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初入遗址（下）（2 / 2）

    “想看看这块怀表吗，莱特？这是我的母亲留给我的，帝国有名的工匠打造的玩意儿。那会儿母亲想镶嵌点钻石进去，但我说那东西和煤炭一个材质，用于工业切割还差不多，不如用黄金做点合金。要知道，黄金可是造物主梦境中制造的绚烂产物，只不过祂喜欢玩弹球游戏，让黄金构成的星球破裂，飘散入宇宙的各个角落。黄金是浪漫的，是神圣的产物。”

    “我好像都快忘了你的贵族身份了，哈哈。这块表真美，我也想拥有一只。不过话说回来，现在7点15了吧，我们得找个房间落脚了。这里既然已经被废弃了，不受帝国法律的管辖，那我们岂不是想住哪里就住哪里？”

    布雷特说着，将机械战车彻底熄火，并把那枚形似小型银色长剑的钥匙踹在战术长裤口袋中后，拉开了座椅附近的一个小型储物格，取出了一块纯黑色的面罩。

    “刚才布雷特问你戴不戴面罩，我看完全没有必要了。你是血族、失落者，肯定不会受到无心人病毒影响。我建议你下次别偷偷摸摸地饮用从地下市场购买的……呃，能量了，光明正大的多好，还免得尴尬。毕竟在各地执行任务的帝国军人什么场面没有见过？布雷特。”莱特转头看向布雷特，喊道：

    “我看我和米优算是准备好了吧，要不就让米优问问那个【祈祷者】女人愿不愿意跟上来，如果她不愿意的话，你把钥匙就给米优好了。我们是不是抢先上去布置一下临时住所？”

    “我看可以。”布雷特颔首道，将战车钥匙丢给了米优，与莱特一起拉开了战车车门，踩在了坚硬的布满秽物的街道地面之上。

    他端详着拥有玻璃的正面，忽然产生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用力摇晃了一下略感困倦的脑袋，深沉地打了个声音尖锐的哈欠之后，莱特感觉之前对怀表的亲切感和熟悉感只不过是属于既视感的范畴。

    紧跟着，他略微咳嗽了两声，转过身体，用不知何时变得血红的双眼盯着莱特，嘴角流淌着猩红的液体，口齿不清地回应道：

    蒸汽时代的人们普遍将时间当做金钱，毕竟工厂机器的不停运转能够为那些工厂主带来持续可观的利润，而拥有一块象征身份的怀表，时刻能够计算自己的机器运转了多久，赚了多少钱，沉浸在其中倒也算是一件极好的美事。

    “而且这一路上除了几辆战车外，也没有见到其他人类的痕迹。那些所谓的遗址猎人的关注点或许并不在遗址内部，而是在外围。毕竟城市中战斗受到地形因素制约，非常复杂。一旦交战就极有可能变成一场巷战，演变成……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而在遗址外围的话，那就是正面对抗，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这块怀表的材质和样式……”莱特低声呢喃道。

    “到了……到了吗？”

    布雷特说着，将怀表攥在宽大厚重的手掌中间，递给了莱特。

    既然是梦境的话，依据上个世界中一本解读梦境的书籍《梦的解析》来说，一定是自己在报纸上，或者是与其他帝国士兵交谈中产生了对怀表的一种下意识的关注，进而延伸到了梦境之中。

    所以莱特，你的话，当然可以不用佩戴，米优也是一样，但我不行。我只是一个没有任何异能的普通人类。”

    也正是因为这一微笑，他嘴巴一咧开，一股还未来得及下咽的“能量”从他那交织着猩红和暗黄色的牙齿缝隙中流出，尽数落在了军绿色的制服上衣，制服长裤，还有战车座椅的坐垫之上，显得异常的狼狈。

    接着，他尴尬地朝向莱特望了一眼，赶忙将含在嘴巴里的半口“能量”咽下，胡乱地擦拭着被猩红色物质沾染的地方。

    莱特说话间，脑海中霍然浮现出了一天前遇到的序阶4的失落者尤兰，还有他释放邪恶灵魂后召唤的“希望”沙虫。

    正面玻璃周围一圈雕刻着细小线条构成的郁金香图案，拿到背面，是一只代表帝国的双头鹰图案，还有最下方由日涅帝国语书写的名字——“布雷特·克莱恩”。

    毕竟他自己现在就算是个异能者。

    “无心人病毒会受到太阳的影响，这是基础常识。反正之前在迷失沼泽你被他们抹除了一段记忆，应该也影响到了其他记忆对吧。我不介意再向你科普一下。”布雷特咳嗽两声，继续说道：

    “无心人病毒会受到太阳的影响，日出之时浓度最强烈，正午时分基本会下降到对普通人都没有伤害的地步。

    “没错。”布雷特微微颔首。

    他仔细端详着属于布雷特的怀表，表面是铜的材质，泛着古铜色光泽。玻璃表面虽然混浊，但触摸起来手感显得很光滑。

    是既视感？还是某场梦境中真的遇到过这个？

    自己那残缺不全的记忆碎片中似乎有点零星的提示，在废土世界，尤其是日涅帝国中，怀表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之一，就好像贵族妇人喜欢象征爱情的钻石，而贵族男性，普遍喜欢怀表。

    “这样啊，确实。”莱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莱特下意识地将视线掠过身旁一块用日涅帝国语书写着“永寂街区24号”的残破标识牌，抬头望向了那颗庞大的，挥洒金色光华的，呈现橘红色的太阳。

    只是这一两百年，随着帝国逐步恢复秩序，那些工厂主和企业家又都回来了，回到这个令他们陶醉、十分热爱的帝国了。

    但随着黄昏时刻到来，病毒浓度会在短短一个小时内呈现指数式的上升。完全入夜之后，哪怕是暴露在空气中短短十五分钟，也足以感染没有注射过药剂的人类。

    “不管怎么样，没人总归是好事。要是只有无心人也是好事，毕竟能用拳头和武器说话，打赢了我们就前进，打输了我们就异变。要是失落者也好，毕竟是敌人，直接进行殊死搏斗就行。要是人类的话……从所接受的教育和道德层面我不应该这样说，但我还是需要这样考虑问题的。”布雷特低了下头，纠结着思考了几秒，说道：

    “人类是危险的生物，尤其在失去或者即将失去帝国掌控的地方。其实现在想想，这里并不受到任何帝国法律的约束，‘遗址猎人’和失落者是明面上一定会攻击我们的具备意识的生物，而自家那些军团之人也可能是危险的来源。毕竟我听说过，很多军团人员的工资一个月只有10元新币左右，这点钱连更换武器都做不到。”

    在夕阳的映衬之下，昏暗的街道似乎多了一点“血色”的明亮气息，整个城市遗址，似乎都变成了或用金色颜料，或用红色颜料绘制的一幅令人感到深入灵魂之震颤的油画。

    这让莱特想到了在上个世界中流传的一个古老传说：

    “黄昏时刻，非日非夜，可见不可见之人，可遇不可预之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