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谁都不能带走(1 / 1)
她嗤笑一声,目光邪魅:“你还真是个聪明人,这事若是被你们闹大了,我楚家脱不了干系,你和楚澈虽然未经礼法,只是双方父母口头上订的亲,却已是满京都都知道你是我楚氏未过门的儿媳,你觉得楚澈日后会怎么样?本宫若不将此事补救回来,澈儿终身都会被人戳脊梁骨。”
拿出利己的理由,马宝璋此刻深信不疑,毕竟这世间没有人会完全抛弃自己的利益去帮她人谋划些什么。
“你需要我怎么做?”马宝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真诚的看向楚云京。
她站起身来,从容淡定的向门口走了几步,双目如潭沉声:“你只要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告诉你哥哥,本宫救了你们,要你马家永远记得本宫今日的恩情!”
她虽未见过马博士,但也听过传闻,凭一己之力爬上状元的位置上,绝非等闲之辈,马潭一定会将这件大事放在心上,将自己的妹妹养的这么冰雪聪明,与其用结亲将人揽过来,不如让这个君子觉得亏欠楚家,这件事她赌定了!
马宝璋思虑片刻,左右找不出更好的法子:“好!我答应你!”
她站在门口,外头渐渐传来脚步声,有二三人的样子,急匆匆的向主屋赶。
“瞧!你哥哥来了!”
乔氏将客前脚送走,马博士的马车就到了,乔氏命下人将马夫人掺出来,又带着马博士匆匆的到主屋去接马宝璋。
马潭颤颤巍巍的行至主屋门口,站定后只扫了一眼地上飘零破碎的马宝璋,随后惊慌失措的低头向楚云京请安。
“下臣参见祁王妃娘娘,下臣是来...是来接幼妹的!”马潭声音有些颤抖。
她依旧面朝屋外,眺望着主屋外的游廊,声音波澜不惊:“马博士久仰!只是你不能带走马宝璋。”
马潭不解,揖礼的姿态依旧,带有祈求的语气:“还望娘娘谅解,我马家的人....还请娘娘交给我自己家处置....”
她如今十分从容,双手重叠放在腹部,立颈仰首十分高傲,她是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人都不能交出去,多难这计划都得进行。
“本宫将人给你,若是文氏去你府上要人你当如何?你是给还是不给?”
“我.....”马潭开口有些有气无力,他确实抵不过文氏,只一瞬,他目光坚定,即便拼上性命也要保幼妹平安:“我定能护幼妹周全!”
她明白若马氏想要与文侯府抗衡,必然会选择鱼死网破,这是下下策。
“如今文氏不来提她,全是看在楚氏的面子上,你以为马宝璋踏出我楚府她还有命在吗?博士也不是一人来的吧!你那几个护院能挡得住文氏?”
仅凭楚云京几句话没有什么可信度,马潭不傻,这件事无疑楚氏也是被动的,到时候若楚氏将脏水全泼到马宝璋身上,才是无法挽回的地步:“是我们对不住你楚家,娘娘想要如何处置下臣都可....是我马潭管教幼妹不当,还求...求娘娘不要处置宝璋!”
“本宫并未说过要处置你们,你且回去吧,楚家不会对马宝璋如何,亦不会将她交出去,你放心吧!”
马潭依旧不信,若文氏来楚府要人,楚氏又怎会冒这得罪文氏的风险,不把人交出去,马潭起身,此刻眸子微眯,透出杀意,咬牙切齿道:“娘娘当真要扣下宝璋?”
她听出马潭的言语有凶狠之意,她目光狠厉的瞥向马潭,二人瞬间对峙上了,乔氏亦往后退了几步。
“你....你要做什么?她可是娘娘....你敢对她做什么不敬的事....”何文被马潭这阵变化惊得从椅子上弹起来,颤抖着指着马潭。
马宝璋感觉事情不妙,连忙转头,唉声恳求:“大哥!听娘娘的吧!求你了大哥!你先回去.....”
楚云京这才将头转回,恢复之前的姿态,又向后转身,轻柔几步走到主位上,背身相对。
“言尽于此,马大人只有与我楚氏合作方能救你幼妹性命,这事确实是你家受了罪,无论你信不信,本宫都不会将她交出去,送客!”
马潭心有不甘的看了一眼马宝璋,十分心疼的目光,无奈的转身离去,他心里早就想好了该如何上奏参文楚两家,可他人微言轻,这些高门未必会向着马家说话,圣上难免会不顾及氏族的情面,若真到了文氏暗下杀手,他又当如何。
“本宫会派人照顾你,让你在侍郎府好吃好喝,也会派人保护你,这段时间你在这呆着,即便是文氏也动不了你!”
