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罔顾人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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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昭下朝回来,云朵正坐在院子里低着头,手上较着劲。桌子上摊了好些布条和针线。

“干嘛呢你?”

云朵吓了一跳,抬起头来苦哈哈地说:“阿姐你吓死我了。”

“大白天的做什么亏心事呢?”

“我没有。”

云昭走过来往她手里看了一眼,诧异地挑眉:“绣香囊?”

云朵撇嘴:“我看软姐姐绣得可好了,我怎么绣起来这么难。”

“软软自小就学女红,你还没学过呢。”她坐了下来,笑眯眯地问,“你这是给谁绣的?”

“我……”云朵眨巴眨巴眼,“我就是绣着玩的。”

云昭轻笑,也不揭穿她。“你要是想学,让五叔给你请个绣娘来家里,瞧瞧你那手指头,都要扎成筛子了。”

云朵咧嘴:“阿姐,软姐姐说香囊送给心悦的男子是定情信物,你不给先生送吗?”

云昭浅笑摇头,先生从不带香囊。

云朵失望地扁扁嘴。

“我送过先生一枚玉章,只不过那时尚且没有两情相悦。”她明艳的脸庞笑得温柔缱绻,令人移不开眼,“但砚书很喜欢。”

云朵看痴了。

“他放玉章的荷包也是我买的。”

她想起先生腰间垂挂的那枚靛蓝色的荷包,无论他换什么衣服,即便是官服,也总是不离身。

“那先生可送你什么了?”

云昭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同心锁。”

云昭的婚期仍定在五月十三,她本是想四月中便成亲,但是事情多如牛毛,婚礼的筹备也尚且来不及。

她心中稳定,便也不在乎多等几日。

早日朝堂上,云昭心里想的还是请帖的事。

突然听到有人提她的名字,这才竖起耳朵,瞥眼看过去。

站在殿中的是御史大夫齐敏,一张宽阔年轻的脸,严肃认真地绷着,好似谁欠了他的钱。

“臣参左侍中荣莱侯云昭,私德不修,罔顾人伦。”

皇帝没说话,太子倒是轻笑一声:“齐大人此话何来?”

齐敏抬起头说:“荣莱侯与师长纠缠不清,引得朝野内外议论纷纷,有损朝廷声誉。”

云昭的脸色青白,她看着齐敏,微微眯起眼。

“荣莱侯,你可认?”

所有人的目光都停在她的身上。云昭感到目眩神迷,手紧紧捏着拳头抑制身体的颤抖。她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季醒言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她的脸白得吓人,眼眶发红,黑亮的眸子愈发显得漆黑瘆人。

骄傲而又倔强的云昭,犹如被命运扼住喉咙。

她垂下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认?那便是坐实了御史大夫的指控。

不认?那又将王砚书置于何地,他们的婚期不过半月。

云昭低着头站出来,乖顺地向皇帝跪下行礼,抬起头道:“陛下,臣的私事,当与朝政无关。”

齐敏抢话道:“荣莱侯这便是认了你与师长不伦?”

云昭看了他一眼,凝重地反驳:“砚书非我师长,谈何不伦。”

“他可教你诗书,又长你十三岁?”齐敏锐利的眼睛盯着她,仿佛已经将她打入道德的深牢。

“齐大人便与夫人不曾探讨诗书礼乐?大人不曾年长于夫人?”云昭冷笑,“本是世间寻常事,怎么到本侯身上,就是不伦!”

殿内响起窃窃私语,云昭置若罔闻,她又朝皇帝一拜:“陛下,臣年幼父母双亡,仰赖陛下天恩得以有今日之建树。砚书先生亦于我有恩,辅我府中诸事、云氏基业。今日齐大人当庭辱他清誉,毁我侯府名声,请陛下为云昭做主。”

齐敏脸色一青,也跪了下来。

皇帝清了清嗓子,慢悠悠地开口说:“行了,这一大早上闹哄哄的。御史大夫也是职责所在。”

他并未责怪云昭,却也没有责怪齐敏,态度模糊。

齐敏不死心道:“陛下,此虽为荣莱侯私事,但如今坊间流言甚多,恐有损朝廷清誉。”

皇帝瞥了一眼太子,只见其眉观眼眼观鼻,好似心思全然不在朝堂上。

他轻哼一声,转而说:“荣莱侯这些日子就不要上朝了,等将家务事料理清楚了再回来吧。”

云昭身子一僵,伏首拜下:“臣遵旨。”

王砚书今日休沐在家,晨起后和云朵一起吃早饭。

小丫头吃得极快,掌心大的包子三两口她就吞了下去,鼓着嘴巴又塞了口粥。

王砚书看得瞠目结舌:“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云朵胡乱地点点头,叽里咕噜地把包子咽下去。

“我去郊外骑马。”

“骑马?”王砚书挑眉,“十六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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