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4章 653尴尬(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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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广德很清楚,大家是姻亲,有些话自不必说。

        出门后,魏广德拉住徐文璧问道,“可曾向宫里递消息?”

        “前几日递了殿试病假的条子,万岁派內侍和太医来看过了。”

        徐文璧答道,此刻的他显得很沉稳干练。

        “太医怎么说?”

        魏广德又问道。

        “今儿说了,全部满足父亲心愿即可。”

        徐文璧答道。

        魏广德知道话里的意思,不过想想又说道:“可曾差人请许长龄许太医来府上?”

        “许太医来过了,也说”

        徐文璧话未说完,语调就变得有些哽咽。

        魏广德见此也不多说什么,只是伸手拍拍他的肩膀。

        其实,魏广德还是理解错了,徐文璧此时是真伤心,一半是因为父亲可能危险了,另一半则是因为他还想再玩几年。

        定国公府嫡子,自然早就成亲,可他的心也没有安下来。

        在府里表现自然是沉稳干练,可出了府还不是一副贵公子模样,和其他勋贵家的公子一样吃喝玩乐。

        要是父亲死了,他就要袭爵,还要按时去五军都督府办差。

        很多人以为明朝勋贵在失去权力后大多在家里混吃等死,其实这是错误的。

        勋贵都兼着差事,只是权力许多被架空,可规矩还在。

        就说几位国公,都在五军都督府挂着都督头衔,每日依旧要按时点卯。

        只不过一般公事半个时辰就处理完,然后找个由头就离开衙门,一直第二天继续来点卯,处理些公文。

        点卯这个活儿,除非你是不想要爵位了,毕竟这是在京城,还有人见人怕的都察院在左近,那里的御史都是轮班到各大衙门去检查。

        想要不点卯,就在家里左拥右抱、混吃等死,那就等着被弹劾吧。

        一次、两次不会影响爵位,可弹劾多了,皇帝有了看法,降爵也不是不可能。

        他们的爵位,那是祖宗拼下来的,要是在他们手上丢了或者降了,他们还有何面目见列祖列宗。

        所以,勋贵其实也要也文官一样,早早起床去衙门点卯,然后才算自己的时间,找由头离开衙门回家补觉,或者三五成群去找地方寻乐子。

        只不过,徐文璧现在是勋卫,还挂着红盔将军职,平日和其他府公子喝花酒、耍钱无所谓,承袭了国公爵位再这样肯定就不行了。

        无疑,这就是给他套上一层枷锁。

        他是唯一嫡子,爵位又跑不了,所以他是真不想这么快袭爵,是发自内心希望老爹长命百岁。

        魏广德也看出来了,徐文璧在家里和在外面完全不同。

        他也是知道这帮公子做派的,很羡慕,可是他却做不得。

        这些事儿,隆庆皇帝登基以后他就已经不做了,也是怕被人抓到把柄。

        至于之前做过,没看到新帝登基和太子册封都有大赦,只是当官的喝点花酒,耍钱都在赦免范围里,只要不是在丧仪期间做的就是可赦。

        回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不过马车上有魏府的灯笼,上面有他的官职,自然没有巡夜的校尉差役敢来拦路。

        夜禁,只针对平民百姓。

        第二天一早,魏府大门就被人敲响,定国公府派人来报丧。

        魏府早有准备,魏广德派人给礼部送了假条,自己先一步去了定国公府,让夫人晚点再过去。

        丧事,国公府也是私下里早有准备,魏广德赶到的时候府里府外已经挂满白帆。

        魏广德做为晚辈进去祭拜后,暂时就留在这里,倒是清闲,也就是徐文璧几兄弟轮流守灵。

        不多时,宫里也收到徐家上奏的遗疏,派人过来祭拜。

        “陈公公。”

        来人地位不低,是陈洪司礼监秉笔太监,还兼着东厂,魏广德碰上也不得不当心点。

        也不知道是看电视还是小说的影响,总感觉陈洪不似好人。

        对这样的人,能不招惹就不招惹。

        “魏大人也在,哦,对了,你和定国公府有姻亲关系。”

        陈洪也是笑道,“我先进去祭拜,先把皇爷的差事做完。”

        “陈公公,请。”

        代表成国公府来的是朱希孝,和魏广德见面说了几句,就被引领进灵堂祭拜。

        按他的话说,他兄长成国公朱希忠要晚些再过来。

        英国公张溶倒是直接来了,想来也是没什么差事,随后还有其他勋贵家族,朝中大臣府邸也陆陆续续有人前来吊唁。

        魏广德好似定国公府管家般,来客都要过去搭话,说上几句,再把人引入。

        下午,礼部尚书高仪过来,吊唁完后出来才对魏广德说道:“明日上午部里商议给老国公定谥号等,你要回部里一趟,其他的事儿就不用操心,反正有下面人按规矩办事。

        你就在这里,既代表你,也代表礼部。”

        “谢大人体谅。”

        魏广德拱手道。

        之后数日,魏广德既是晚辈,又作为礼部代表参与定国公府丧仪,期间更多的还是和在京勋贵有了更多的接触。

        上次朝会上商议开海一事,勋贵集团是作壁上观,完全不站队。

        可魏广德却觉得,勋贵虽然权力被夺,可人却还是不少的。

        关键时候站出来凑人场,貌似也不错。

        所以这段时间里,他也有意和国公、侯、伯爷们交往,要搁在平时自然很犯忌讳。

        可现在不同,和他们接触也是合情合理的事儿。

        一直忙到徐延德葬入阜成门外马鞍山祖茔后,他这才恢复原样,不过和勋贵之间的联系已经建立起来,也不算白忙活一场。

        等魏广德回府,他接下来要面对的就是那帮门生了。

        会试副主考,他点的进士,不对,应该是贡生也是不少。

        不过说实话,此时魏广德还不到三十岁,而他点的这帮学生,不少人比他还大,见面总感觉有些尴尬。

        看着手里赵志皋、胡来贡等人的帖子,魏广德嘴角抽了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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