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那不是我（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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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卫渊回答。

周小和竟然拽着他向地面跳下去，呼呼的风声中她笑着大声地问：“你怎么不问旋转木马是什么呀？你见过吗？”

“没有，不过光听就能想明白。”卫渊也回握她的手，他的大手把她的小手牢牢握在手心。

快落到地面的时候，在他脚下出现一团红色的烈焰，莲花一般托起他的脚，展开的花瓣却都伸向旁边那人的脚下。而她的腰间出现一片洁白的云，柔柔地绕过她的腰，缠向他的胸口。两人在共同的魔法缓落术中慢慢落地，四目相对，都看到对方眼里的笑意。

“走，让我看看你想出来的旋转木马！”周小和笑吟吟地挑衅。

卫渊没答话，却垂手一抓一提，一条红色的火纹被抓了起来，他只是在空中划了几笔，那火焰竟翻滚涌动即刻间化成了一匹高头大马！马身比周小和还要高，全身上下如同红宝石般晶莹剔透，红色的鬃毛和马尾却如烈焰燃烧，而骄傲地仰起的马头上，两只黑亮的眼睛像真的骏马一样神采飞扬！

好漂亮！她不禁伸手去摸，这明明是燃烧的火焰，但她一点都感觉不到热，也丝毫没有灼烧感，反倒透出微微暖意，就像真的活着的一匹马一样。

周小和惊讶极了，她也能操控元素凝聚成型，但自问达不到如此传神的境地，这种元素操控力，远远超出了他所展露的等级！他应该不止高级而已。大师级也有些不够，难道，圣级？可是他那些伤也不是作假，对付一只魔法龙傀儡或者一只高级掘地兽的自爆都够他受的，这样看来他根本不可能是圣级呀。

卫渊伸手把周小和也拉上马，让她坐在他怀里。他的火焰之马根本用不到缰绳却能如臂使指，他紧紧搂着她说：“虽然不是木马，可比木马跑得快。”

也许因为今天的魔王大人一言一行都出奇地温和甚至温柔。周小和恃宠而骄之下胆子大了许多，于是脑子就不太打弯，她缩在他怀里仰起头，看着他的下巴问：“卫渊，这种元素操控力，绝对不是高级法师或者战士做得出来的。就算你火暗双修天赋异禀也办不到的，可你又不是圣级，你是怎么做到的？”

她刚问出口，就感到身后的人浑身一僵。周围的温度迅速下降。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逾越了，谁没有不能说出口的秘密？尤其涉及到自己功法、本源，更是修炼者的根本。没有谁能轻松地说出口。也许无意中泄露的一丁点儿，就会变成最大的危机。

她是喜欢他没错，而他看起来也对她有感情，但关系到生死的秘密，怎可随便问出口？她让他如何回答？况且这个家伙是绝对不屑说谎来哄她的，她觉得下一秒就能听到他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她不是不知进退的女人。他们才刚刚开始啊，甚至连关系都不曾明确，她怎么能如此托大，真以为自己是公主而他是她忠心的骑士吗？自己真是脑抽了问这种让两人都尴尬的问题！

明明好得要命的氛围，却被自己一句话破坏殆尽了！干吗多嘴问那些有的没的。珍惜眼前多好，周小和简直懊恼得要哭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随口说的。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哇，前面那个陡坡下面好像有条小河，我们去看看吧！小红马快跑！”

她满心尴尬，下意识地回过头坐直了身子，一离开他温暖的怀抱，后背立刻凉飕飕空落落的。

“你这马不听话，不好，还不如木马，不过木马好像更不会听话……”她简直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没话找话前言不搭后语。

卫渊当然不会理她的胡言乱语，他在身后长久的沉默，周小和只好继续说些乱七八糟的话来填补这份沉默。到最后她连小时候其实很怕骑马但被师父强行按在马背上遛了两个小时吓得连续哭了两个小时这种糗事都拿出来说了一遍，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紧握的拳头都开始发抖。

可是这时，她听见背后的男人长长呼出一口气，似乎他刚才一直憋着呼吸似的，下一秒她猛地被拉回了那个温暖的怀抱。

卫渊紧紧搂着她，他的肩膀结实宽阔，周小和几乎整个人都被他圈进了怀里。她满心的懊恼立刻化成了委屈，铺天盖地而来。她使劲把脸在他袖子上蹭，最好有鼻涕眼泪什么的都蹭上去，这个大坏蛋！

