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清白(2 / 2)
他刚跪地,寻春就往前扑:“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是不是你背叛了小主?”
寻春激动的似是想要报仇,若说殊承徽是凶手的话,那小方子就是帮凶。
背后两个侍卫见状立即将她给压制住了。
可寻春却还在喊:“你还不快从实招来,是不是与殊承徽下毒害死的我们小主?”
寻春一心只想为袁奉仪报仇,她却不知小方子对她恨之入骨,若不是袁奉仪自己又如何会走到这一步?
他跪在地上沉默。
“小方子。”太子妃皱着眉心,今夜这一场闹剧太晚,太子妃此时只觉得脑袋疼:“本宫问你这个宫女所说的是否属实?”
“回太子妃,并不是。”小方子知晓今日等自己的只有一死。心中倒是前所未有的平静:“奴才没有害袁奉仪。”
“你!”寻春怎么可能会相信,红颜散只有小方子有,若不是他害的还能有谁?
“你!你是不是,是不是被殊承徽给收买了?”她面上的惊慌之色掩盖不住:“怎么可能不是你?!”
“奴才没有害袁奉仪,殊承徽也没有害她。”小方子诚实道。
话音落下,南殊就松了口气,忐忑了一晚上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她掀开眼帘往右看去,目光对上裴良娣那张脸,可对方却是依旧平淡。
南殊默默地收回目光,裴良娣做的滴水不漏,今日这一场只怕是牵扯不出这人分毫。
“今日之事与殊小主分毫不知。”小方子抬起头,目光看向身旁的小李子身上。
对方被割了舌头,砍去了双手,虽是保了一命但日子过的如何不算是猪狗不如?
他心中苦笑,他也不想做背叛主子的人。可袁奉仪太狠,不拿奴才的命当人看。
她死了倒是好了,要是能死早些就更好了。
“那宫女说你并非是殊承徽的人。”荣侧妃在一旁,手中捧着茶盏喝了一口:“你是袁奉仪的奴才,怎么还为殊承徽说话?”
“奴才只是实话实说,况且奴才并非是袁奉仪收买,而是袁府的眼线。”小方子吐露的十分干净:“连同奴才身边的小方子都是,还有几个人也袁府安插在宫中的。”
小方子一连吐露出几个名字:“殿下若是不信,可以去袁府查,奴才们的家人都在袁府手里。”
小方子的话说的众妃嫔面色都跟着变了。大家族在宫中都有棋子,这几乎算不得什么秘密。
这前朝后宫丝丝相连,谁与谁之前又攀扯不上半点儿关系?
无论是入后宫还是东宫都是如此,况且为了家住门楣也不会让你一人入宫。但这棋子只是在东宫里有个保障,最多传递几个消息。
可无人像袁奉仪一样,一入东宫就如此折腾,不拿奴才的命当回事。
小方子这话倒是暗指了她们所有人,也不知殿下心中会如何想。
宋怀宴额头上青筋暴起,薄唇抿成一线:“袁奉仪让你给殊承徽下毒可是真?”
小方子点着头:“是真的,红颜散三日前袁奉仪给奴才的,让奴才下到殊小主的饭菜中。”
“既然如此,你为何没下?”荣侧妃捧着茶盏,像是随口一言。
“殊承徽还好端端的在这儿,那袁奉仪有是如何死的?”
也不怪她们怀疑,他既是袁奉仪的人。袁奉仪让他干活又为何没做?
“奴才下了。”然而,小方子却是一语惊起千城浪:“奴才今日将毒下到了殊小主的饭菜中。”
“什么?”南殊惊慌失措的直起身。
琼玉楼中翻遍了都没翻到毒药,却是没想到被他下到了饭菜里。刘进忠脸色大变,立即上前走了几步凑在殿下耳边道。
“奴才刚进去的时候殊小主的确是在用膳。”他嘀嘀咕咕的将当初的画面说了一遍。
如今想起来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差一点,差一点他就成功了,那到时候死的就不止是殊小主一个。
宋怀宴一想到如此,浑身的不舒坦,冷冷的吐出两个字:“去查!”
“之前怎么没下?”裴良娣一向不掺和这些,她一开口,众人有些吃惊。
但她说的也不错,的确是太巧了些,平日里总没见她不用膳,恰好这两日没用刚好就躲掉了中毒?
