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柴刀,光头,李癞子(1 / 2)
提示:本小说不支持浏览器转码阅读,请退出阅读模式或转码阅读既可正常观看!
午后的阳光照在人的身上,给人懒洋洋的感觉。
柳平村的村口,几个巡逻的人,有的手拿钢珠枪,有的拿着劲弩弓,晃来晃去,装模作样的巡逻着。
不远处,一伙人缓缓归来。
这伙人肩扛背挑着许多食物,有的是来路不明的大袋米粮,有的是新鲜的动物肢体。无一例外,这伙人每个人的身上都有着血腥气,尤以领头人身上的血腥气最浓。
这种浓的发甜的血腥味,让人闻之作呕。
可这伙人却是习以为常。
每一个人都是面无表情,却都对领头人充满了敬畏。从他们的脚步就可以看的出来,无论怎么走,从来没人敢超过领头人半步。
这个领头人是个光头。
领头人高高瘦瘦,面相并不凶恶,可那血迹斑斑的衣衫,还有那别在腰间,连木柄都染血的柴刀,却让人望而生畏。
这个领头人叫李癞子。
说起李癞子,那也是远近闻名了。
李癞子的人生充满了忐忑,一出生,老妈就因为产后大出血,撒手人寰。老婆死了,李癞子的老爹很伤心啊,于是,就迷上了喝酒,成了个大酒鬼。这个酒鬼老爹十分极品,竟然给李癞子找了个后妈。
丧妻再娶,这是很正常的事,为什么要用“竟然”呢?
那是因为,李癞子这位后妈出了名的嗜赌成性。得,一个酒鬼,一个赌鬼,还真是挺搭配的。有这样一对极品爹妈,李癞子的童年只能说是不忍直视。
可没过多久,他这不忍直视的童年就变得更加不忍直视了。
一个冬天,李癞子的老爹因为喝醉了酒,不小心跌进了池塘,把池塘的冰面砸了一个大窟窿,就此一命呜呼。
然后,李癞子的后妈就跑了。
没错,跑了。
李癞子的后妈一不种田,二不打工,整天就知道赌。可是,她的赌技却不怎么样,运气也不好,上了赌桌往往是十赌九输。
李癞子的老爹一死,就等于是断了她的经济来源。
于是,这位薄情寡义的后妈,就在得知自己丈夫死后的第二天,抛弃了丈夫的孩子,卷走家里值钱的物件,跑了。
那一年,李癞子只有八岁。
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然而,更悲伤的还在后头。李癞子老爹是个酒鬼,一个酒鬼,你能指望他好好挣钱?李癞子一家开支从哪来,借的,李癞子老爹的酒钱从哪来,借的,李癞子后妈的赌资从哪来,借的。
父亲死了,养母跑了,那债务怎么办?
算了?
怎么可能。
末世前,法律的确是明文规定了父债子不还,可农村这帮子人却认老理,讲究父债子还,天经地义。
一帮子讨债的人冲进了李癞子的家。
这不像是讨债,更像是抢劫。
锅碗瓢盆被抢走了,桌子椅子被搬走了,衣服被子也被拿走了,就连大门都被人卸了下来,好好一个家,只剩下了四面墙壁。
出人意料的,面对这一切,李癞子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平静。
那一天,风雪交加。
屋里被搬的空空荡荡,李癞子就坐在被卸了大门的家门口,迎着风雪,他没有哭,反而笑了。
他的笑声很大,很大,在风雪中传荡出很远,很远。李癞子的笑声并不凄厉,可是,每一个听到这笑声的人,都情不自禁的感到毛骨悚然。
很多人都以为李癞子会死在那个冬天。
可李癞子命硬,他没死。
李癞子家,能拿的东西都被人拿走了,唯独一件东西没有被人拿走。那件东西被李癞子埋进了院子里,直到所有人都走了,李癞子才把那东西挖了出来。
那是一把柴刀。
靠着这把柴刀,李癞子度过了这个冬天。
冬天很冷,冻的受不了了,李癞子就点燃柴火,烤火取暖。家里没柴,李癞子就去别人家拿。李癞子是拿,不是偷。被主人家看见了,李癞子也不管不顾,主人家骂,李癞子装作听不见,主人家来阻止,李癞子就亮出了柴刀。
李癞子的眼神很平静。
可在这平静中,却蕴含着无尽的疯狂。
那是一种决绝的疯狂,那是一种敢于同归于尽的疯狂,那是一种你不让我活,我就敢拉你一起死的疯狂。
每一个和李癞子对视过的人,都毫不怀疑李癞子敢拿柴刀跟他们拼命。为了点柴去拼命,李癞子干,这些村民还不干呢!于是,他们退却了。
李癞子不光拿柴,还要饭。
他要饭用的不是碗,而是那把柴刀。
这个冬天,异常寒冷。可李癞子却靠着这把柴刀,烤上了百家柴烧起的柴火,吃上了百家的残羹冷炙。他熬过去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