何文自然不想好喝好吃的待着马宝璋,楚云京又恐吓何文,万一文氏将马宝璋提走威胁她说都是楚氏教唆的,那楚氏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何文一听这个当即下定决心不能让文氏将马宝璋提走。
说罢,她转身出了侍郎府,命令肃华带了十个侍卫来保护马宝璋,无论是谁要带走都不行。她相信谣言只一下午就能传遍京都,甚至能捏造出数十个版本,不出两日文氏就会来要人。
她猜的不错,一时间马、文、楚三家成了全京都最热的话议,无不是骂马宝璋不知廉耻,骂状元郎家风不正纵容自家女子去爬侯府公子的床,马家被堵着门骂,无奈一家人将大门封上闭门不出。
指责文氏教子不规,教出个放浪形骸的纨绔子,又是嘲笑楚氏叫人抢了未过门的妻子,楚澈更是整日闭门不出。
文昭回去后,被打了好几顿,他爹气的要拿狼牙棒抽他,被几个兄弟姐妹求了下来,全家的孩子被罚在祠堂跪了一日一夜。
三家成了众矢之的,什么难听的话都说了出来,想要去压根本压不住,眼下看只有将罪责都推到一人身上,论出对错才能堵住悠悠重口,先沉不住气的必是文侯府。
第三日,她正在王府后院给花束修枝,侍卫火急火燎的来通报,说文侯夫人去侍郎府请罪了,她当即扔下剪刀,一路跑上马车,命令马夫疾驰,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侍郎府。
眼下的侍郎府哪是向对外说的文家来请罪,明明是来杀人的才是,文夫人与文家大公子、二公子带了数十兵士在马宝璋的住处跟肃华对峙,肃华死活不让,楚炜也拔剑向文氏对峙,楚易本就不满将马宝璋扣在家里,奈何肃华等人守得严,此番更是没有理由拦着文家的人,放纵文家来到马宝璋住处。
此刻何文躲在肃华和楚炜身后还在叫骂:“你们文家可真是不讲道理,明明是你家对不住我们楚氏,你们倒理直气壮地来我家拔剑相向,别以为你们是侯府我们楚家就怕了你们!我家云京是王妃,你敢动我家的人一下,你看我敢不敢闹到圣上面前!”
“本就跟你们楚氏无关,你家非要将这贱人扣住,王妃就能随意插手别人家的家事吗?你快叫你家的人让开,将这贱人处置了对你我两家都好,稍后我一家子来给你楚氏赔罪都可!”
“你这话说的好没道理,本就是他俩在我家做下的这等烂事,怎么与我家无关,万一你们将人提出去,打一顿骂一顿逼着她将罪责推到我家身上,什么脏水都往我家泼撇清你文氏,那我们是一百张都说不清了,你少在这诓我!”
文夫人眼见商量不通,便来了怒意,当即下令让她的两个儿子动手。
双方磨刀霍霍,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楚云京跑来,大喊:“住手!都不许打!我有...本宫有办法....文夫人相信本宫,现下更好的法子能将这事圆满过去,还请您移步。”
她今日穿的是一件鎏金粉的大袖纱衣,跑动时衣摆飘飘,在阳光下映出多种颜色,她扶膝轻喘,胸口起伏有度。
文夫人见她这急匆匆的样子,知道她是来劝架,自然不会上当,当即摆脸:“王妃娘娘莫要在掺和了,只要将那贱人放出来任我处置,这就是解决的法子。”
在场无一人想听她说的,眼见要拦不住,她高喊:“好!你杀了她,然后你文侯府担上任意打杀朝廷命官家眷的罪名,受尽天下百姓唾弃,马潭闹上朝堂,圣上最终为了给天下说法将你家侯爷除爵,这就是你想要的?”
这句话显然将文夫人和文公子激怒,文夫人气的直接拔剑指着楚云京:“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明明是那贱人勾引我家昭儿在前,你少在这危言耸听。”
不愧是长过战场的女人,目光中透漏的阴狠杀意是她从未见过的,这一眼足以令人生畏,即使穿着大袖的锦衣,拔剑的动作也丝毫不拖泥带水。
楚云京压着心中恐惧,这把剑随时能要了她的命:“马潭可是新贵!他要是真的联合一些与你文氏不对付的门第,联名上奏参你,你又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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