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花枝(2 / 2)
南殊坐在他怀中,动都不敢乱动,谨慎的回答:“是嫔妾想多了,是嫔妾身子虚,让殿下操心。”
“那药膳是嫔妾吃的。”
她一口一句求饶,然而宋怀宴却铁石心肠实在是不愿意饶了她:“做错了事就要受罚的。”
南殊本未听清楚,等到察觉到屁股底下的动静后,浑身都跟着变僵硬了。
太子殿下道是面色自然,凑上来,棱角分明的脸上眸子一片幽深,道貌岸然的将她的手抬起,凑在唇边轻轻咬了咬:“孤也舍不得你动嘴。”
指尖轻轻缠着,却是挣扎不开,他握的紧,蛮横的带着她触碰。
炙热的触感好似在嘲笑她刚刚的天方夜谭。南殊浑身发软,闭着眼睛不敢乱看。
只她手指发虚,眼神模糊。宋怀宴低头看了她一眼,提示道:“好好学,孤只教你一次。”
南殊抬起头一脸迷茫,却被他握住手带领节奏。
他低下头,吻的她唇瓣微肿,炙热的气息喷入她耳后,喘了口气,声音变得极为地沙哑:“下回你学得如何,孤会检查。”
…
窗外被打开,散了屋子里那股石楠花的香味。
刘进忠刚进来就见这殊小主在盥洗室内净手,水声响了一遍又一遍,刘进忠不敢抬头只低声儿道:“皇后娘娘宫中派了人,邀殿下与太子妃去一趟。”
宋怀宴点了点头。
皇后并非是他的亲祖母,但却坐稳了皇后的宝座。
白家在朝野中的地位也自然显赫,这些年来白家逐渐成为了朝中的领军人物,根基深厚,而那本账本上欠下的银子一大半也落入白家手中。
宋怀宴阖上账本:“先去广阳宫。”他一边说着,一边去了盥洗室。
里面,南殊还在搓手,她发丝凌乱,乌瓣红肿,狭长的桃花眼中含娇带水极为娇艳。
“今日就先饶了你。”宋怀宴站在门口,说的极为坦荡:“下次再敢胡思乱想,就不止是今日这么简单就放过了。”
他还说简单放过,分明极为漫长——
南殊手心都搓红了,听后满是委屈:“知道了。”
殿下派人送她回去,南殊是坐着小轿回的,好在琼玉楼偏僻,一路无人。
回了琼玉楼南殊立即便去洗手,又将身上的衣裳全部换了才肯罢休。
孟秋捧着她脱下的旧衣要去洗:“怎么了?染上什么脏东西了?”
这话可不能乱说,南殊立即上前捂住她的嘴。然后又将衣裳夺了回来:“没什么。”
她道:“我先收起来。”
南殊不知道这衣裳该放哪,扔也不敢扔,穿也是不可能再穿的。她索性扔到柜子里锁了起来,这才松了口气。
孟秋见她奇奇怪怪倒也没多问,只捧着的药碗上前:“今日的药还未喝。”
南殊不想喝,肚子里还满满是鱼汤。拒绝看桌面上的药碗,想到今日袁奉仪出事,便问:“小方子还没动静?”
小方子是琼玉楼的一颗棋,她还不知道是谁放在她这儿的,但只要时刻地跟着就知道是谁在背后一直朝她动手了。
今日她打袁奉仪时便想过,若是背后的人当真儿是她,袁奉仪会不会再次动手。
若那日设计推她下水的人就是袁奉仪,她今日必然忍不住。
“主子放心,一直再看着。”孟秋压低声音道:“只要她一出琼玉楼……”
话音落下,竹枝跑了上前,她面色着急忙慌一头的汗,关了门才道:“小方子刚走。”
“奴婢远远儿的跟在身后,见他是往永和宫的方向去的,亲眼见他进了门这才回来急急地回禀主子。”
南殊手心掐紧,片刻后才一点点放松。
永和宫中住了三个,裴良娣、周承徽还有袁奉仪。
到底是不是袁奉仪,还是说另有其人,总之背后那只手快要知晓了。
“贱婢,狐媚子!”永和宫偏殿,袁奉仪自清醒过后就不知砸了多少东西。
屋子里一片狼藉,碎瓷器砸的整间屋子都是,压根儿没地方下脚。
寻春开始本还在劝着,主子要是将这些东西给砸了,内务府日后可不会再送了。
可已经怒火上身的袁奉仪哪里顾得上这些。她疯一般的将屋子砸的无法下脚:“人呢?怎么还没来?
