露出一丝微笑。以秋雨诀十层内功注入球杆上,等于以叶随云为心,无论前后左右,五丈之内木球就相当于铁球,他手中球杖如同磁石,那是怎么都绕不过去的。

众吐蕃球手还没明白,叶随云快速将球打给冷小小,再给雁无忧,最终又是齐御风完成最后一击,随着再一轮的叫好声,至此拉开了一场如同屠杀的球场序幕。

冷小小沉稳老练,前后调度,雁无忧翻飞飘逸,灵活细腻,齐御风快速精准,雷霆万钧,叶随云渊渟岳峙,气势如虹。四人如同配合习练多年,默契纯熟毫无生涩。这其中尤其雁无忧打的最漂亮,一套紫霞剑法暗藏其中,木球上下翻飞,叫人赏心悦目。每次他一碰球,场外数以千记的宾客就发出震天的彩声。当然,其中不乏真正有眼力的人,知道四人之中,反倒是那个拖在最后面,毫不出彩的铁面人最不简单。

至此吐蕃球手们再难抢到木球,即便偶尔得回球权,也难以逾越叶随云强大的防守之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一个接一个将球送进自家门洞。

其中几人想要故技重施,朝着人猛撞,可又怎知,这四人岂是前两局的球手可比,反倒被弹的人仰马翻,受伤不轻,更有甚者四肢僵麻,自然是被齐御风顶中了穴道所致。普丹让张着的嘴始终没再合上。

最终局罢,结果齐御风得到三十七分,雁无忧得二十五分,冷小小二十一分,叶随云十五分,加上第一局大唐得到的一分,公证官宣布赛果,九十九比三十一,吐蕃球队在第三局竟是一分未得。四人听到竟然差一分没能破百,都不禁抱头惋惜,互相埋怨。丝毫不顾忌呆在一旁欲哭无泪的普丹让。

皇帝喜色颜开,道:“吐蕃与我大唐乃兄弟之邦,自不必计较一个游戏的输赢。朕为表对贵使团远道而来之谢意,特赏赐百金,珍珠百斛,绫罗百匹。”毕竟是在自己寿宴上,能有这等反败为大胜的结果,李隆基颜面有光,当然高兴。却也不忘轻重之分,先安抚了吐蕃使团。

普丹让虽颜面无光,但一听到皇帝的贵重赏赐,不由也欢喜,连忙带着一干人跪拜谢礼。

这时李林甫起身道:“我天朝人杰地灵,英才辈出,自不必说。最重要是有陛下的福泽庇佑,自然无往不利。更何况区区一场比赛乎。”宴会之中一干宗室诸臣听他出声,也纷纷借机对皇帝致以贺词,大夸特夸,倒似刚才那场马上击鞠的比赛是皇帝打赢的。

众人说到高兴处,就见一个官员走到场中拜倒,说道:“臣仰望陛下圣恩,心下激动莫名,庆幸自己能生在有如此圣君之世上,实在忍不住要一吐心曲,为陛下赋诗一首,以表臣的忠心。”言语谄媚之极,不免让人打心里瞧不上。细看说话者,在场认识他的倒不多。冷小小和叶随云却一眼就认出是郭青。

皇帝自然不识此君,但今日普天同庆,也不好驳斥,只得点点头。郭青大喜,道:“大唐富有太平,陛下万寿无疆,我必忠心耿耿,永生永世为臣。”众人听得纷纷皱眉摇头,这诗别说无半分文采,就连个诗都算不上。

如此粗鄙不堪的诗,恰恰让李隆基好奇起来,问道:“卿家姓甚名谁,先居何官职?”

郭青此人,愚蠢而贪婪,总是不满足现状,每日里满脑子都想,一个区区御史岂能足够,要飞黄腾达,就要好好巴结皇帝。今日终于等到机会,厚着脸皮出了这个风头,希望皇帝记得自己,没想到皇帝陛下立刻就垂问,自是大喜过望,道:“臣郭青,在御史台当差。”

李隆基又问:“你是哪一年中榜的进士?中在几甲?”皇帝心中恚怒,要问清楚,何以这种毫无才学之辈竟可在朝廷任职。

郭青听到皇帝的问话,立时从升官的美梦中惊醒,支支吾吾说不出半个字,豆大的汗珠不停落下。

皇帝见他一副獐头鼠目,更是来气,还待再问,冷小小道:“陛下,臣知道。”

皇帝道:“你知道?”

冷小小点头,回道:“这位郭大人非但不是中榜的进士,恐怕练字都不识。”

李芸娆忍不住道:“不认字?怎么可能。”

冷小小道:“因为他以前只是个丐帮中的低级弟子罢了。”

皇帝却不明白,问道:“丐帮是什么?”

李亨咳嗽了一声,低声道:“回父皇,就是。。。就是要饭的叫花子。”

李隆基大怒,一手拍在桌上,顿时全场静若寒蝉。郭青心胆俱裂,吓得在地上咚咚不停磕头,此举无疑也印证了李亨的话。

冷小小注意到此刻李林甫面色铁青,带着不安,心中突然有个念头,兴许洗刷叶随云冤屈的契机就在眼前了。他转头道:“臣一开始想不明白,他是如何得以入朝任职的?”

李隆基闻言愣了一下,点头道:“朕也有此疑惑。”

冷小小回道:“既然非科举一途,那想必定是有人保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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