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皮肉苦罢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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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凉的角落只剩下这么几个人,太子说:“阿昭,我会惩罚他们。”

云昭抹了抹脸,深吸一口气:“他们欺我尊师、辱我云氏,今日若不杀鸡儆猴,他日我荣莱侯府,岂不是要任人欺负?”

“他们是朝廷命官,朝廷自有法度。”

云昭轻飘飘地抬起脚,重重地踩下去。一声哀嚎,他们听到手骨碎裂的声音。

“云昭不肯!”

王砚书上来拉她:“昭儿,住口。”

她这才看向王砚书,他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显得有些可笑。云昭泪湿眼眶。

“先生。”她仍是不愿,却已经松了脚。

太子看着他们,远处甘青也看着他们。

云昭吸了口气看向太子:“殿下,臣知错,请殿下责罚。”

太子只是盯着她,目光冷硬。

她在王砚书面前,总能如牵线木偶一般听话。

当夜,在宣平侯府与荣莱侯发生冲突的几位大人家里都闹了盗匪,匪贼猖狂,不仅偷了东西,还将人打断了腿。

太子摔了手里的奏本,手抚额头。

“殿下息怒。”

“阿昭她怎么敢!”太子的眼里一团浓黑的雾气,“昨日才与这些人闹得不欢而散,竟还敢半夜去打断人家的腿!匪徒,什么匪徒,这烂借口!”

胡三海说:“殿下,这也未必是侯爷做的,侯爷一向谨言慎行。”

“谨言慎行?”太子挑眉,怒不可遏,“你看看她昨日的样子,哪里有半分谨言慎行。”

他沉默,无言以对。

“三海,召甘青来东宫。”

“是。”

胡三海出门,正与方景良擦肩,他使了个眼色,一张苦瓜脸。

方景良进门,躬身一拜:“殿下,陛下传旨召您入宫。”

云昭正在书房做画,王砚书推门进来,素净的面容上隐隐是怒火。

“昭儿,八府遭贼之事,可是你做的?”

云昭眼也没抬,手下换笔蘸了朱砂,瞧着桌上的画,画中姑娘云朵别无二致。她落笔在其额间添一笔朱砂,美不胜收。

“老九带人去的,他们只是手痒。”她漫不经心地说。

王砚书走过来,夺走她手里的笔。云昭抬头,见他怒气冲冲的样子,微微蹙眉。

“昭儿,你怎么能如此暴戾?”

“暴戾?”她轻笑,“难道要我看着他们侮辱你,还恭恭敬敬奉上笑脸不成!”

王砚书沉默。云昭别开头,深吸一口气:“我只断他们一条腿,皮肉苦罢了。”

“昭儿,我知道你是为我,可我就是不愿见你为了我变得不像你。”

云昭的眼中划过沉痛的伤痕。她看着先生,这么多年来,头一次用一种陌生而又冷漠的眼神看着他。

“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她皮笑肉不笑地抖抖嘴角,“从父亲去世后,我努力了这么多年,就为有朝一日再有人欺负我爱的人,我能有力还击。我再也不要听他们侮辱我爹,也绝不会让人侮辱你。”

她无法面对王砚书。这令她感到痛苦。她推开他,健步如飞地离开书房。

外面的空气温柔和暖,墙外的玉兰开得正好。

上书房里只有父子二人,曹溪和胡三海守在门外,对视一眼,又各自别开眼。

“云昭如此胆大妄为,太子打算怎么办?”

太子轻笑:“陛下的意思,儿臣不明白。”

“昨日夜里,八府遭了匪贼,可巧这八个人都在宣平侯的宴席上与云昭打了一架,众目睽睽。”

“那又如何?指控阿昭冒充盗匪,此事可有众目睽睽?”

皇帝盯着自己的儿子,太子淡笑:“陛下若没有旁的事,儿臣就告退了。”

“你要护她护到底?”

太子抬眸,对皇帝已无半点尊敬:“陛下别忘了,阿昭是你亲口承诺给我的太子妃,我怎么能不护她?”

皇帝拍桌子,怒斥他:“你也别忘了,你未来的太子妃姓赵!”

“那又如何?”那两双酷似的眸子里,一冷诮、一愠怒。“我的太子妃只有阿昭一人。”

皇帝的怒气变得软弱,他失落的神情令人动容。

“你是个做帝王的料子。你那几个兄弟,谁也没有你这样的狠心。在这个位置,没有你这样的狠心,坐不稳当。”

太子沉默。

“可你怎么就偏偏被一个丫头束住手脚!”

“父皇心里未曾被任何人束住手脚,皇后、贵妃、母妃,还有我们这些孩子,在你眼里,都是你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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