寻春看着自家主子,只觉得就像是变了个人。之前小主尚在闺中时总是低着头,走在最后。
哪怕是嫡女,身上也没那股傲气在,反而处处透着小心翼翼,像是唯恐旁人发现了自己。
可自打小主入了宫后就变了,刚开始还好,后面殿下宠了一段时日小主渐渐地变得自信起来,与以往那个因为容貌而整日里低着头的小主相比,明显变得开朗大方。
可是好景不长,得宠快失宠越快。小主又变了,开始自私疯狂,先是要给殿下的熏香中下药。
那晚小主没得逞,倒是被殊承徽误打误撞,从此以后便恨上了殊承徽。
将这一切与自己所有的不幸都怪在了殊承徽身上。
“她是个什么东西,捡了我的便宜,替了我的位置——”袁奉仪又砸下手中的板凳,疯了般咬牙切齿。
寻春在一旁闭上眼睛,其实她想说的是,殊小主生的那样美,就算没有那日的事情在,只要她想也一样会得宠的。
何况,妃嫔给殿下下动情之药,要不是当时有人顶罪,小主如今有没有命都难说。
然而她此时自是不敢说这些,脚步声响起,小方子总算是到了。
他跪在地上磕头的时候差点儿磕在那碎瓷片上:“奴才叩见主子。”
“你总算是来了!”袁奉仪放心手中的花瓶,她那张脸还在肿着,且还肿的越发厉害。
满脸疯狂,瞪着一双眼睛的样子极为的恐怖。她平淡的看着地上的人,黏腻的目光让人心中打颤。
袁奉仪平静的问道:“让你带的东西你带来了吗?”
双手一颤,小方子从怀中掏出个瓷瓶来:“东……东西都在这儿。”
瓷瓶打开,里面是红色的粉末,一打开后便香气袭人。
袁奉仪似是看愣了,作势就要伸出手去触碰,然而才刚伸出手,他们两个就急忙道:“小主。”
手一顿,袁奉仪笑着问:“你们以为我会碰?”她轻轻地笑了笑,将瓷瓶又交给了小方子。
“这红颜散碰上一点儿肉都要烂了,还是给貌美如花的殊承徽吧。”
袁奉仪看着铜镜中自己的脸,在想到这药的作用,嗤笑着越来越开心:“只要她吃一点下去,大罗神仙都救不活她了……”
“她先开始会浑身都泛红,泛红的地方会一直瘙痒,怎么抓都无用。”
“直到指甲抓的浑身是血,她这个时候还不会死,她会看着自己身上冒出水来,随后肉一点点烂掉,最后会发臭……”
袁奉仪不知是开心,还是咬牙切齿,只是说着说着自己倒是先笑了起来。
跪在地上的两人面色都有些不好看,一想到那个画面,喉咙都有些翻滚。
“小主……”小方子跪在地上,手心攥着瓷瓶犹豫着不知道想说什么。
袁奉仪的目光却是凌厉地往下看去:“交给你的事你会做到的对吧。”
“毕竟你的家人兄弟还在我袁家手里。”
喉咙一滚,小方子余下的话咽了回去:“奴才知道了。”
他往地上狠狠地磕了个头,二话不说便出了门。
偏殿的动静没逃过正殿的法眼,前脚小方子出门,后脚正殿那儿就听见了。
月姑姑放下帘子,进屋看自家主子在那儿剪花枝。刚开的秋海棠,正是娇艳的是时候,浇过水花朵娇艳欲滴。
裴良娣穿着素色纱裙,站在花架旁,听见声音这才转过头:“怎么了?”
月姑姑往偏殿的方向指了指:“奴婢瞧见袁奉仪叫了个小太监来,仔细一看原来是琼玉楼的。”
这话说的是疑虑,可是月姑姑那张脸上却连一丝一毫的疑惑都没有。
好像心中早就了然于胸,只是配合着说而已。
裴良娣倒是显得很平静,她点了点头,那张漂亮的脸上颦着眉,显出几分温和脆弱来:“年轻人就是性子急,半点儿都忍不住。”
“谁说不是呢。”月姑姑扯着嘴角附和。白日挨打,晚上就要杀人。
这不是把证据送到人手里么。
裴良娣拿起托盘中的缠金丝剪刀,对着那开得娇艳欲滴的海棠花作势就要剪下去:“鲁莽与蠢笨一直是宫中大忌,要想达到目的首先学会的便是要等。”
月姑姑从始至终都在一旁,面色从容。
“还是无用啊。”剪刀本该是对准花的,临到最后却是又转向一旁的枝丫。
轻轻的一道声响,花枝被剪了下来,裴良娣道:“既是无用,就不必留着了。”
月姑姑往地上看了一眼,点头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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