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6章 耻辱（2 / 2）

        “这就是嫉妒。”

        这既是对于RT1的质问，同时也是在反问自己。

        为什么有人能够不承受艰难与痛苦就能完成他们耗费了无数心力所取得的成果？

        这个问题，他至今也没能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

        “那么你呢？你又做了些什么？”

        因为在他们的认知中，魔鬼是迎合人类欲望，也是与苦修与戒律背道而驰的存在，他便是利用了这一点蛊惑教徒的心智，并屡屡取得了成功，可是碍于上层世界的预言，他们又无法讨伐这个正在腐蚀教会的魔鬼。

        而当时的他，就是那个无能狂怒，喋喋不休的人。

        他们既是旅者，同时也是竞争对手，就连昔日的老师也不例外。

        人影打断了RT1，“用我的力量击败一个凡人没法证明任何事，只能证明伱其实根本从来就没有理解过晋升仪式的真正意义。”

        人类是它见过的最捉摸不透的生物，它实在想不到自己竟然会在这种场合下得到自己一直求而不得的答案。

        陆湘礼貌性地笑了笑，“就是不知道鸢尾花财团的客房隔音效果如何了。”

        这个问题的答案对它来说至关重要，这将直接关乎到他们在未来与“魔鬼”交战中能否取得胜利。

        “那么他们就绝对没有理由输给『帝王』。”

        这是人影第一次向其他人提及过去的，作为上层世界的居民，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发生在他们身边的事。

        任何听信了魔鬼的人都将被视为叛教者，按照教义将被处以极刑。

        集结了整个上层世界的力量，又怎么可能敌不过区区一个魔鬼。

        “若不是上层世界走向了覆灭，他本应该是最有资格完成晋升仪式的凡人，而你所创造出的意识体，却连一个凡人都无法击溃。”

        这注定是一个漫长而又艰辛的旅途，就如置身于荒野之中，一不小心便会迷失于其中，忘记来时的道路。

        这是一场充满了迷茫、彷徨甚至痛苦的旅行，他们在荒野中开垦时的心情，便会折射到信徒身上。

        创造出独一无二的印记。

        这一次，RT1并没能给出明确的回答。

        他必须强调住进鸢尾花财团并不在他的计划之中，他已经事先在第二区订好了酒店。

        但实际上，这根本不是晋升仪式的意义。

        “因为我逃了，在他们决定除掉‘魔鬼’的时候。”

        “那是我的力量。”

        哪怕是RT1引以为傲的判官，也终究只是强大一些的“蛐蛐”罢了，他们对于主人拥有根深蒂固的恐惧，根本无法做出任何违抗主人命令的行为……不，就连反抗的念头都不可能产生。

        他不但是一个逃兵，还是一个告密者。

        继嫉妒之后，便是气急败坏。

        可是它最为重视的吞噬者，却对于一个刚来到这里第一天的外来者展现出了“喜欢”的情感。

        就和所有初来乍到的新人一样，引路人告诉他了上层世界的生存准则。

        每个新人所要学会的第一课，就是忘记自己在教会时期所选择的道途。

        人影低头注视着自己的双手。

        “既然女仆长如此热情，我们也不好拒绝了。”

        尤其是在看了诊断结果，知道了他身体倍儿棒之后。

        拥有第一个信徒。

        或者用无能狂怒来形容最为贴切。

        多年以来，人影一直将这个秘密隐藏在了内心深处。

        小剧场其三百三十三：

        在RT1看来，是“母亲”放弃了这一理想，转而相信了敌人的谗言，相信了那所谓的“真正的敌人”的说辞。

        或者再不济，也不要身陷其中。

        人影说道，“看看这个监狱，这里面又有谁成为了命运的主人？”

        “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为什么唯独我在上层世界覆灭之后活了下来么？”

        魔鬼。

        “真是耻辱。”

        就连RT1也不知道这伴随着复杂变量一起出现的情感究竟为何物，理论上来说它也不应该具备任何情感系统。

        它甚至无法理解对方为什么要提出这个问题，在它看来，它所复刻的蜕化仪式已经还原了晋升仪式，这就足够了。

        而人影则想起了自己刚刚完成了晋升仪式，刚刚抵达那个广袤世界的日子。

        可即便如此，他们也无法阻止人们自甘堕落。

        “他叫李格，是一个曾经被旧时代所抛弃的残党。”

        而所有对于魔鬼的诋毁，都是他们发泄嫉妒与不甘心的途径。

        或许是他对于RT1的期待过高，又或者是在离开了上层世界过后便一直陷入了迷茫的状态，才让他接受了RT1与基因之主提出的交易，展开了这场近乎于过家家一般的游戏。

        ——这可能是最好的结果。

        当预言改变之后，所有嫉妒、怨恨魔鬼的人，都不约而同地聚在了一起，这让他们看见了希望——只要能彻底除掉魔鬼，上层世界的秩序将恢复如初。

        这注定是一场实力悬殊的战斗，没有了预言加身的魔鬼，终究不可能是上层世界的对手。

        在过去的十多年间，它已经根据人影的叙述复刻了过去通往上层世界的晋升仪式，让犯人们抛弃孱弱的肉体，成为更为纯粹的意识体。

        这便是魔鬼屡战不殆的原因所在。

        师傅领进门，而对于他们的所有指导在晋升仪式过后，便到此为止了，到了上层世界，他们便应该寻找，并创造出属于自己的道路了。

        ——离开吧。

        “『帝王』？那个六星救助者？”

        宋岚面露难色，虽然陆湘没有明说，但他总觉得后者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怪的。

        这让它……心情复杂。

        在过去，尽管双方一直维持着合作者的身份，但对方从来都不是一个良好的合作伙伴，在RT1的定义中，对方是一个无所事事，又以自我为中心目中无人的懒汉，当新纪元降临时，这种恶劣的性格也是被优化的部分之一。

        久而久之，那个人拥有了这样的称号。

        “隔音效果？”

        她抱起小洋芋，解释道，“孩子还小，睡眠很浅，稍有风吹草动就醒了。”

        “哦，这点你可以请放心，我们的客房有最顶级的隔音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