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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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猝不及防,扑面而来。

齐芷坐在胡床上,眼泪一滴滴地打。

打湿了女状元的话本簿子。

齐萱坐在她身旁,不知如何安慰姐姐。

听了柳三郎说的真相。

一路乘车换船,刚回到京师,齐芷就打听起了十年前病夭的“李夫人”――柳家最小的女儿。

然而……十年前的凄然结局,连她――她这无关的人,都忍不住唏嘘。

何况……阿姊从来都记得那个怀揣着她年幼时的梦,最后却坟都不知落到何处荒野的柳家幼女。

那个,曾笑着说要为天下女儿伸冤,却最终只是在病中写了女状元的天真人。

十年前的那一天,柳家最叛逆的小女儿夭亡在一个寒冷的冬天。

京城里,只是消失了一位“李夫人”。

没什么人在意。

多了一座孤坟而已。

而这座孤坟的主人所留下的,就只有一张轻飘飘的纸――女状元的故事;一副老羊衔月的吊坠――生母出家前所赠。

而在第二年的寒冬里,柳家的小儿子,浪荡子弟柳三郎,发誓要从师梨园,因此自请除族。

族里因为他投身优伶,自甘下贱,大怒,就在家谱上彻底消了这名逆子,自此恩义两清,勒令他不得姓柳。

随后,就将这柳家的耻辱之一,逐出了京师。

那是在一个风雪之夜里,柳三郎跟着一个戏班子出了京,自此不知所踪。

柳三郎被除族失踪后第三年,

柳家门庭里就闯进来了一群官差。阖家被抄。

流放的流放,杀身的杀身。

明面上只说柳家在荆州老家注销一地百姓户籍,然后昧着良心上报衙门,将这一地全都说做荒地野岭,占为己有。

而老百姓为了重新耕到自己的土地,不是做了柳家的佃农,就是因没了户籍而做起流民,落草为寇。

又有谣言说柳家欺君罔上,以女儿的策论充作自己的,欺骗君王。弄虚作假,逼死幼女。

只是京城里谁都不信这几个借口。

当下的士家大族,哪个不是这等做派?

占几块地。或者死一个女儿。这算什么大不了的事?

欺君罔上也谈不上。女子的命都是父兄的咧,何况几篇策论?

也和父兄的没什么两样。

那为啥柳家就要问罪了?

于是,又隐隐有消息,说是柳家掺和到了几个皇子之间争储的事去。

只是到底如何,随着柳家消失在京城的视野里,湮没在街头的谈笑里,早就不可切切得知了。

而京郊的一座孤坟,也彻底被人忘记了。不知隐没在何处。

祭拜都不知道去哪里祭拜。

这样的结局,齐芷接受不了,齐萱也心里难受。

连猴子也傻呼呼地悄悄对齐萱说:“我胸前的毛里好像长了大跳蚤,咬得我胸口疼。抽着疼”

齐萱蔫巴巴,撩起眼皮子,抬眼看它:“泼猴,你不是人,疼个什么劲?”

猴子摇了摇头,抓耳挠腮比划:“晤……就像――哦,就像我被其他猴抛弃,就像――就像青和白被其他滑腻腻的长条们驱赶……”

一样的――――

猴子这么偷偷认定――那个柳家的小女儿,也一定是因为和别人都不同,所以才被其他人不喜欢,悄悄死了。

被族群抛弃,不都是这样的吗?

就像它和青白蛇一样。

齐家姊妹两个,从江南回来,就萎靡了一阵子。

齐萱时常陪着精神萎靡的齐芷。

猴子倒是少了齐萱念叨,就镇日地满府瞎跑。

它一不小心,蹿到了西苑。

西苑是齐府的正头夫人林氏所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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