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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士男的狂傲令王砚书咋舌。这样的脾气能成为常胜将军,还真是难得。

也许就是太过年轻又没怎么尝过失败的滋味,这才令他愈发目中无人。

王砚书不由得想到云昭。

此前境地危险,他不敢稍松心神,只游离一瞬便回神。

“将军联合秦国攻老山口都没攻下来,壑牙关地势高险、城防坚固,将军何以说随时攻破?”他冷静的眉眼浮上一层讥诮,书生的脸庞有了属于战场的凌厉,“我军不过稍做动势,将军便急急回防,置盟友于不顾,可见心中恐惧。”

赵士男冷喝:“胡说!”

王砚书说:“如今将军手握重兵,若此时将军以静制动,可保手中兵力不失,地位不动。齐国陛下问起,亦可以楚军骚扰边境为由搪塞。乱世之中,将军唯有将实力握在手里,才最为稳妥。”

赵士男眼珠转了转,心里盘算他的话。

“卢汉将军不会看我死,玉阳军主帅更不可能将我弃下,与其两败俱伤,将军何不以此牟利,以图壮大?”

赵士男大喝:“悖逆!”

身后有士兵冲进来,王砚书头也不回地看着赵士男。

“将军,乱世之中,握在自己手里的兵权才最为可靠。如今再与我大楚起冲突,损失的一兵一卒可都是将军的血肉。”

赵士男扫了一眼两侧的副将和参谋,眉头一竖:“悖逆之言,将他押下去!”

士兵过来押他,把他的手臂扳到身后,迫使他弯腰。王砚书低下头,轻声笑了。

赵士男止住他们押解他出去,严肃着脸问:“你笑什么?”

“料想将军牢里的饭菜应该也不错。”

没了吴国的联盟,西秦军变得不再如疯狗一样撕咬。面对久攻不下的老山口,他们开始露出退怯。云昭带兵又战了半月,已经远不及当初那般那惨痛。

阴沉的天落下小雪,纷飞如花絮。

“报!”哨兵冲进大营,云昭正在监督练兵。她看过去,小红旗子迎着风雪猎猎招展。

“报主帅!西秦军退了。”

所有人都被这声音吸引,停下手里的动作。

云昭微笑,朝将士们高声道:“玉阳军的将士们!朔州南部五城,无关可守,时时沦为他人鱼肉。今日,我们便要替他们夺一座关城,让朔州的百姓们都能夜夜安寝!”

这里的将士,许多人就来自朔州,他们的父母亲人,妻子儿女,都是朔州的百姓。

护国即是护家。

楚军八万多将士开出老山口。老山口往南,也是一片荒野,离西秦的北境之门北门关还有一百多里路。

云昭率军在后追逐南撤的西秦军,而他们发了疯一样地赶回北门关。

那里,正被三万多楚军围攻。

甘青指挥攻城之战,顾将军率冀州营两万多人迂回,与云昭一同将西秦军八万多人围堵在荒原之上。

荒原之上,西秦军苦战十日,数次突围无果,主将战死,剩余七万多人全部被俘。

北门关攻城之战因守城兵力不足,而迅速溃败。甘青率军占领了北门城。

西秦军被推进无数个大坑里,以便看守。

云昭带着十三披星戴月地赶往北门关。

甘青站在城门上看着小小的身影踏起尘烟,呼啸而来。

他回想起布置作战计划的那天。

云昭身为主帅前往最凶险的地方,没有人同意。而她接下来说的计划,令所有人震惊。她要谋的局,关乎三国,关乎大楚的版图,当然,最重要的是关乎朔州五城二十万军民。

那时余将军问:“侯爷,此事可禀报陛下?”

她摇了摇头,语气坚定:“战机转瞬即逝,我们没有时间等京城的批复。我定的计划,我担责任。夺下北门关,丢官罢爵我都认。”

她的眼里有光,烈火之焰,不过如此灼灼。

“朔州无天险,玉阳关在北,五城百姓难以挪动,在此总是人为刀俎。西秦发兵,此乃天赐良机。夺下北门关,大楚的将士再也不必以血肉之躯挡在老山口,朔州南境五城百姓也可夜夜安眠。”

从那天起,云昭坚毅的脸庞总是会浮现在他的脑海中。她瘦弱的肩膀扛起了南境安危大局。

寻常女子在她这个年纪在做什么呢?在闺阁绣花、描丹青诵诗词,还是纠结于内宅?

可她已经驰骋疆场,护住半个国家,心志坚韧,计谋无双。

他听伯父提起过,她一人在邯郸过得很艰难,权贵的冷脸比这世上最锋利的剑还要伤人。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有如此磅礴的力量去爱百姓,心中丘壑,可见一斑。

每每想及此,他总是忍不住热泪盈眶。铮铮男儿,甘愿为此倾倒。

寂寥的冬日,天色苍白,风终于停下呼号。远处的山是深褐色,近处的枯枝断丫上还有残雪,空气又冷又清。

山间小路上,一匹骏马飞驰,马蹄声在山谷回荡,伴随着女子的喝声:“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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