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自北来天下知 南朝(1 / 1)
南苛点点头,其实仔细一想就能明白,若是真有那种大型水道被发现,敌人无需费太大的力气便可以打通山脉,在北域完全未知的情况下大举侵入,也因此在不见山南侧也建有北域的瞭望台,随时提防有人探寻水道,而驻守阳城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防守探子,并且如果驻守在不见山南侧的驻兵发现了异常随时可以通过这条水道回来禀报消息。
随着逐渐深入地底,洞穴逐渐开阔起来,高度也足够二人直起腰版,岩顶上钟乳石下挂着一个个小水珠,打在脸上只觉冰凉,走着总能见到路边一具具白骨,大多是敌人探子在岩洞中迷失了方向,活活饿死的,对于敌人,北域自然不会替他们收尸。
走了许久,终于看见了亮光,走出岩洞,却是如另一个世界,南苛顿觉温度有些高了,将背上白裘褪下拿在手上。
“这就是南朝吗?”南苛自语。
“如今正值酷暑,便是这边疆之地也有些热了,你一路向正南,大约半个时辰便见得到一座名为思南的城池,那便到了南朝了。”守卫说到。
南苛抱拳行礼,去瞭望台的守卫那儿领了一匹瘦马,便驾马向思南城去了。
路上感慨:“这些在不见山南侧看守的兵士倒也真是辛苦,在北域就算入营见不得亲朋,至少还算是家园,在这……却是异域了,不过他们的铠甲倒是好看,胸口还雕着个狼头。”
一路两个时辰,已是到了黑夜,思南城内灯火通明,城墙外一个又一个设防点,于南朝而言,也同样御卫着北域人。
南苛在城外等着,所谓老马识途,南苛一拍那老马的屁股,它便知道该回去哪里了,一直到看防的守卫换班,用麻布包裹住夕雪剑,才悄悄翻上城墙。
“怎么这个时辰了,还有这么多灯火?”南苛在城内游逛着,却发现此城根本没有宵禁。
南苛走在大街上,与南朝人竟没什么分别,也无人关心他从何而来。
初来乍到,最好去的地方自然是客栈酒馆,住宿饮食是一方面,在者这种地方聚集了江湖各地的商贩走卒,最适宜打探消息。
“小二,来二两牛肉,一会好酒!”南苛坐在一间客栈,好奇的是这客栈竟是夜不闭户,也不休息。
没多会儿,酒温好,肉切片便端了上来。南苛从怀里掏出些碎银子,他先前打探过,南朝不能用北域的银票和银锭,倒是碎银子任谁也看不出来历。
“小二,我问你些事情,在下初来这思南城,倒是不知些规矩,一是这太后驾崩,城内为何还有歌舞酒馆开业,二是这边防之城,莫非是没有宵禁一说吗?”
那小二嘴角一扬,贴在南苛耳边轻声到:“客官是打北边儿来的吧?”
南苛心头猛地一跳,却是完全不知是从哪儿露出了破绽。
未等反应,那小二接着开口:“客官别激动,您这样儿的客人我们这儿见得多了,无妨的,只是……”
话没说完,南苛又是拍下二两银子,那小二笑嘻嘻收起,继续道:“客官敞亮!您这样儿的客人在南朝,可是有几点需要注意的,一是这风俗习惯,南朝所有城池自现在这位陛下登记后都撤了宵禁,这词儿在南朝已经是四年都没人听过了,二是您这口音……带着些北域的味道,可是要稍微藏一藏,不过也不打紧,毕竟寻常人对于北域人可少有接触,听见了也只觉得是那个偏远地方而来的罢了,至于客官您的问题,太后驾崩后,陛下圣明,下旨天下只需缟素三日,之后一切如常,唯有皇家需要守孝百日。不过您的相貌倒是真瞧不出是北人,这点您无需顾忌。”
南苛点点头,这些东西他还真不知道,尤其是这口音问题是根本没想到,倒是这小二寻常接触的北域人多了,能听出个一二,暗道寻常北域的探子也派出了不少。至于天下缟素三日的事情,知晓了倒也好理解,南朝正准备开战,若是此时因国丧而禁行歌舞、商事,那对于财政而言毫无疑问的是巨大冲击,没钱又怎么打仗呢?倒时只怕不是南朝想开战了,而是北域要主动出击了!
“多谢了,你先去忙吧,给我备一间上房。”南苛说着又是丢出一块碎银。
那小二笑着接过:“多谢客官了!”
南苛吃完了东西便回房睡了,倒是不怕这小二去告密,每次来北域人都是不菲的封口费,聪明人不会断了买卖,倘若真有异动,南苛也不是没有自信逃跑,打不过,跑还不行吗?跑不到南朝,跑回北域还难吗?反正都要开战了,还怕什么伤了和气?
奔波一日,南苛也是觉得疲累,没多久便睡去了。
一夜无事,清晨,客栈院儿里的公鸡早早的就打起鸣来,南苛从床上弹起,身处异域,该有防备自然要有,再加上雪狐营中四年历练,基本的反应还是有的。
穿好衣服推门而出,小二顿时迎上,倒不是昨晚那人了,应该是换班去休息了。
“哟,客官,您起的倒是早,您的事儿昨天牛二都跟我说了,您来的倒是巧,今天城里有庙会,国丧期间本不该如此,但为了感激陛下圣明,改百日国丧为三日,今日这城里拜城隍,摆庙会,您可以去瞧瞧。”
“庙会?”北域少有庙会,是南朝的习俗,南苛小时候倒是去过一次,可惜那时兜里没钱,哭着喊着才叫玉笙给买了串糖葫芦,还叫韩歌笑吃了一半。
南苛点点头,掏出二钱银子丢给小二,身处异域,能用钱避免的麻烦不妨多花点,何况南苛现在可是土财主,那六个徒弟可没少派人往雪狐营寄银子。
走在思南城的大道上,南苛晒着太阳,看着街边来来往往的商贩、居民,倒是有些不适应,在雪狐营待了四年,阳光少见不说,那里商业不兴,白日里能见到的大多是换班的兵卒和练武的学员,要不就是喝了一晚上,第二天才醒酒回家的酒鬼。
南苛本就白净,何况在雪狐部的终年冰雪中待了四年,面色如雪,夏日清晨的阳光洒在南苛脸上,直要反出光来,一席青袍少年郎倒是引人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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