马儿没有主人的命令，只得打个响鼻，闲庭信步地上下游荡，在空中留下一条条红色的火焰痕迹，地上有些人注意到了，抬起头惊讶地望着，等着看燃烧的马儿在空中奔跑。

而马主人看起来完全没有这个打算。他把下巴放在周小和柔软的短发上摩挲，然后开口说：“你不记得，那么我再告诉你一遍。

最高的时候，我圣级。而你，几乎只差一步。”

“诶？”周小和吃惊地仰起头，她的头刚好枕在他肩膀，而他微微侧头看她，一缕红色发丝蹭过她鼻尖。

“卫渊，那不是我。”

“我知道。”

“后来呢？”

“后来，我受伤了，火暗没法平衡，只得自己不断抛掉本源元素来寻找两系的平衡。我原以为等级掉了不要紧，再慢慢修炼回来就好。但整个大陆的暗元素都在变少，我想要恢复必须随时保持火暗的平衡，但在这里，已经找不到足够的暗元素了。到了现在的境地，没办法再向前一步。不过，我对元素的操控力还在，只是本源元素不够而已，所以这种哄小孩的戏法实在容易得很。”

周小和压根没听到他最后的调侃。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她也算经历过两种元素交战的痛，那种死去活来的痛被她本能地压进记忆最深处，压根一丁点都不愿想起，而他竟然这么轻描淡写地说出来。

双系不能平衡，那岂不是整个身体都要炸开花了，那得有多疼！这男人到底忍受了什么？

等等，她忽然想到一个重要问题：“可是为什么我的本源自己就能保持平衡？我也是双系来的，我的本源像阴阳鱼转来转去，难道双系本源不都是这样子？！”

“当然不是。”

“我的本源是从米兰那位前主人那里才变成这样的！因为他的功法吗？你明明知道，那是你安排的对不对，可你、你干嘛不自己学？如果知道你这样我宁愿不要……”

“笨蛋，”卫渊立刻打断她的话，他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本源的形状从一出生就固定了，越强大越不容易被改变，那种功法我得到也用不了。像你这种情况少之又少……不必介怀。”

他不能看她难过，但听到她说这东西宁愿自己不要也想给他，无法否认，他有点开心。

“我、我才没有介怀，你算计我，而且算计了好多次，不只是那次！”周小和嘴硬。

“嗯，是我不对。以后，再不会了……”

可她没想到卫渊竟一下就承认了，并且还很痛快地道歉，这反而让她愣住了。

卫渊低头看，这种带着迷茫的表情让她看起来特别无辜和无助。他差点毁了她，而她重回他面前，他又差点放弃了她。可是，她却仍然说喜欢他。

卫渊一向以自己的自制力为荣，和自己的目标相比生命都不算什么，喜怒哀乐这些软弱的情绪更是障碍，他从来都不屑。但是那个小牧师从人群中挤出来大喊着我喜欢你的时候，他的心瞬间跳得那么快，让他以为自己伤重马上要死掉了。

这女人总是会令他惊讶，只是这次，他的笑止不住地从嘴角溢出来。

她可真大胆，又那么自由自在，她的生命鲜活又明亮，她应该永远快乐地活在阳光下。就让他变成她的阳光吧，哪怕只能照亮她一小段生命，也是好的。但他竟然差点弄丢了她！

“对不起，对不起，差点、差一点就……”

他说着更加用力地抱紧她，太用力把她勒得生疼。可是周小和觉得卫渊看起来比自己更难过，更疼，那种深深的自责从他眼睛深处浮上来，像无边无际的梦魇，一点一点要把他淹没。

这个男人难道一直活在这种自责内疚的痛苦中？在他忍受身体上无法想象的痛楚，同时还要忍受这种心灵的煎熬？有多久了，他被这种痛苦折磨了多久？

周小和忽然痛恨起他口中的那个自己，那个过去的，甚至差点抢走现在这具身体的那个自己。她也紧紧回抱住他：“我没事的，我很好……我、我原谅你了，你不要这么难过……”

周小和的心阵阵抽痛，她多想说：“那不是我，那不是我！你看着我啊，说喜欢你，抱着你的是现在的周小和，不是那个周凌……”

可是他太痛苦了，她想要帮他，她想要把他从长久的折磨中救出来。

“我原谅你了。”她说，微笑着，带着看不见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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