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397 生漆疮(2 / 2)

加入书签

看着老头一脸谨慎的样子,他赶忙将东西放下。

“这是漆树上割下来的漆啊……快快快,赶紧去洗洗,可千万别生疮啊!”老头担心地说。

漆树……王明远一听到这名字,他感觉整个人都有些不自在了,暗想自己咋那么闲不住。

他没有见过树漆,但漆树的鼎鼎大名却是知道的。

这是割破漆树树皮分泌出的白色液体,和空气接触氧化后,变成渐渐变黄、变黑,是用来打造家具时,顶好的漆料。

在农村,通常又叫做土漆。

这年头农村人结婚时,能有一套打造出的家具,用上土漆漆好,是件很有面的事儿。

也经常用来漆棺材板子,密封等。

这东西,在后世,价格可不低,是能用来出口的好东西。

让王明远真正惧怕漆树的原因,是因为很多人接触到漆树,容易生漆疮,那种痒痛难耐,甚至能让人将肉抓烂的感觉,他可不想体会。

而且,这在王明远看来,漆树是种很诡异的树木。

有的人接触到漆树的浆液会生疮,有的人没有接触到漆树的枝叶,只是被叶片之类碰到,也会生疮,更有诡异的情况发生,有的人看到别人生了漆疮,自己也会跟着生疮,更有甚者,只是看到漆树或是提及漆树这个名字,都会莫名其妙地感觉浑身发痒,一抓之下,好吧,也生疮。

就离谱!

这些东西,没少听老人提及,感觉越说越玄,却偏偏真有其事。

当然了,还有人对漆树并不敏感,他们无论怎么摆弄漆树,就即使伸手直接去漆树汁液中搅拌,也屁事没有。

也正是这样的人,有人成了割漆匠,以漫山遍野地寻找漆树割漆和帮人漆家具为生,有着技艺传承的老手艺,也是各种漆器所使用的主要漆料。

尽管漆树开的花,小蜜非常喜欢采,但不妨碍王明远对漆树的恐惧。

他赶忙跑到河边,抓了河沙,在双手上使劲搓洗,生怕自己生疮。

越是这么想着,王明远越觉得自己不对劲,感觉身上都开始慢慢地痒了起来。

那老头看着这情形,跟张守忠说了什么。张守忠点点头,转身出了学校,往村里跑去,不一会儿,从村边栽种的柠檬树上摘了十多个青柠檬回来,到了河边,将柠檬递给王明远。

王明远摇摇头:“三叔,这东西还不能吃吧?”

他以为张守忠是给他吃的,一看到这玩意儿,他就一阵倒牙。

“不是给你吃的,你把这柠檬挤出水来洗手,能在一定程度上治疗漆疮,也有预防作用。这是老辈人传下来的一个土法子,李老头刚才告诉我的。他们常年割漆,天天和漆树打交道,知道一些治疗漆疮的法子,说不出道理,但很有用。”张守忠笑道。

王明远一听这话,赶忙将柠檬皮掐破,挤出淡黄的汁水涂抹自己的双手。

也不知是心里作用还是咋地,青柠檬汁水洗过双手后,刚刚还感觉微痒的身上似乎真的有所缓和,他不由长长松了口气。

看完陈家沟的情况,王明远叫上几人,上车,在张守忠的指点下朝着附近的生产队找去。

好在还是生产队公社管理模式,对于这些事情,直接找上生产队长,就能轻松将事情问个明明白白。

接连走了几个生产队,让王明远意外的是,产奶的母羊一只没买到,母牛倒是选中了五只,骨量大、毛色好、年纪轻的母羊也找到了二十多只。被买下直接装车。

之所以挑选母牛母羊,那是因为对于王明远而言,是最节约成本的。

羊群是发展非常迅速的,只要给这些母羊挑选一头好的公羊,翻过年后,羊群轻易就能发展出数十上百只。

买母牛也是一样。

王明远所挑选的是小羊夭折的产奶母羊,用羊奶喂老虎,可就没办法顾及小羊了,选择小羊生下后没能养活的母羊,是最合适的。

没办法,只能继续往更远的生产队去找。

路上的时候,车子被人给逼停了,是一个走在路心的衣衫褴褛的中年,见到车子迎面而来,不避不让,没办法,王明远只能将车子停下。

那人拍打着车子傻笑,然后到车窗边,冲着王明远呜哩哇啦地说着听不懂的话,直到看他比了吃饭的动作,才明白这是找自己要吃的。

王明远在驾驶室里翻找了一下,还真找出一些之前从供销社买来的糖果和零嘴,见那人这副模样,精神上似乎有问题,干脆将袋子里的东西全给了他。

那人得了东西,终于傻笑着让到了一旁。

“这是游荡到了我们地方有两年的一个万世宝(对疯傻后到处流浪的人的称呼),以前还到过陈家沟。听知道的人说,是个走婚族的人,也不知道是怎么从那么远的地方到了这里,到处要吃要喝。”张守忠笑道:“今天算是给你碰上了。”

走婚族?

听到这个族名,王明远愣了一下:“你说的摩梭族吧?”

“对对对,就是摩梭族……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张守忠有些惊奇地说。

王明远笑道:“也是听别人说的,不过,摩梭族不是居住了泸沽湖一带嘛,隔这么远,怎么跑这地方来了。”

他怎会不知摩梭族,单是他们走婚这一最原始的习俗,就足以让人印象深刻。

走婚,指男不娶女不嫁,通过暮至朝离的走访来实现男女双方结合的婚姻方式。

男女双方各自在所属的母系大家户中劳作生活,承担养育后代的义务。

最通俗的说法,就是妹妹生娃舅舅带。

感觉挺混乱。

摩挲族人走婚,在这年头不知道情况如何,到了后世还是有很大改变,形成了两种婚姻形式,一种叫阿注,男女双方一起搬出大家庭,单独居住;还有一种叫阿夏,就是男子晚上到自己相中的(阿夏)女人屋里过夜,早上早早离开。

不再像以前,一个女人可能经历十数个男人,娃都不知是谁的种的混乱情况。

张守忠摇摇头:“谁知道呢,这年头的人没法说得清。”

王明远笑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很快,车子进了另一个生产队,这次,总算找到了想要的母羊。

有四只刚领了小羊没多久的母羊,几只小羊被狗全给咬死了。

又购买了几只好的母羊,王明远顺带挑选了五只百多斤的羯羊。

张守忠的女儿张瑞,马上得办满月酒了。

事情办妥,王明远载着一干人和二十多只羊返回陈家沟畜牧场,将羊关进羊圈交代给陈尤东,带着张守忠返回天坑。

两只虎崽子嗷嗷待哺,可不能马虎。

只是,到了下午,王明远还是看到自己手上出现了奇痒难耐的小包。

终究没能躲过生漆疮这一劫!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