“前几日小主都不怎么用膳,奴才压根儿没有下手的机会。”这哪个宫里点了膳食,御膳房的奴才都记得,这点儿说不了慌。
“今日小主点了膳,奴才便立即下到了饭菜中。太子妃若是不信可以让太医去检查。”小方子很平静道:“若不是刘公公来的早,殊小主就吃下去了。”
南殊虚弱的身子摆了摆:“我……我差一点儿就吃下去了。”
“难怪殊承徽那么消瘦,身段保持的如此好,原来是一直不用晚膳。”不知是谁干笑了一声。
这深宫之中都是人精,哪会相信这么巧合的事。
可提前设下陷阱让人跳,跟无辜可怜靠幸运避开。自然那是后者显得没有心机,更加令人怜惜。
“我……”南殊其实不用解释,只需红着眼睛,站在原地便行了。
也算是她走运,这件事刚好与殿下送鱼汤来了个巧合。每日午膳刘进忠都给她送汤水,这事她知道,殿下知道,除此之外就无人知道了。
如今这些人越是怀疑,殿下便越是相信,她连解释都不用。
“殊承徽。”就连太子妃也微微拧着眉问:“这件事你还有什么可解释的?”
宋怀宴也跟着看去,只有他心中清楚,这段时日他每日给他送汤水,她不吃是因为撑的晚膳吃不下。
然而南殊却摇了摇头:“嫔妾没什么可说的。”
南殊故意不解释,平日里乖顺可人太子殿下享受够了,不还是照样没将你放在心上?
男人都一样,不拿他当回事他反而心里不得劲儿。
果然,她悄悄掀开眼帘看了眼,太子殿下握住扶手的手都要捏碎了。
“若是下毒的是我们,只怕是第一晚就死了,哪里有这么好运?就像是提前知道的一样。”张承徽见无人反驳,也跟着接话。
哪知南殊就盯上她了:“你什么意思?”
南殊满脸委屈,冷笑着道:“搜了琼玉楼没查出东西你不信。问了小方子,说不是我做的你也不信。”
“怎么?袁奉仪害了我,死了就必须是我杀的?”南殊嗓音娇柔,哪怕是咄咄逼人都显得格外好听。
“张承徽是不是非要我死了,或者我说人是我杀的,你才满意?”
南殊分明未曾掉一滴泪,可众妃嫔心中都有念头,她是当真儿委屈。
袁奉仪动的手害她,死了还要牵扯到她头上,惹她一身腥。
南殊身子摇摇欲坠,顺着椅子跌坐下来:“嫔妾心中实在是委屈,今日这一切的一切嫔妾都是半点儿不知,也并未害过任何一个人……”
“分明……”她颤抖着:“分明是袁奉仪害的我,我什么也没做,怎么……”
“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她素白的脸扬起,一颗泪从眼角滑落。
纤细的身子微微颤抖,到底是咬着唇无声的落下泪来。
刘进忠带着太医从琼玉楼中匆匆赶了回来。
“不仅饭菜中下了,茶水里也有。”刘进忠弯着身子,下了药的东西就放在托盘中。
宋怀宴紧紧握住扶手的掌心放开,看向地下的小方子,语气深冷:“这些是你下的?”
小方子磕头:“是奴才,这几日小主总是吃不下膳食,奴才见今日有机会就趁机下了。”
话音落下,那下了药的茶盏就砸在张承徽脚下。她吓的心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手忙脚乱的往往后躲。
可还是有茶水溅到她脚上,袁奉仪的死状历历在目,她吓得几乎是破身尖叫。
“啊啊啊啊——”
张承徽吓得喉咙都要喊破了:“啊啊我的腿,我的腿——”
宋怀宴大怒:“还不滚下去。”侍卫立即上前,张承徽挣扎着脸上的纱巾掉了下来,露出满是伤痕的脸。
她吓得惊慌失措,满脸是泪带着伤疤的脸上比袁奉仪好不到哪里去。
等张承徽被拖走才安静下来,太子殿下也冷着脸从椅子上起身。
“将袁奉仪的尸首给孤扔出宫。”后宫妃嫔死在宫中基本都是厚葬,哪怕是之前李良媛殿下都给了体面。
袁奉仪选秀入宫死了却将尸首送回去,这可是让袁家祖祖辈辈都抬不起头。
“这……”连太子妃都有些犹豫:“凶手还没找到。”然而刚开口,宋怀宴便瞥了她一眼,按捺住暴怒:“你是太子妃,人是如何死的你不查?”
这就差点儿说她无用了,太子妃吓得立即跪下:“嫔妾认罪。”
“限你三日找出凶手,否则这后宫你也不用管了。”殿下在这么多人面上不给她脸面,太子妃扶着嬷嬷的手颤抖,强忍着委屈。
底下众人早就吓傻,众妃嫔跪地。
刘进忠试探着问道:“那寻春和这两个小太监——”
“太监告发有功不牵连家人,赐自尽,至于宫女……”宋怀宴的目光看向地上,目光冷冽:“杖杀!”
侍卫很快就将人拖了下去,宋怀宴往下一路走到南殊面前才停下。
他弯下腰,双手落在她面前,要扶起南殊:“今日委屈你了。”
南殊转身躲开他的手,撑着椅子站了起来,淡淡道:“嫔妾不敢。”
↑返回顶部↑