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chapter7(2 / 2)
倒是挺出人意料。
程隽礼丢下了句:“你罪不至此,免礼平身吧。”
就出了卧室。
姜枝一听,火气“噌”地一声就上来了。
掀被子的这短短几秒,她大脑里已经盘踞了三四句气势十足的呛白,脸上也拿捏好了表情。
但是程隽礼已经走了。
程隽礼出门前,姜枝放在客厅吧台上的手机响起来,是卓歆打来的。
没等卓歆有所反应,程隽礼就开门见山:“姜枝在被子里,过十分钟再打。”
说完,照样没等她说话,就把电话给挂了。
卓歆对这把强塞进嘴里的狗粮表示愤怒,并掀翻了她面前盛着蟹黄小笼包的餐盘。
真的谢谢他们两口子了,她又成功省下一顿早饭。
今天也是为卓家的财阀大业添砖加瓦的一天呢。
对面的卓珩给她盛了碗粥,“怎么了?姜枝还没起来?”
卓歆一边翻着群消息,想也没想就说:“嗯,她未婚夫接的,说她在被子里。”
卓珩端粥的手生生一顿。
几乎洒出大半来,他面上尴尬一笑:“这粥太烫了,你先吹一吹。”
卓父示意身后的保姆关掉早间新闻。
餐厅内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瓷勺碗盏碰撞之声。
“明天去和心越见一面,她父母和我说好久了。”卓父吩咐道。
卓珩不动声色地喝了半杯鲜奶:“我不可能和她结婚的。”
“那更不可能和姜枝结婚!”
“爸!”
卓父重重一摔茶杯,“你不要叫我爸,只要你肯结婚,我管你叫爸爸!”
“咳、咳、咳、”卓歆一个没撑住,呛在原处咳起来。
“三年前姜家在申城说一不二,你追她我没话说,如今她孤女一个,你竟然还要在她身上动心思?我看你是昏头了,脑子里一团浆糊。”
卓歆持反对意见:“可姜枝这次回来,程家也没说退婚,人家可没你势利。”
“程家是什么人家?我们是什么人家?”卓父明显有些激动,桌子也拍的震天响,“我要有程隽礼那么才干非凡的儿子,他随便从大街上拉个女人结婚都行!”
这话说的一针见血。
卓家还处于资本积累的中级阶段,和程家那个庞然大物没法儿比。
更何况卓珩学的是临床医学,是个心外科医生,对家族企业一点帮助都没有。
就只剩他的婚事,还有点利用价值。
他长在这个家里,断然没有吃卓家饭,还要砸卓家锅的道理,联姻是注定了的。
秘书给他递上行程表,“这是林心越小姐的日程,晚饭约在六点,少爷得开车去林家接她。”
卓珩认命地切着吐司,“知道了。”
“该放下的人就放下吧,就算回来了,那也不是你该惦记的。”
卓父撂下碗筷,还不忘诛人心。
卓歆上车准备去学校,总算等到姜枝的回电。
她欣赏了半天自己的美甲:“程先生的床上功夫没退步吧?”
姜枝一边在自己房间换上芭蕾舞鞋,一边开着外音,对程隽礼进行狂风暴雨般的吐槽。
“你能想象吗?一座金雕玉砌般的‘一寸春’,门会打不开!这智能程度和我舅舅家那条高位截瘫的沙皮狗可以说不相上下!而且他恬不知耻地告诉我,就一床被子!你敢相信吗?程家已经没有闲钱置被子!他出门前还说我罪不至此让我平身,看不出来我是不想见他?他到底是哪年哪月举行的登基仪式?他的大清早就亡了好吗?”
卓歆听得眼泪花都要笑出来。
姜枝也抚了抚剧烈起伏的胸口,“不行,不能再说了,我得去排舞。”
“好,明晚去看你演出。”
她换上粉白的舞裙,走出蔚然山庄的时候,引得前台议论纷纷。
“哇,世上真有仪态这么优美的人啊?”
“眼下不就有了吗?我告诉你她可不简单,和程董关系匪浅。”
“没错,她昨晚进了‘一寸春’,今天早上才出来,还问我要房卡开门呢。”
“难怪总是拿下巴尖看人,原来人家背后有资本啊。”
姜枝:“”
她就知道这事儿没完。
都是倒霉的程隽礼!
她在申城大剧院后台的练功房里,反复练着几个高难度的劈腿跳和大踢腿,直到看着镜子练得完全满意了,才从幕后走上大剧院的舞台完成了一整段独舞。
周副团一面鼓着掌,一面和剧院院长说:“这就是我挑的首席,在维也纳进修过整整三年,我们团的实力担当。”
姜枝一直练到华灯初上,连午饭也是在剧院吃的。
她擦着汗走出剧院大门的时候,一阵微风拂过,将门口那株樱树吹得零落如雨。
脑子里就钻出元稹的那首《折枝花赠行》。
“樱桃花下送君时,一寸春心逐折枝。
别后相思最多处,千株万片绕林垂。”
姜枝喃喃自语着一寸春,忽地就笑了出来,忘了是谁说过的,好像叫“在心为志发言为诗”?
词人真是害人不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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