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这不就是本座的劫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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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这不就是本座的劫吗

羽箭从四面八方而来,形成合围之式将朝泠包裹其中。她一一闪过长箭贴着面皮蹭出一道血痕,她仍紧紧攥着周自莘的手腕,两个人的目标实在太大,她护得住周自莘就护不住自己。

“周御史,一会我推开你,你就立刻全力往巷子那边跑,跑回营地自有许彦书接应。”朝泠击落飞来的羽箭,冷声道“一定要快,找不来许彦书,你就等同于害死我。”

周自莘刚刚生出的敬畏之心,被后面半句话浇灭。这个小姑娘好端端的人,怎么就生了这么一张嘴,做着善事说着恶话。

羽箭击落了朝泠的长剑,剑刃飞出寒光闪动。朝泠甩着发麻的指尖,将剑鞘挡在面前,腾手狠狠推了周自莘一把“跑啊,还要我喊个三二一吗?”

弓箭手明显更想要活捉朝泠,见她卸了长剑,几个按捺不住的已经现了身,朝泠手疾眼快掷出手中仅有的剑鞘,将阵型破开一个出口,随即飞身登上城墙。

一墙之隔就是热闹的东市,只要一步她就能够藏于人群中躲过今日灾祸。她飞掠上墙的目标太大,几乎是为了逃跑而背后命门皆保留在敌人面前。

羽箭从背后溜过,危急时刻,朝泠的本能战胜了林晚柒的躯体,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接,全然忘记了自己已经没有法力,羽箭的劲气划破了她的手掌,直奔面门而去。

“算了,破相总好过没命。”

她踢开背后的羽箭,尽力侧头让面前的不要刺中要害,她用手挡下了一部分力气,这根应该不足以致命。

羽箭堪堪在她面前停住,熟悉的寒冷气味扑面,于这腥冷的街巷中独树一帜。

【他连血都是凉的吗?】

朝泠摸着自己面上的血,怔怔地看着九黎,他挡在自己面前,用斗篷将她裹了个严实,朝泠贴在他的胸口,黑衣薄衫下可见飞快跳动的心脏。

他在害怕。

九黎持剑立于高墙之上俯瞰满地狼藉,睫毛上落了雪,随着呼吸融成水珠,双目发沉。

无人拦他,弓箭手见到此人立刻收敛身形,生怕被他看到自己的真容。

藏在斗篷中的朝泠得空思考眼前的局势,她起先怀疑过凌河迟轩,现在看来却不是。这些弓箭手下手杀招尽显,明显是为了致死,而非生擒。

她死了对凌河迟轩来说百害而无一利,边防军失去林晚柒,就等于失去了最后能够帮助凌河迟轩的理由。

现在,苏九黎到了。朝泠料想他一直躲在暗处观察,知道她被围攻才贸然现身。无论是漠北还是皇族,此刻他都不能够现身。

但漠北不会对九黎抱有审视与敬畏,九黎在皇城受伤,显然在舆论上对漠北更加有利。

“林家林晚柒,回京还未向圣上复命,是末将的失职。”

拥着她的手一紧,这次换九黎惊慌失措。他似乎预料到朝泠下一步要做什么,他手臂用力,想要阻止她挣脱。

“你信我。”他的声音自胸腔传来,带着凄苦的哀求。

承文帝是要杀她的,她此去必然是凶多吉少。

“苏九黎,你记得林家为何抄家吗?”

“谋反、抗旨。”

林家抄家是御史台罗列了七十二条罪状,其中不乏欲加之罪,唯有抗旨、谋反两条,镇国公难辩。

如若今天朝泠跑了,承文帝下旨以边关将士擅离职守为由罚她,她得死;若是今天朝泠去了,承文帝以遗孤身份杀她,她也得死。

横竖都躲不过这一刀,不如主动出击。

“你帮我稳住许彦书,他千万不能来寻我,千万。”

一旦让边防军牵扯进来,谋反之罪就能压得更实更牢,她就再难脱身了。

说完,她从斗篷下面钻出来,一抹脸上的血渍,双手一合放于身前。“各位,谁来带我走?”

众人眼神交换,得到的命令是将这个人带走,如若反抗立刻就地格杀。这种情况下一般都只得到后者,现在犯人不光认出了他们的身份,还要跟他们走。

九黎的出现彻底扭转了局面,当着这位太子的面,杀人是不大可能了。可是这样带回去,也未免失职,一时间没有人敢上前去应。

“那你送我去。”朝泠将手放回九黎面前,失去法力的她有着一双漆黑的眼瞳,月色下闪耀亦如星辰。“不然我不会原谅你骗我说你失忆了。”

这显然不是一个能够威胁苏九黎的筹码,此刻这些听着更像是一句玩笑话。

“朝朝,这不是一码事。”九黎放弃关于失忆的表演。

“末将觉得是一码事,殿下。”

***

马车内,朝泠端坐在一旁,盯着对面闭目养神的黑衣男子。他想要靠装睡蒙混过关,“方在大殿上说对我情根深种,冒天下之大不韪为我求以恩典。”

车厢空荡,朝泠找不到东西用来扔九黎,只能伸手戳他。

一贯平静的他震惊地抬眼,微微侧头有些难以置信“你如何知道?”

朝泠环顾左右,贴到九黎面前“林家基业,有故人告诉我的。”

“何人敢将殿前之言传与你,这是要杀头抄家的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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